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黄易 > 大唐双龙传5 | 上页 下页 |
二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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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千里追敌 木玲在同一时间与乃夫深末桓策骑冲至,当徐子陵忙于档格深末桓的蛇形长矛之际,她从左方错身而至,上端宽下端尖状如树叶的尖叶盾忽然打横平扫,像一片雪般疾割万里斑的脖子,招数狠辣阴毒,使人防不胜防。凌厉处是利用马速大大加强其攻击力,使对手不但无法把握其招数的变化,更要计算四条马腿的走势。两夫妻配合得天衣无缝,狠狠予徐子陵迎头痛击。 以徐子陵的武功和测敌的本领,亦自知难挡这夫妻马上联手的一击。深末桓的矛术已臻成家立派的宗师境界,看似随便的一矛,事实上变化万千。徐子陵施尽浑身解数,始以弓背命中矛尖,只觉对方真气千丝万缕的攻来,教他不得不全力应付,大喝道:“锋寒护马!少帅杀人!”此正是徐子陵高明处,并不中计分神去挡木玲的攻击,反全力应付深末桓,好让右后侧的寇仲能有一举两得的良机。 前后四方虽尽是敌人,但三人与这夫妻恶盗却是刀兵相接,正面交锋,其他人暂时都没份儿参与。若不能趁此时刻击杀深末桓,剎那后变成群战时,他们再没有可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在徐子陵左侧的跋锋寒,哈哈一笑将真力贯进马体,催马疾行,丝毫不理木玲横割徐子陵坐骑的一盾,易名为“偷天”威慑大草原的长剑随着俯身前刺,化作芒虹般疾取木玲咽喉,剑气随剑体的推进倏地增强至巅峰,凌厉至极点。 寇仲则策骑紧贴徐子陵马侧冲向深末桓,井中月高举上方,直线劈下,斩往深末桓的蛇形矛中段处。双方动作快如电闪,把马战的精采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没有丝毫缓冲侥幸可言。木玲一声娇叱,右手马刀斜削偷天剑,左手盾放弃攻击万里斑,回护己身。跋锋寒此剑乃他毕生功力所聚,使得她不得不全力应付。 “笃!”柘木弓背和蛇形矛锋相触,深末桓骇然发觉徐子陵看似雷霆万钧的一击,事实上却是轻如羽毛,虚飘空无,如此功夫,他尚是首次遇上,攻出的气劲,竟如石沉大海,不能影响对方分毫。正要拍枪斜移,收回真气,对方柘木弓背忽然生出无可抗御的黏吸力量,带得他连人带马往寇仲冲去。 井中月硬劈在蛇形矛身,以精钢打制的长矛“锵”的一声中分而断,接着井中月沿矛身削往深末桓胸口,刀法之精妙,已臻出神入化的至境。“当!”木玲马刀砍中偷天剑,只能把偷天剑荡开少许,仍重重刺在尖叶盾上。这铁盔蒙头的美女娇躯剧震,连人全给剑劲硬撞开去,她亦是了得,两脚控马,以斜冲开去拖盾化解跋锋寒的剑劲,瞬那间和跋锋寒错马而过。 深末桓在徐子陵和寇仲两大宗师级年轻高手浑然天成,其默契不作第三人想的夹击下,张口喷出鲜血,当机立断,就在寇仲井中月作夺命一击之前,身离马背向后弹起,手中剩下的半截蛇形矛脱手射向寇仲,再一个翻身落往远方。 寇仲暗叹可惜。深末桓夫妇武功的高明,实大大出乎三人料外,虽拼尽全力,亦只能令深末桓矛折吐血。井中月扫开断矛,敌骑成群而至。徐子陵心知肚明只要被前方敌人阻截片刻,这一次休想再有入林的机会,此时后方最近的敌骑离他们不足五百步,一旦前后敌人合拢,会像车轮压螳螂般把他们辗成肉浆。