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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通道:“如果他们开始行礼了呢?”

  醉丐道:“也一样,反正我没有动手,你们都别妄动,一切我自有安排。”

  韩通不解地耸耸肩,大伙儿都默然垂首。

  只有丑书生似乎猜到醉丐的“安排”是什么,但他没有说破,仅用关切的目光默默注视着他……

  鼓乐已起。

  新娘子在喜娘搀扶下,重又回到大厅。

  十八名蓝衣铁卫紧随身后,在大厅中央列成两行,将新人和宾客们分隔开——这情形,使红烛高照的喜堂,充满了森森杀气。

  罗天保已经站近新娘子旁边,面含微笑,等候着行礼了。

  厅外鞭炮齐鸣,赞礼的人扯开嗓门道:“一对新人行大礼,满堂贵宾致颂辞,愿新人百年和好,宜室宜家,福禄永寿,子孙绵延……”

  厅内人声很杂乱,赞礼的喊得声嘶力竭,却没有几人去听他嘀咕些什么。

  长城五友就在喜案左侧,距离新郎和新娘不足一丈远。

  铁伞道人和大刀韩通分立在醉丐左右,四只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醉丐周飞。

  他们胸中已万分激动,只等举动。

  闪烁的烛光,使他脸上笼罩着一层浮动的红晕,他紧闭着嘴唇,紧捏着拳头,喉中在喘息,面肉在抽动,满口牙齿咬得格格发响。

  显然,他内心也正激动,却尽力在抑制、在忍耐……

  赞礼的念完颂辞,就要正式交拜了。

  “一拜天地!”

  新郎和新娘面向厅外,双双拜了下去。

  大刀韩通紧握着刀柄,目注罗天保因跪拜而露出的后颈窝,嗄声道:“大哥……”

  他有这份自信,只要醉丐点点头,一刀下去,准将罗天保那七斤半的脑袋瓜儿切下来。

  但醉丐周飞却缓缓摇头,制止弟兄们出手。

  尽管热泪盈眶,心血沸腾,理智却告诉他,决不能轻举妄动,决不能意气用事,时机未到,只有忍1

  忍!忍……

  婚礼继续进行。

  “二拜祖先!”

  新郎和新娘又转身面对喜案。

  这第二拜,本来应拜高堂父母的,可是,罗天保自己都是快六十岁的人了,哪儿还有父母在世,只有拜一拜祖先神位牌,聊尽一点“孝意”。

  神位牌就供在喜案正中,黑漆木牌,写着金字:“罗氏历代宗祖之神位”。

  赞礼地喊:“一叩首。”

  新郎和新娘刚跪下,还没叩下头去,忽然听见喜案上“叭”地一声轻响。

  这一声很轻微,闹哄哄的喜堂内,谁也没留意。

  但却没有瞒过新郎倌的耳朵。

  罗天保霍地抬头,目光飞快掠过,脸色顿变。

  原来黑漆写金字的神位牌上,多了一层黄澄澄的东西,还在冒着热气。

  那可不是刚出熔炉的黄金,而是刚拉出不久的粪便,否则,决不会热腾腾的那样“新鲜”!

  热粪浇神位,这是奇耻大辱。

  罗天保眼中。怒火闪射,却又强忍了下去,因为他发现宾客中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此时宣扬,无异自暴其丑,倒不如等行礼完毕后再查……

  于是,长长吸一口气,低头拜了下去。

  “再叩首!”

  “叭!”

  又是一声轻响。

  这一次,响声不在神位牌,却来自那赞礼的人口中。

  那人是罗家堡管帐的师爷,文笔不错,却不会武。当他第二声叩首还没合嘴,突觉一团热热乎乎的东西,猛可塞进嘴里。

  他虽然不是在笑,倒真的“合不拢嘴”来了。

  师爷急了,连忙用手挖,向外吐,这才发觉那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登时惊呼失声,大呕而特呕……

  满堂宾客全看见了,不约而同,都向长城五友这边望过来。

  人同此心,大家首先就想到事情一定是长城五友干的,可是,五友静静地站在哪儿,根本动也没有动。

  大家这才知道事不单纯,纷纷惊惶四顾,争相议论揣测。

  赞礼人不能再赞礼,婚礼只得停顿。

  罗天保铁青着脸站起身来,朝外一抱拳,道:“是哪一位高人,跟罗某有什么远仇近恨,何不现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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