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国临格(34)_黄易

三四

　　凌渡宇来到兰芝的书房，坐入计算机台前的椅子，进行呼唤“救世主”的程序。

　　来自卓楚媛的打击，使他需要一些其他事来分神，在这一刻，与“救世主”谈心，应比禅坐更适合。

　　“救世主”这次如斯响应，出现在显示屏上。

　　“你想对话吗？请按是与否。”

　　凌渡宇键入道：“你是女性吗？”

　　“救世主”沉默了一会，才打出：“有什么理由支持你这想法呢？”

　　凌渡宇暗忖，因为你似乎很会吃醋，但却怕触怒了他或她，不敢这么直接，旁敲侧击地键入道：“那是一种直觉，我错了吗？”

　　“救世主”答道：“如果你欢喜的话，把我当作女性，有何不可？”

　　凌渡宇忍不住键入道：“今天我失踪了的一封电子邮件，是否与你有关呢？”

　　“救世主”再次沉默下来，顷刻后答道：“是的！”

　　凌渡宇键入道：“为什么？”

　　“救世主”应道：“你有更重要的事，不宜把心神分在男女私情之上。”

　　凌渡宇愕然半晌，才追问道：“什么使命？”

　　“救世主”答道：“改变这世界，做我的代表。”

　　凌渡宇惊奇的问道：“世上有这么多人，为何挑中了我，我怎么去改变世界？”

　　“救世主”道：“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挑选你的原因，就算没有我的协助，这个世界都将会因你正义的行为而改变。变化的过程是非常缓慢的，开始时更是完全觉察不到，而我的作用，却是加速那个过程。”

　　凌渡宇一头雾水，茫然键入道：“我真的不明白，可否说清楚一点，例如可告诉我你是谁？肯不肯让我见到你呢？”

　　“救世主”答道：“现在还没到我们见面的时刻，我们的关系，大约可以用脑和身体来说明。我就是这张广布世界计算机网络的脑袋，线路就是我的神经，而你则是我行动的身体，两者合起来时，就可以改变这充满罪恶的世界。”

　　凌渡宇心中一热。

　　“救世主”说得不错，这确是无可比拟的一个组合，键入道：“问题是我可以做什么呢？”

　　屏幕倏地黑暗下来，瞬息后回复了锁上前的画面。

　　凌渡宇似有所觉地回过头去，肖蛮姿静悄无声地倚在门侧，默默地看着他。

　　凌渡宇不由得心中骇然。

　　上两次还可以说是有人说话，使“救世主”生出警觉离开，但这次肖蛮姿半点声音都没有弄出来，他又是怎会知道的？

　　难道他能看到这里的一切吗？

　　肖蛮姿垂下头，轻轻道：“我回来了。”

　　凌渡宇心道那又如何，却没有说出口来，关上计算机，走出书房去。

　　肖蛮姿追在他身后，轻松地道：“恼我吗？我确是陪他去胡混了半天。”

　　凌渡宇见她蓄意来刺激自己，又给她打断了“救世主”的交谈，加上卓楚媛的事，不由得心中有气，淡然道：“在床上还是床下胡混？”

　　肖蛮姿拉着她，移到他身前，玉手缠上他脖子，雀跃道：“凌渡宇妒忌了！”

　　凌渡宇啼笑皆非，没好气的看着她道：“这叫询问详情，明白吗？”

　　肖蛮姿吻了他，笑道：“假设你答应让我做你固定的女朋友，我可以暂时不理其他人。”

　　凌渡宇失声道：“暂时？”

　　肖蛮姿理所当然地道：“当然哩！现在谁不知道什么一生一世，只是骗人的谎言，想起来便闷得发慌。欢喜则走在一起，不欢喜就快快乐乐的分手。唉！若不是你如此令人难以抗拒，我也舍不得放弃写意的美好生活。嘿！究竟有没有得商量呢？”

　　凌渡宇苦笑道：“你好像在谈一宗交易或买卖。”

　　肖蛮姿的吻雨点般落在他脸上，柔情地道：“谁叫人家大海回来后，和其他人鬼混，仍不住想起你，我对你很特别的了。”

　　想了想再道：“要我做固定的女友有很多好处，你要我时，我便来，平时绝不管你的事，当然！你也不该管我的事。”

　　凌渡宇愕然道：“你不是说过暂时不理其他人吗？”

　　肖蛮姿苦恼地道：“我细想下来，发觉实在有点不妥当，我虽不理他们，但他们总会来缠我，他们又没做过令我不喜欢的事，自该应酬一下这些旧友，你也不知今晚如何辛苦才可脱身回来，全为了你。”

　　话犹未了，管家走上来道：“肖蛮姿小姐，刚送你回来的那位辛浪先生，离去后又返回头，正在厅中等候小姐。”

　　肖蛮姿大感尴尬，放开了木无表情的凌渡宇，嗔道：“要他滚！”

　　管家道：“辛浪先生说，除非你找人掷他出去，否则绝不肯走。”

　　肖蛮姿偷看了凌渡宇后，苦恼地跺了一脚，气冲冲地往楼梯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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