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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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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疑惑的表情,小呆说:“这是个什么帮派?好像从没人提起过嘛。” “当然你没听过,这个组织还是在‘望江楼’之战以后才出现的,不过最近江湖上好像都在谈论着这件事情,因为这个组织不但神秘,而且隐约中已控制了江南和江北,甚至许多成名的武林人士都已投效于它——” “那么它们的宗旨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只为了开山立派吗?” 江湖人,江湖事,小呆本为江湖人,他对江湖事岂能不关心?尤其当他知道李员外也进了这个神秘的组织里,他当然会问。 “详情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吸收的对象却全都是一些在情感上受过创伤的武林人士。”展凤说。 “哦,这倒是个奇怪的组织,我看现在的我也应该是他们吸收的对象了。” 小呆茫然的应着,难道他又想起了什么? 回过身,小呆脸上的表情恐怕是他这一生最严肃的时候。 “不,我想今后我是再也不会想起她了,在我和姚伯南决战时,当我突然发现我竟然失去了力量,从那时起我已明白了一切。对她我没有怨恨,毕竟我曾深深的爱过她,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我和李员外同时死掉?你是女人,也是她的好朋友,你能告诉我吗?” 没想到小呆会有这么严肃的表情,也没想到小呆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展凤有剎那的错愕。 “你——你不爱她了?” “爱?”小呆哑然笑道:“你能爱一个处心积虑想要杀掉自己和你最要好的朋友的人吗?” 展凤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安,她嗫嚅地说:“你——你们之间的故事我不太清楚,所以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还有,她也不是我的朋友。” 这下小呆可真呆了,他瞪着怪眼说:“她不是你的朋友?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和她是那么的熟悉——” “熟悉就能算朋友吗?何况朋友又分好多种,我认识她,只因为我曾替她治过病,她虽然到处对人吹嘘我是她的好朋友,可是说实在的,我除了知道她叫欧阳无双,有个有钱的老公之外,我是什么也不知道。再说每次也只有她来找我,我连她住在哪都不知道,如果这也算朋友,恐怕这种朋友我数也数不完,因为凡是让我治过病的已多得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了呢?” 没想到展凤和欧阳无双是这么个“朋友”法。 是的,朋友可分好多种,有生死之交,也有点头之交。 有好朋友,也有坏朋友;有共患难的朋友,当然也有共酒肉的朋友。 所以生意上来往的人可称之朋友,那么大夫和病人之间又何尝不能称之为朋友呢? 夕阳美,可是一个美人站在夕阳里,人们的眼睛看到的却只有美人。 一个美人说的谎言,当然是一个美丽的谎言。 而美丽的谎言有时候却让人不忍去揭穿它。 何况现在的小呆根本只想遗忘,他又怎么会去追问? 莫说展凤说的话小呆会相信,就算展凤要他现在死,小呆恐怕也会毫不犹豫。 因为他现在能够活着也全是她赋予的。 展凤又走了,她匆匆的回来,只为了放心不下小呆。 毕竟嘉陵江大水,外面有成千上万的人等着她去救,所以她回来只吃了一顿饭,和留下了这么一个古怪的架子。 好在她临走的时候对小呆说这个架子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拿掉,要不然小呆还真不道自己要怎么摆平在床上。 ▼第十八章 盲女剑 六柄剑。 虽然这六柄剑是在六个瞎了眼的女人手中,但是李员外却知道这六柄剑却像都长了眼睛一样。 因为他已领教过了,而且还是光了屁股的被它们追得满池子乱跑。 剑冷,却还不及脸上的寒霜。 现在六个瞎子已围住了李员外,就等着一声令下。 虽然瞎子不太有表情,但李员外可感觉出来这六个瞎子每个人都像要杀人的样子。 不好问,也不能问的话,如果问了出来,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李员外已到了不能不问的时候,因为再不问恐怕自己就要永远没机会再问了。 “小——小双,你是在哪里——哪里见过我——我身上的——”李员外急得连整句话也说不清。 “床上,你以为一个女人能看到一个男人屁股上的东西会在哪里,总不成在戏台上吧?”欧阳无双答得干脆,甚至话中带损。 “你——愿不愿意再——再看一次?!”李员外简直像被人掐住了脖子,面红耳赤的说。 这是什么话?! 当然李员外的意思并没一丝冒犯对方的想法,他只不过想要再确定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混账。 然而明明是一句中听的话,如果从一个笨的人嘴里吐出来,却往往会变成了一句不中听的话。 李员外不笨,可是就是不知道他怎么会说出这种“王二麻子,二百五”的话。 也许是情况危急吧!所以他才口不择言。 每个女人听到这种荒唐的话,当然都会怒不可遏。 “李——李员外,你把老娘当成了什么?!你以为你那地方长得是朵花?”欧阳无双怒极的吼道。 明白对方弄扭了自己的意思,李员外真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更结巴、也更急的说:“小——小双,我——我想——我想——” “想?!李员外,我告诉你,你这一辈子休想,我可以让天下所有的男人想,甚至玩,就是你不可以,我——我之所以会有今天,全是你,全是你这头猪造成的,哈哈——老天爷,你张开眼看看,看看我怎么来分了这个禽兽的尸——” 一双美目已经血红,她更像是疯了般的吼叫着。 这可好,李员外没想到越描越黑,他还想再解释,可是已来不及。 “杀——” 突然发出一声厉吼。 于是六柄剑泛起一阵寒光已到了李员外的前后左右。 可怜李员外现在手无寸铁,只得左闪右躲。 因为他那长年不离身的打狗棒的确太招人耳目,所以他已藏了起来,还没来得及买把趁手的兵器呢,现在就碰上了这种场面。 也好在他那独门的步法——“疯癫十八步”,练得到家,要不然他恐怕早已“罩”不住这六个瞎女人。 一个狠得下心来弄瞎自己眼睛的人,对生死一定看得很淡。 一个不想死的人碰上六个随时都想死的人又怎是对手? 李员外心里叹着自己真是没有穿新衣的命,因为这件新衣已快成了破衣。 “嘶”的一声,又是一道剑锋利划过衣衫下摆。 战况越来越激烈,而李员外越来越显得左支右绌。 现在他不但身上衣衫已被划破多处,甚至手臂上已有一道口子,而血也正一滴一滴的滴落。 当欧阳无双一旁看到李员外身上的血已冒出时,她已起了一阵痉挛。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为什么一看到血,她就那么兴奋? 李员外并不是没和女人打过架。 他也碰到过许多武功高强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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