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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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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绍容道:“理应如此。” 康浩奋然道:“三姑,咱们正要确定那会主是不是家师,这岂非是难得的好机会?” 孟绍容摇摇头道:“只怕很难见到他,据你黄四叔说,与会真的产身份都不准公开,必须戴上同样的头罩,穿上同样韵衣服,咱们不见他的面貌,怎知他是不是令师?” 康浩道:“假如咱们也穿上跟他们同样的衣服,再用头罩掩住面貌,不是很容易混得进去么?只要能混进去,就……” 孟昭容道:“不要想得那样简单,在身份隐蔽的原则下,他们必定另有识别的信物和暗语,还是别太冒险,看情形再说p巴!”说话间,两人已将马车掩蔽妥当,穿林折回与黄石生照面的地方。 路旁车痕宛在,没有费多少力,便找到了那条岔道。 孟绍容低道:“我跟在我后面,记住须保持五丈以上距离,注意我的手势行动。” 康浩点头道:“知道了,三姑也请多多谨慎。” 两人嚯然分开,沿着那条岔道向山麓搜索前行。 孟绍容居左,康浩在右,前后相距约有六七丈,以便互相掩护。 那岔道只是一条小径,本不足通行车辆,但沿途树枝小干多被砍去,显然是由人事称辟出来,充作车道。 可是奇怪得很,车道附近竟未发现任何明桩暗卡,荒野静悄悄的半点异样也没有。 康浩不禁心里暗暗嘀咕:既然是重要头目集会,戒备理应森严,此地距官道并不远,赴会的人又公然乘车代步,却连个守望的桩卡都没有,似此情形,若非糊涂,那就是另有其他更厉害的布置了。 他深信对方绝非庸手,然则何以林子里会如此平静呢?除了“有恃无恐”四个字外,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 想到这里,心弦连震,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正待招呼孟绍容,忽地,车声入耳,一辆疾驰的马车已穿林而至。 康浩曲身藏匿草丛中,只见那辆马车的型式竟跟尤宁乘坐的毫无分别,同样高辕双套,车窗紧闭,由一名青衣大汉驾车,一名佩剑汉子和驾车大汉昂然据坐辕顶,连眼角也没有向林子里扫一扫。 前面已是邙山山麓,地势渐渐崎岖,但那马车驶进的速度不减,转瞬间,已消失在林木深处。 孟绍容和康浩不约而同侧耳倾听,只觉车声隆隆远去,好像前面还有颇长的一段路程并未因山势而中断停止。 康浩屈指轻弹,向孟绍容做了个询问的手势,孟绍容耸耸肩,也是一脸不解之色。 正在诧异,蹄声又起。 这辆车型式和随行人员都与先前一辆相同,只是车辕上那面三角小旗,换成了朱红色,而且加镶着一条金色旗边。 康浩心念忽动,趁那马车由前面驶过的刹那,猛吸一口气,一式“金鲤穿波”从草丛中贴地飞射而出。 他双手用力一撑地面,折腰、拳腿,身形弹起,迅速地搭住车后横档木,一缩身子,宛如蜥蜴般钻入车底,整个人紧贴在四个车轮之间。 孟绍容瞥见康浩涉险俯车,急得向他连连摇头示意,康浩已“骑虎难下”,径被那马车载着如飞驰去。 马车奔驰不停,虽在林中,仍然十分平稳,康浩藏在车底,无法分辨方向,只能隐约望见后面木要渐疏,业已远离了那条狭窄的小径。 行未多久,光线一暗,马车竟驶人一条两条夹峙的谷道。 这谷道险峻天成,恰可容一车通过,两道中阴暗潮湿,生满了厚厚的台薛,不难想见两侧山壁一定很高。 又行了里许,马车忽然停止。 康浩心知快到地头了,却苦于看不见这谷道是在邙山什么地位?附近有些什么布置或特征? 马车只停了片刻,又蠕蠕驶动,但驶得很缓慢似穿出谷道,正登上一处崎岖的斜坡。 山坡上有许多尖锐的石块,不时触碰康浩身体,背后衣衫被划破,甚至伤及皮肉,他也只好咬牙忍住,哼也不敢哼一声。 登上斜坡,竟是一条端整的石板路,那一条一条方石,排列得十分整卜马蹄敲在石上,清脆有致,车辆速度又渐渐加快了。 康浩不禁诧异起来,暗忖:是谁在乱林荒山中,筑了这么整齐的石板路?竟不逊于城镇中的街道? 心念未已,马车忽又一顿而止。前面有人高声吟道:“胸怀英雄志。” 车辕上佩剑汉子立即接道:“身佩复仇花。” 前面那人又道:“借问居何处?” 车上应道:“朱旗第一家。” 前面大声道:“恭迎朱旗。请!” 接着,车旁出现两双穿着薄底靴的脚,分立侍候,于是车门启开,走下一个人。 康浩心头一紧,皆因他身子悬挂在车底,只能看见那些移动的鞋子,无法看见面貌,蛤他清清楚楚认出那双由马车中胯下来的鞋子,是一双青缎软履那,正是师父平时常穿的式样。 这一刹那间,他几乎忍耐不住想现身冲出去,抱住那双脚,看看鞋子的主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师父? 然而,他毕竟还是忍住了,他深深知道,身在虎穴,决不能凭一时冲动冒昧行事,因为任何后果,影响的都决不止是他自己一个人,同时贼党高级头目秘密集会深山,定有重大事故,否则,黄石生也不会紧急传导要自己追踪赶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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