大喝一声,柘木弓挑开迎面刺来的长枪,左手一记宝瓶印,正中来敌胸口,沙盗离马背往后抛飞时,他已冲破进敌阵中。 对凿穿的战术他们已有深刻丰富的经验,徐子陵是三角阵的锥尖,利用柘木弓的长度挡格敌人兵器,再用左手以宝瓶印高度凝聚的真劲隔空挫敌,这样做虽使真气损耗非常快速,幸好前方反是敌人兵力最薄弱处,所以可说是另一种形式的损耗战,纯看谁能据至最后一刻。 跋锋寒和寇仲一剑一刀,左右翼护徐子陵,使他心无旁骛的专注前方,破敌突围。后方不住迫近的蹄响与喊杀声,他们都置若罔闻,更是无暇理会。生死就决定在这瞬那之间。 跋锋寒偷天剑全力展开,自凭“换日大法”死里逃生,他的剑法因真气的转变,脱胎换骨的演化成另一种剑法,既能保持一贯的狠辣刁钻,又变得更天马行空,去无痕迹,寓慢于快,举重若轻,隐有君临天下的气度。每与敌人兵器交击后,他的偷天剑仍能留有余裕,再生变化,取敌于不可能的情况下,其变化似是永无穷尽,超越常限,确有几分偷天换日的味儿。表面看去他似是一剑克敌,其实上其中招数,却是精微玄奥至难以形容。 寇仲仍是大开大阖,霸气迫人,似拙实巧,每刀劈出,不论砍中敌人的兵器或盾牌,融集长生诀、和氏璧、和邪帝舍利三大奇功的真气如洪峰破堤般螺旋爆发,总把敌人劈得不死即伤,坠跌下马。三人同心、均知不能稍停下来,故招招全力出手,毫无保留。一时所到处人仰马翻,挡者披靡。 忽然压力一轻,前方密林在望,敌人全变成位在后方,遍野死伤。他们再没余力施展人马如一之术,全仗马儿脚力,朝二百多步外的密林逸去。如狼似虎被激起凶性的敌人潮水般卷来,箭矢横空射至。三人已是血染衣衫,只能拚命挡箭拨箭。假若前方仍是一望无际的平野,他们肯定不到半里路就会死于敌人乱箭之下。 徐子陵首先入林,寇仲一声闷哼,肩头中箭,幸好他体内立生抗劲,箭矢入肉半寸便无法深进,但亦痛得他脸容扭曲。不远处号角声起,蹄声轰鸣,摇撼战场。别勒古纳台兄弟的援军终于杀至,三人精神大振,惜无余力回头反噬,把敌人迫出林外,否则深末桓这对夫妻恶盗必然凶多吉少。几下呼吸间三人策马深进密林,敌箭再不能构成威胁。林外喊杀连天,别勒古纳台兄弟果然没有吹牛,五百之众足抵敌人千军,一下子就将深末桓的联军冲得四分五裂,溃不成军。 跋锋寒、寇仲和徐子陵缓过气来,回头冲杀,斩瓜切菜的逢人杀人,遇敌砍敌,敌军溃散四逃,教他们不知追谁才好,在这兵荒马乱的当儿,要把深末桓夫妻找出来,就如大海捞针那么困难。但他们终粉碎了阻止他们前往龙泉的最大三股力量,平坦的道路展现眼前。 *** 寇仲、徐子陵、跋锋寒、别勒古纳台、不古纳台在马背上凭高丘之势俯瞰远近,后方是丘陵区尽处的林野,前面东方是茵茵牧野,湖泊河流点缀交织,夕阳斜照,草原荒茫,景象慑人。在经过多天日夜不休的追蹑,深末桓夫妇和追随他们左右的十多名手下,空气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任何蹄印踪迹。 别勒古纳台的两名手下分捧着两包东西,驰上坡顶,打开一看,竟是深末桓和木玲的头盔战甲。寇仲皱眉道:“他们在弄甚么把戏?”别勒古纳台沉声道:“沙盗最著名的两种本领,分别是追踪和隐迹,我并不奇怪会忽然失去他们的踪影,只是奇怪为何他们要把我们引到丘陵区外,更要留下物证摆明他们已变换作另一种身分,朝龙泉的方向逃走?” 不古纳台冷哼道:“摆明是对我们的挑战。”跋锋寒微笑道:“这可能只是疑兵之计,其实上并没有到龙泉,而是逃回戈壁去。陵少怎么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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