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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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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鹫起行。 舱内弥漫故友久别重逢的狂热喜悦,坐在我旁控驶小飞舰的大黑球仍处于前所未见的高涨情绪,不断怪叫道:“你这小子没死。哈!最后一头候鸟怎会挂掉?我真蠢!” 我大喝道:“不要再变大黑球,你的欢迎方式宇宙没多少生物受得了。” 夜星在舷窗外化作无数色线,显示星鹫进入超光速飞行。想起刚才被他变成的大黑球在十数呼吸内狂撞千多次的情况,便“犹有余悸”,不希望在舱内重演一遍。 大黑球喘着气,不住往我望过来,道:“你这混球确是福大命大。事实上我也一直觉得你未死,所以每到一段时间,我便回星鹫检视我们的独角情报系统收集回来的讯息,看看有没有关于你的。哈哈!终于给我盼到了,信使竟是名震宇宙的太阳怪。告诉我!究竟在高关星发生了什么事?” 我欣然道:“你坐定了!” 大黑球尚未有机会响应,我的思感能已以极子的方式,高速向他传送由高关星基地开始,到刚才桑白水来泄秘的情况,几是无有遣漏,务要令这位生死之交明白曾发生过的事,省去唇舌之劳。 大黑球不住抖颤,到他回复过来,星鹫已在我控制下,在光明空间飞行了近半个宇宙年,目的地是黑空。 大黑球咋舌道:“你这小子愈来愈厉害了,竟发展出能量血液,又开始苦练神功,何时可以教我?” 我没好气道:“少点想自己的利益好吗?我们目前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黑空的问题。” 大黑球沉吟片刻,叹道:“我有很不好的感觉。道理很简单,既然你这头候鸟在高关星那样的恶劣形势下仍死不去,可知树王的预言是没有人能改变的,黑空预言也如是,沉睡的终会苏醒过来,宇宙注定了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微笑道:“问题不在我们是不是认命,而在是否肯无惧的去面对。黑空是树王失踪前最后第二个预言,我则是他最后一个预言,预言的排名,是不是该由后倒数呢?至少在预言榜上,我仍是压着黑空预言。” 大黑球一拍大腿,哈哈连笑几声,莞尔道:“小子确有你的,这样也给你想到。唉!没有了你的日子真没趣,我都不知是怎样捱过的。现在好了!我又变成重新主宰宇宙盛衰的家伙,你要我陪你去干什么便干什么,黑空算什么劳什子?” 我心中欢喜,大黑球仍是以前那个大黑球,一点没变。时间更证实了我和他至死不渝的交情。问道:“歌天为何没随你一道来?” 大黑球道:“这家伙很古怪,这边说随我一起去会你,那边却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抛下句迟些再找你们,便潜入黑暗空间去,现在当然晓得他感应到大帝号。哈!有他和我们一伙,黑空老邪三头六臂也不怕。” 坐在星鹫里,横渡无边际的光明空间,感觉既舒适又亲切,还有重温旧梦的动人滋味。命运变幻莫测,当年在迷离幻境改造星鹫,哪想过会乘她到宇宙另一神秘的空间去,更没想过与大黑球分开又重聚,又或独角会换上歌天。道:“你是寻宝王,为何没听你提过涅尼迦南之星和生命金环?” 大黑球道:“早在遇上你前,我曾到过黑空去。我是个很能适应环境的生物,可是黑空却令我感到窒息般的恐惧,所以逗留了几年,便中途而废。坦白说,我感应不到任何宝物,故认定阿米佩斯四大名器之首的阿米佩斯环,只是个虚假的传说。” 我问道:“其他两件名器又是什么东西?” 大黑球道:“排第二就是阿米佩斯女王芙纪瑶的灵异盔甲,据传是她熔合二千多种奇异元素千锤百链下制成,即使真身被毁,仍能永远保存她的生命烙印。至于实情如何,则没有人知道。” 我的心神不受控制的转到她处去。唉!一天没法解决绝色的问题,我和她之间总隔着没法逾越的障碍。虽然……唉!虽然她从没向我显示过对我任何与爱情有关的东西。 大黑球的话续传进我耳内,道:“排在你的梦还之上的是玉精,我是只闻其名,却不知是什么宝贝。我遇过的阿米佩斯人都不知道,恐怕要劳烦你去问芙纪瑶才成。” 我回过神来,苦笑道:“你休想我去问,如给你偷了,岂非入我的帐?” 大黑球叫屈道:“只是好奇吧!照你看,劫走涅尼迦南之星的生物,会不会就是空盗呢?我这猜测很合情理,那个叫锋原的傻瓜正因从空盗手上偷走邪星,所以被空盗直追至堕落城的外空,给你凑巧碰个正着,引发后来一连串的事。” 我皱眉思索道:“空盗仍没有那个实力,可令一个强大的阿米佩斯舰队全军覆没,且没有一个阿米佩斯战士能逃生。” 大黑球动脑筋道:“加上那个桑白水又如何,你不是说他是可怕的高手吗?” 我一震道:“你的妙想天开有时确实很管用,触发了我的联想。咦!” 大黑球见我呆瞪前方,忙循我眼光望去,剧震道:“我的神!”一个光点在前方扩大。 正是光点。在任何地方见到光点没有人会惊怪,可是这里是光明空间,充塞紧密排列的明子,不存在任何景象,一切靠感应神经,飞船外是个被明子完全绝对统一了的世界。 接着我们看到浪波,由远而近,来势汹汹,又诡美至难以形容。 我骇然道:“大帝号!” 大黑球几乎瘫痪在座位里,呻吟道:“来不及改变航向,如给它直接撞击,我们肯定人船俱亡。” 话犹未已,星鹫已失去自主的能力。 我想控制星鹫,却是力不从心,大帝号的速度太快了,就像当年在隆达美亚宫内,我看着芙纪瑶一掌拍来,清楚她的动作,但仍被她轰出殿外,差点要了我的命。 大帝号倏地出现前方,只是蒙蒙的光影,不知如何,我却可清楚掌握她的轮廓。 我的思感神经退返心核,剩下的仅余真身的视野。 大帝号高起的船首对着星鹫直冲过来,明子巨浪被船首破开,朝两旁激溅,看似缓慢,但从船首在前舷窗扩大的骇人威势,便知其航速远超星鹫,连我们引以自豪的候鸟极速投射,亦要瞠乎其后,最令人难解的是,在大帝号那样的“超速”下,该是没法保存物质的形态,大帝号却仍是大至船体,细至帆索,一应俱在,没有化为粒子射线,其违反物理处,想想都教人头痛。 浪花四溅下,船首的斜桁像一支攻坚的尖锥般直插而来,如果方向角度不改,肯定会破入前舷窗。 耸高拔起的十支桅帆并非一式一样,而是各具姿态,在船中央三枝特高的桅帆为主桅,接着前后桅帆往船首船尾级级下降。桅帆并不是一幅到底,而是由九至三片帆组成,上端的帆面积最小,往下层层扩大,组成平顶三角状。船尾则是斜桁帆,像支由三幅帆布合成的角形旗。桅帆间又以三角帆连系,船首的三桅帆连接往斜桁处,看过去桅帆如海,每片帆似正被强风鼓荡,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壮观至极,也动人心魄至极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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