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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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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看谁来得最快,对我的去处最关心。第二,赌钱的时候,看谁的心神最不宁,输钱最多。” 何凌风怔了一下,才恍然笑道:“老大哥不赌钱,原来对赌徒的心情却了解很深嘛!” 冯援也笑笑道:“不吃猪肉的人,未必都是回教。” 何凌风道:“万一那幕后主使的另有其人,咱们在这儿苦心查证,他却带了胭脂宝刀远走高飞……” 冯援摇摇手,道:“无论他是谁,在没有弄清楚我的去向之前,绝不敢轻举妄动,我从千岁府来,是将刀盒锁在脖子上的,现在东西在他手中,他怎敢掉以轻心。” 说着,站起身来。 何凌风又道:“我和老大哥要怎样联络?” 冯援略一沉吟,道:“每日早晚两次,你设法抽身到后花园来一趟,我自会来此跟你见面。” 何凌风还想再探问一些关于“天波府”仇家的线索,冯援已经飞身出了水榭,匆匆走了。 *** 清晨的后花园,薄雾荡漾,宁静如常。 看起来,“天波府”依然如往日一样平静,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但何凌风彷佛已从那清新的空气中,嗅到了一丝血腥味,一场诡秘的阴谋,正像逐渐消散的薄雾,开始掀起了烟幕。 他莫名其妙地置身阴谋中,这些事本来都与他无关,现在却有如浮沉在漩涡激流中,令他感到身不由己,难以自拔。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扮演这个角色,然而,外来的情势和内心的好奇,竟逼迫他不得不继续扮演下去,时至今日,已经欲罢不能了。 从“掬香榭”回到上房,一脚踏进房门,何凌风怔住了。 冯婉君业已起床,正坐在镜台前梳头。 替她梳头的,竟是梅儿。 这丫头好大胆,盗窃胭脂宝刀和刀谱,谎诬冯援强命伴宿,居然还没有逃走? 非仅没逃,见了何凌风,居然还神态自若,施礼笑着道:“爷,您早。” 何凌风打心底冒起一股怒火,重重哼了一声,本待发作,忽又想起冯援临行的叮嘱,只得把涌到喉咙的话,再咽了回去。 冯婉君从镜中望见,愕然回头道:“你是怎么啦?一大清早,在跟谁呕气?” 何凌风自顾在床沿坐下,没有回答。 冯婉君诧道:“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说话?” 何凌风望望梅儿,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你大哥走了。” 冯婉君就像被针戳了一下,猛地跳了起来,尖声道:“什么?大哥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何凌风道:“刚走不到半个时辰。” 冯婉君道:“他为什么突然走了呢?” 何凌风又望望梅儿,又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 冯婉君道:“你也没问问他?” 何凌风道:“问过了,他只说有急事要赶回成都去,却不肯说是什么急事。” 冯婉君道:“这是甚么话?他千里迢迢从千岁府来,还有什么事比刀剑合璧阵式更紧急重要,再说,咱们兄妹才见到一次面,真有急事要走,也该面告我一声……” 何凌风没开口,只用眼角余光偷瞥梅儿,却见梅儿神色镇定,丝毫不显异样。 冯婉君也发现何凌风正频频注视梅儿,轻哦一声,忙问道:“梅儿,昨天是你伺候舅老爷的,莫非有什么地方开罪了他,他才一早就生气走了?” 梅儿道:“没有啊!昨天舅老爷还叫我把包袱里的衣裳拿出来洗干净,说这次可能要多住些时间呢!” 她说这话,脸不红,声不颤,神情如常,绝对看不出有半句虚假。 何凌风不禁暗想:冯援推测果然不错,看来这丫头被人收买的事,婉君并不知道,我现在且不当面拆穿你的谎话,但你若以为何某人好瞒骗,那就打错主意了。 于是,故意长吁一声,站起身来,道:“反正人已经走了,何必耗神去猜想什么原因,昨天好好一场聚会,手气正旺,硬被大哥扰散了。梅儿,你去吩咐一声,叫人分头去请各位好友,要他们尽快些来,重续昨天未完之会,还是原班人马,一个不准缺席。” 冯婉君道:“大哥可能就是被你昨天的事气走了的,就不能安静一天吗?” 何凌风笑道:“这些日子闷得发慌,难得有此兴致,贤德夫人,你就别泼我冷水,让我痛痛快快玩一场,行不行?” 冯婉君摇头轻叹道:“好!好!我不管你,可是你自己也得有点分寸,玩归玩,也别忘了练功的正事。” 何凌风道:“我知道,只玩这一场,以后我一定收心,好好练功。梅儿,还不快去传话。” 梅儿答应着,下楼而去。 何凌风又嬉皮笑脸,缠着冯婉君“腻”了一阵,才起身下楼。 不一会,梅儿传过话回来复命。 何凌风见附近并无旁人,便沉下脸来,正色道:“梅儿,现在夫人不在,我要问问你,你究竟什么地方开罪了舅老爷,把他给气走了的?” 梅儿张大了眼睛,连连摇头道:“我……我没有呀!真的没有……” 何凌风道:“那为什么你一清早从‘掬香榭’回来,舅老爷突然就决定要走了?” 梅儿愕然道:“爷!你说什么?谁一清早从‘掬香榭’回来……我听不懂。” 何凌风冷笑道:“我当面撞见你的,怎么?居然不承认了?” 梅儿瞠目结舌,满脸惊愕之色,吶吶道:“爷撞见我怎么啦?婢子真的不懂爷说些什么?” 何凌风道:“好,你一定要装蒜,我就直说出来,告诉夫人,看你脸往那儿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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