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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罗天保道:“小心保护主母,严守四周,任何人一律不准出入。”

  这些话,明是吩咐十八铁卫,其实是警告徐红玉,不要妄想逃走。

  罗天保快步向前厅走去,好像那谋害流云剑客徐谦的凶手,就在前厅等着似的。

  这时,贺客们早已散尽了,整个罗家堡却在严密戒备中,灯火虽大部分熄灭,但屋角、园内,处处都布置着暗桩。

  前厅的灯还未熄,果然有一个人在厅中等候着。

  那是罗家堡的总管,“三眼门神”宫天林。

  厅内静悄悄地,灯光映着宫天林高大的身影,正在徊徘蹀踱,显得十分不安的样子。

  听见脚步声音,宫天林急忙回顾,同时迎了过来,低声道:“堡主大喜了?”

  这是祝贺,也是询问,敢情宫天林真是忠心耿耿,连主人洞房花烛的鱼水之欢也非常关切。

  罗天保没有任何表示,默默在一张交椅上坐了下来。

  坐定,才轻吁了一口气,道:“那丫头太难缠了。”

  宫天林讶道:“难道她真不肯就范?”

  罗天堡苦笑道:“非但不肯就范,她早已在衣袖中暗藏了一柄淬了毒的短剑。”

  宫天林似乎很感意外,哦了一声,道:“以堡主的神功,岂惧她那区区一柄淬毒短剑?”

  罗天保道:“我当然不怕,可是,她的剑并不想杀我,而是用来自杀的。”

  “这……”

  宫天林也感到事情有些辣手了略作沉吟,才道:“堡主可曾试过夺取她的短剑?”

  罗天保道:“谁敢轻试?那丫头机警得很,看样子,的确有必死的决心,万一夺剑不成,香消玉殒,我这番心血岂非白费了?”

  宫天林道:“那么,堡主的意思准备怎么办呢?”

  罗天保叹口气,道:’

  “我若有主意,就不会半夜被撵出洞房来了,天林,你替我想想,咱们应该怎么办?”

  宫天林默然良久,道:“事到如今,除了霸王硬上弓,已经别无善策。”

  罗天保道:“问题是咋个上法?既要上得了弓,又不能把弓弦扯断了。”

  宫天林道:“依后下愚见,最好用迷药先使她昏迷,夺下短剑,然后……”

  罗天保把头连摇,道:“她不会那么傻,限期只在明天傍晚之前,一定要我交出凶手,这段时间,她可以不睡、不饮、不食、迷药根本无从下手。”

  宫天林想了想,又道:“那么,只有趁其不备时,使用暗器将她击伤……”

  罗天保没等他说完,截口道:“这算什么坏主意,若能用暗器,我早已出手夺她的剑了,难道近身出手,还不及暗器准确迅捷?”

  宫天林连碰了两个钉子,默然垂首,一时没敢再胡乱进言。

  幸亏罗天保也没再逼他,却喃喃自语道:“我倒想到一个主意,只是略有碍处。”

  宫天林大喜道:“堡主有何妙策?”

  罗天保道:“我想来想去,软劝不行,硬上也不行,只有找一个代罪的羔羊,冒充凶手,交给她算了。”

  宫天林道:“但那代罪的人,一定得够份量,更得编造一番经过,说得合情合理,她才会相信。”

  罗天保道:“不错,必然要花一番心思,编一段故事,才能使她相信。”

  宫天林道:“这样一个人,只怕难找。”

  罗天保笑笑道:“我已经想到一个人,份量很够,故事也容易编造,或许能骗得她相信。”

  宫天林喜道:“哦?敢问那人是谁?”

  罗天保招招手,道:“你附耳过来……”

  宫天林欣然伸过头去,低声道:“是谁?”

  “你!”

  随着话音,宫天林只觉“肩井穴”上一麻,两腿一软,扑跪在地上。

  这突然的变化,使他浑身颤抖,心胆俱裂,急叫道:“堡主,属下对你忠心耿耿,效命多年,你……你……”

  “我知道。”

  宫天林满脸凄楚之色,点头道:“这些年来,你对我的确忠心耿耿,也替我立过无数汗马功劳,就拿这次燕京求亲来说吧,最先也是你去的,迎接花轿,又是你替我前往燕京,你对罗家堡的情份,实在令人永生难忘……”

  宫天林哀求道:“堡主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以属下作代罪羔羊?”

  罗天保道:“正因为你对罗家堡有这些功劳,徐红玉才相信我绝不会骗她,除了你,试问还有谁才有这种份量?才更容易编造故事呢。”

  宫天林道:“堡主,她不会相信的,属下跟徐谦无仇无怨,根本没有谋害他的理由。”

  罗天保笑道:“有,当然有。我可以说是因为你第一次去说亲时,徐谦侮辱了你,将你赶出徐府,你恼羞成怒,发誓要报复,被我拦阻,后来却偷偷潜去燕京,趁徐谦不备,下了毒手,我本来是想替你掩盖过去的,现在没有办法再庇护你了,只好将你交出来。”

  宫天林越听越伯,嘶声道:“堡主别忘了,属下的武功,根本不是徐谦的对手。”

  罗天保道:“那也不难解释,一个有心,一个不防,这跟武功高低并无多大关系。”

  宫天林道:“可是,属下并不会铁皮神功,那徐谦临死前,曾遗下‘铁皮’两个字,这一点,足可使徐红玉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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