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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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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坤”顺手将他抛去壁角,耸肩冷笑道:“想不到这老家伙居然如此的不畏死!”说着,撤出腰际长剑,举步向甬道中走去。 他不知甬道内是否还有其他机关,是以步步谨慎,身形尽量贴近石壁,长剑则反藏身后,提气蓄势,准备随时应变。 行了丈余远,突闻对面传来的脚步声音。 “余坤”急忙停步,一侧身,靠壁仁立,剑尖下垂,凝神倾听。 可是,那脚步声也及里而止,来人显然跟他同样打算,也在屏息观察甬道中的动静,竟然久久没有移动。 “余坤”眉峰一挑,心忖道:“这样耗下去,我虽不惧,就怕尤宁寻我不见,必定起疑,看来只好用点诈术了。” 心念疾转,便压低噪音,模仿着蔡福的语声,低声呼叫道:“六爷,救……救命救……” 果然,对面十丈处有了回应,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蔡褐,你怎么了?” “余坤”故作喘息道:“我……我不行了……六爷快……快米……” 那人却十分机警,沉声又问道:“甬道里只有我一个人吗?” “是……是……的” “可是,我刚听见有人在说话,不像你的声音?” “那个人已经被我制住了,六爷,快请过来,我伤得太重。” 对面寂然片刻,似在思索,好一会儿才:“蔡福,熬着点。我这就来。” 接着,是一阵悉索轻响,却未见有人现身。 “余坤”虽然凝聚目力张望,无奈那人藏身处正在甬道转弯的地方,视线被石壁隔阻,看不真切,于是,喘息着又道:“六……六爷请快些……” 对面应道:“蔡福别慌,我来了!” 话落,一缕黑影突然从壁后闪出,飞一般掠了过来。 “余坤”大喜,低笑道:“朋友,你上当啦!”身形半蹲,长剑疾扫而出。 他竟欲生擒活捉,并不想伤那人性命,是以出剑舍上取下,有心避开要害。 谁知剑锋过处,虚而不实,刃飘落的,只是一片衣角,那黑影直飞到甬道底,“噗”地一声撞在石壁上,原来仅是一件黑色外衣,其中包着了一块石头而已。 “伞坤”骇然一惊,才知道上当的竟是自己,急忙收剑回护回护全身,扭头看时,那人已经飞步疾奔而去。 他未逞多想,振腕一抖,长剑已脱手激射而去,轻声喝道:“朋友,你还走得了吗?” 剑芒掠过黑暗的通顺,只听那人—声闷哼,颓然倒地。 “余坤”逼近几步,一扬手,晃燃了火摺子。 火光乍见,蓦闻一声。 “打!” 紧接着,破空连响,大蓬牛毛飞针,突向火光处疾射过来。 “余坤”全未料到那人还有余力反噬,一时间,倒弄了个手忙脚乱,皆因甬道狭窄,那人又是用“满天花雨”手法施为,令人不易趋避,而己明彼暗,目力受制,更增加应变的困难! 仓促之下,只好将火摺子迎面掷出,一提真气,身子平空而起,用了一式“驾鹤凌虚”,背脊紧贴在石壁顶端。 飞针像雨点般由身下卷过,几乎擦到“余坤”鼻尖,真是毫厘之差,险而又险。 等到飞针过尽,“余坤”身形飘落,藉火摺子上余光,再看时,那人竟然失去了踪影。 甬道尽头是另一座石梯,梯下有一滩血渍。显然,“余坤”掷剑出手时,那人正攀登梯,恰好避开了要害,故能强忍剑伤,打出大把牛毛针,趁机逃出甬道。 “余坤”仰面打量石梯顶端,见出口暗门已经封闭,心里不禁犹豫起来,暗忖道:那人负伤带剑逃脱,必然已将变故传扬出去,假如后园之人与尤宁果真是一路的,自己形迹已露二说不得,只好放手一拼了,如果他们不是一路的,这条秘密南道却从何而来?那蔡福又怎么会与“余坤”相识。自己硬闯出去,是否太过鲁莽了些? 正迟疑间,甬道内忽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嘶嘶”声音。鼻中更嗅到一股异样香味,神志顿感晕眩。.“余坤”情知不妙,急忙再度晃燃火摺子,不觉骇然犬惊,原来甬道壁角,正有一缕缕淡黄色的烟雾溢出,不用猜,那准是“迷香”。 “余坤”深纳一口真气,随即闭住呼吸,一长身,窜上石梯,匆匆运目搜寻,见石梯旁有块微凸的活动主石,连忙挥掌拍去。 谁知一连拍打了三四掌,那方石虽然应掌伸缩,暗门却纹风不动。 这进,那味带幽香的淡黄色烟雾,已经在甬道中弥漫开来,而“嘶嘶”声音犹未停止,火摺子闪了两闪,忽然无风自灭。 “余坤”情急,顿萌退意,忙又转身穿越甬道和“迷香”,奔回到假山洞人口处。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人口暗门机关也同样失去了作用。 两端暗门都被拴紧,甬道又密不通风,“迷香”迅速充斥,成了个“香熏活人”,在这种情形下,武功再高也是白“高”了。 “余坤”被困在后园甬道,黄石生恰好又补上了“缺”,两人一隐一现,“走马换灯”,竟然天衣无缝,丝毫未露破绽。 与此同时,“关洛第一楼”后院内,应氏兄弟却在互斗心机。 自从“节孝坊”败兴而归,应氏昆仲便显得有些神思恍惚,各在肚里藏着满腹心事,一直哑吃闷睡,难得说句话。 但“吃”得即不多,“睡”也没睡熟,不过是碍于应伯伦和一剑堡主易君侠等尊长在座,午晚两餐,到饭桌上去应个卯,低头扒完小半碗饭,就回房躺倒在床上,望着屋顶发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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