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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第二十一章 善恶难测

  夜色深沉。

  赤裸的兰芝蜷睡在凌渡宇怀里,脸上带着满足和幸福的甜蜜笑意,用手指在凌渡宇壮阔的胸膛比划着道:“你是那种女人见到便想和你远走天涯的男人,但又知永远都拴不住你这个人,假若你给逮着了,你也将失去那种浪荡不羁的吸引力了。”

  吻了脸颊后,俏目闪着亮光道:“最吸引人的,是你那种眼神,看人时深深的,又充满悲剧性的沉郁,似乎经历了很多伤心的往事,偏是你的笑容却像阳光般灿烂,有时嘴角挂着的一丝笑意才迷死人,唔!你这可恨的家伙,我爱你。”

  这句话又引发了另一场风暴。

  ***

  事后两人在浴室共浴时,凌渡宇问道:“你看来像很快乐的样子哩!”

  兰芝紧拥他道:“你是否奇怪明天你就离开,而我却仍是这么快乐吗?答案可分作两个层次,最表面的层次,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事业刚刚起步,使我的精神有了寄托。更深入的层次,是我不想增加你感情上的负担,你已帮了我很大的忙。唉!我的甜心,谁能忘记你呢?”

  凌渡宇一边应付她的热吻,一边却想起了卓楚媛。

  看来她的新夫婿尚未能完全代替自己,所以他定要帮助她忘记自己。

  就算要做丑人,也是没法子的事了。

  电话铃响。

  兰芝叫道:“快出去接听,现在该是十时了,肖蛮姿说她会打电话来的。”

  凌渡宇取毛巾围着下身,走到外厅去,拿起听筒,管家道:“卓楚媛小姐的电话。”

  凌渡宇吃了一惊,差点要说不想听,犹豫时线路早接通了。

  他心知不妙,试探着道:“卓主任吗?现在我该……嘿!没什么?”

  他本想说“我该称呼你作什么夫人呢”,但这么尖锐的话,对方是自己曾深深爱着的玉人,到了唇边,始终说不出口来。

  线路那端传来卓楚媛沉重的呼吸声。

  凌渡宇叹道:“楚媛!找我有什么事呢?”

  卓楚媛以出奇平静的语调道:“凌渡宇,想不到你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因为我再不是你的女朋友,所以不肯帮我的忙,还为了推卸责任,将我的工作与爱不爱我的丈夫拉上关系,这么卑鄙,你不惭愧吗?”

  凌渡宇想不到罪名这么严重,不过回心一想,她恨自己也不错,压下心中对她的怜爱,淡淡道:“你不是说过希望做别人的好妻子吗?那就不要空口白话,拿出事实和行动来证明给我看!若你认为你的工作比丈夫更重要,更不应该结婚,因为若像你那样到俄罗斯查案,只是自杀的行为。卓主任明白了吗?”

  卓楚媛咬牙切齿道:“我不须证明什么给你看,我和我丈夫的事只是我们两人的事,谁都不能过问,亦无权过问。我爱到哪里去就哪里去,由今天开始,就当我没有认识过你。”

  凌渡宇立即闭上眼睛,准备忍受挂断电话时那刺耳的声音。

  等了半晌,奇迹地仍传来卓楚媛情绪波动的喘息声。

  凌渡宇大奇道:“通常说了这类话后,都照例以挂电话作句号,为何这次竟不是这样呢?”

  卓楚媛的呼吸放缓下来,轻轻道:“对不起!我向你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唉!我已伤害了你一次,现在忍不住又想再伤害你。”

  凌渡宇忍不住笑起来道:“这或者就叫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吧!”

  卓楚媛听出他笑声后涩浪的味道,叹道:“你这人哩!到了这时候仍要说笑。”

  这时兰芝由浴室跑了出来,识趣地呆在卧室里,还悄悄关上了房门。

  凌渡宇柔声道:“我最爱看深黑的夜空,每次当我凝望着它时,我就会想,这宇宙是无穷无尽的,可以容纳任何的事物、任何的变化、任何的可能性,所以每当我为一件人世间的事或物心烦神困时,我都会仰望夜空,然后告诉自己,这比起宇宙来只是微不足道、过眼烟云的琐碎事儿。就像在一个无边无际的原野,只因你自愿落到那死心眼的感情陷阱里,便忽略了陷阱外的世界,千万不要说我是无情,而事实确是如此,人总要去面对将来,生命还有很多其他事等待我和你去做。所以我俩间的事亦须一刀两断,画上休止符号了。”

  卓楚媛好一会后,才幽幽道:“这正是我嫁给别人的原因,就是觉得这世界上除你之外,应还有很多动人的好男人,他暂时仍没有令我失望,可是却永远代替不了你给我的感觉。你真的只是为了不想见到我,连卡林栋都不去理吗?”

  凌渡宇苦笑道:“卡林栋的事我自会想法子,但却恳求你不要到俄罗斯去,真不明白为何你既要搞‘救世主’的事,但卡林栋又要归你负责呢?”

  卓楚媛声音转冷,忿然道:“不要岔开话题,说到底你仍是不想再见到我吧!”

  凌渡宇坦然道:“是的!”

  默然半晌后,卓楚媛冷冷道:“凌渡宇!你好狠心!”

  凌渡宇把心一横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了。你若是对我仍有半分情意的话,就不要到俄罗斯去,否则……”

  “叮!”

  电话给挂断了。

  凌渡宇大叫不妙时,肖蛮姿的电话来了。

  他苦笑着拿起了话筒,传来肖蛮姿娇柔和带点横蛮的声音道:“你这家伙现在若在人家身边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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