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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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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道:“他是由西方入镇,做了案──啊!不!取了银子以后,出镇向南方去了。” 韦松点头自语道:“好!总算没有追错方向,相隔一日,未必赶不上她。” 当下顺手捏下小块黄金,付了酒菜账,立即起身出店,洒开大步,向南疾追。 一路奔,暗自责道:“唉!难怪打听不到消息,我怎的忘了她已经改了俗装。” 韦松一路循南疾追,途中打听一个穿绿衣的少女,果然沿途都有慧心的踪迹,竟是一直向南走向鄂境。 他不知慧心要往何处,但她所去方向,却颇有穿鄂入湘的意图,于是不再犹豫,只是全力飞赶。 转瞬数日,途中得来的消息,彼此距离已越来越近,显然慧心并不知道后面有人追赶,是以行得甚慢。 韦松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路追一路想,一会儿盘算追上慧心时,应该怎样对她解说,一会儿又幻想万一不能得她谅解,那时该怎么办才好? 就这么患得患失,乍喜乍忧,行程已跨进鄂北地区。 这一天,来到大洪山附近一处小镇甸,韦松藉打尖休息的时候,向店主人探询有没有一个绿衣单身少女,从这儿经过?那店主人想了好一会,道:“倒是有一位穿绿衣的姑娘打从这儿路过,但她却不是一个人,另有一位少年陪着她。” 韦松道:“她是十七八岁年纪,穿绿色劲装,背着一柄奇形长剑是吗?” 店主人道:“不错,正是那么大年纪,穿着绿色衣衫,有一柄与众不同的长剑。” 韦松面“那就不会错了,不知她经过这儿有多久了?” 店主人道:“刚过不久,大约还不到两个时辰。” 韦松大喜匆匆饭罢,问明方向,拔步便追。 在他想,相隔才一两个时辰,她又有同伴一起,焉能走得太快,加紧一程,不难在天晚以前追上她。 但他又在心里揣摸,总想不出那和她同行的“少年公子”是谁?慧心举目无亲,不可能突然遇上亲人,那么,一定是新结识的朋友了。 他会是谁呢?一个少年公子,路上竟会跟一个年轻女尼结伴同行,不是纨绔子弟,也必是心怀叵测的坏蛋。 他最担心便是慧心单身被坏人所诱,想到这里,热血沸腾,脚下也加快了速度,恨不得一步追上,看看那家伙是什么样人物? 但,过了一阵,却又自己慰藉道:“慧心师妹改了俗装,那少年自然不知道她是佛门弟子或许彼此适巧同路,我不要想得太多了。” 思忖之间,又到一处村镇,韦松急急探问,村人都异口同声道:“不错,正有那样两位少年男女,才过去不到顿饭工夫,你要是赶快些,只怕还来得及在涢水渡口追上他们。” 韦松谢了一声,洒步如飞,冲出镇外,奔不多久,果见前面一片波光,迎头一条河流拦路。 他三脚两步追到河边,江水中正有一只木船载客向对岸摇去,这时天色将暗,隐约可以望见,搭客之中,果然有一位绿衣女郎和穿着儒衫的少年并肩立在船头,指点江景,状极亲见。 韦松看不清两人面貌,但见他们亲热之状,心头已勃然火起,扬声大叫道:“慧心师妹,快请回来,愚兄来了!” 一连叫了几声,渡船上分明听见,但那绿衣女郎只是冷冷回头望了一眼,竟毫未理睬,渡舟顺流,转眼又远去了数丈。 韦松大急,沿河追奔驰,暗暗估量河宽不过十余丈,那渡船尚未拢岸,最多距自己十丈距离。 当下一横心,俯身在岸边抬起一段枯木,大叫道:“师妹,我来啦!” 扬臂将枯木向江心一掷,身形跟着离岸跃起,轻轻一掠,已到七丈左右。 看看力尽下落,脚尖一点那段飘浮枯木,微一借力,二次腾升,恰巧飞临小舟之上。 渡船上约有七八名客人,一见韦松踏水御空而来,吓得惊叫连声,纷纷闪躲,小舟本不甚大,登时摇晃两下,“蓬”地翻转── 所有乘客“扑通通”滚落江中,呼兄唤弟,乱成一片。 那立在船头的一双男女,在渡船将沉的剎那,各自展动身形,跃离船头,直向对岸扑去。 韦松只顾性急,不想一时显露武功,惊世骇俗,竟造成惨事,当他身躯沉落,下面渡船已经船底朝天。 他又急又悔,探足猛点船板,略一定身,回头却见那绿衣女郎和儒衫少年在跃离沉船不到四丈之处,真力已竭,双双落在滚滚江水中。 绿衣女郎落水之际,伸臂摇动,尖声叫道:“哥哥!哥哥──” 韦松心急,脚下猛一用力,身子贴着水面平射而出,在她沉入水中的剎那,一把拉住了她的玉臂。 但,拉住虽然拉住了,前冲之势也被定止下来,身子挣了两挣,“扑”一声,随着绿衣女郎一齐跌进江水里。 韦松牢牢握住她的手臂,一面拼力划水,向岸边游去,他记得曾在华山水窖中泅水追过慧心,知道她水中功夫,只在自己之上,所以虽然落水,倒并不太着急。 那知这念头竟打错了。 那绿衣女郎不知是有意如此?或是根本不会游水,韦松拉着她手臂,她却反臂一把,紧紧抱住韦松,两个人缠做一堆,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水。 韦松挣扎着浮出水面,急声叫道:“师妹,师妹,快松手──” 绿衣女郎只是不听,口里一直呛水,两只手却紧箍住韦松不放。 两个人一会儿浮出水面,一会儿流进水里,载浮载沉,顺水而下,一泻数里。 韦松忖道:“师妹本会游水之术,她这样做,定是要拉我一同淹死,此时再不采取断然手段,呛水大多,就来不及了。” 想着,首先闭住呼吸,就在水中摸索着制住绿衣女郎穴道,然后解脱的她的箍抱,一只手托着她身体,一只手划水向岸边游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游到岸边,韦松抱着她冰冷软绵的娇躯,登上河岸,自己力气已尽,腿一软,扑倒地上便沉沉睡去。 蒙朦胧胧,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清醒转来,才发现置身之处,乃是河边一处密林边缘,天色早已黑尽了,旷野中寒风透体,颇有凉意。 那绿衣女郎就躺在身边不远,浑身尽湿,胸腹间尚有一丝暖气。 韦松奋力爬起来,刚替她拍开穴道,准备运功渡力,使她迫出体内河水,不想就在这时候,忽听得林中随风传来一阵低语声。 那是一男一女在低声谈话,只听男的说道:“……姑娘,你猜想一想,假如你换了我,含冤莫白,又被那贼道不由分说,断去一条手臂,这些年东躲西藏,受尽千般痛苦,你也能忍气吞声活到现在,却不想报复大仇,吐一吐心中这口闷气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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