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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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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雨大怒道:“放你妈的屁!” 阿飞道:“我妈放屁,你妈也放屁,人人都难免要放屁,这又有甚么好说的。” 公孙雨怔了怔,反而说不出话来了,他们真未见过这么样说话的人,却不知阿飞初入红尘,对这些骂人的话根本就不大懂。 易明湖缓缓道:“我们将朋友请来,就是为了要朋友你主持公道,只要你说出此人为何不该杀,而且说得有理,我们立刻就放了他也无妨。” 赵正义厉声道:“我看他只不过是无理取闹而已,各位何必将他的的话放在心上。” 阿飞望着他,缓缓道:“你说别人卖友求荣,你自己岂非也出卖过几百个朋友,那天翁家庄杀人的,你岂非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翁大娘没有见到你!” 中原八义都吃了一惊,失声道:“真有此事?” 阿飞道:“他要杀这姓铁的,只不过是要杀人灭口而已!” 赵正义本来还在冷笑着假作不屑状,此刻也不禁发急了,大怒道:“放你妈——” 他急怒之下,几乎也要和公孙雨一样骂起粗话来,那“屁”字到了嘴边,忽然想起这句话骂出来并没有效。 何况破口大骂也未免失了他堂堂“大侠”的身份,当下仰天打了个哈哈,冷笑着说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也学会了血口喷人,好在你这片面之词,没有人相信!” 阿飞道:“片面之词?你们的片面之词,为何就要别人相信呢?” 赵正义道:“铁某自己都已承认,你难道没有听见?” 阿飞道:“我听见了!” 这四个字未说完,他腰畔的剑已抵住了赵正义的咽喉! 赵正义身经百战,本不是容易对付的人,但这次也不知怎地,竟未看出这少年是如何拔的剑! 他只觉眼前一花,剑尖已到了自己咽喉,他既无法闪避,更连动都不敢动了,嗄声道:“你——你想怎样?” 阿飞道:“我只问你,那天到翁家庄去杀人,你是不是也有一份!” 赵正义怒道:“你——你疯了。” 阿飞缓缓道:“你若再不承认,我就杀了你!” 这句话他说得平平淡淡,就好像是在说笑似的,但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却闪动着一种令人不敢不信的光芒。 赵正义满脸大汗黄豆般滚了下来,颤声道:“我——我” 阿飞道:“你这次回答最好小心些,千万莫要说错了一个字。” 阿飞腰上插着的那柄剑,人人都早已看见了,人人都觉得有些好笑,但现在,却没有人再觉得好笑了。 只见赵正义脸如死灰,几乎快气晕过去,中原八义纵有相救之心,此时也不敢出手的。 在这么一柄快剑下,有谁能救得了人?何况他们也想等个水落石出,他们也不敢确定赵正义那天有没有到“翁家庄”去杀人放火。 阿飞缓缓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绝不会有第二次——我问你,翁天杰是不是你害死的?” 赵正义望着他那双漆黑得看不到底的眸子,只觉自己的骨都已冰冷,竟不由自主地颤声道:“是——” 这“是”字自他嘴里说出来,中原八义俱都耸然变色。 公孙雨第一个跳了起来,怒骂道:“你这狗娘养的,做了这种事,居然还有脸到这里来充好人。” 阿飞忽然一笑,淡淡道:“各位不必生气,翁天杰之死,和他并没有丝毫关系。” 中原八义又都怔住了。 公孙雨道:“但——但他自己明明承认——” 阿飞道:“他只不过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一个人在被逼时说出来的话,根本就算不得数的。” 中原八义纷纷喝道:“我们几时逼过他?” “你难道还认为这是屈打成招么?” “他若有委屈,自己为何不说出来?” 纷乱中,只听易明湖缓缓道:“铁传甲你若认为我兄弟冤枉了你,此刻正好向我兄弟解释!” 这话声虽缓慢,但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竟将所有的怒喝声全都压了下去,此人双目虽盲,但内力之深,原都还在别人之上。 铁甲紧咬着牙关,满面俱是痛苦之色。 翁大娘道:“你若是无话可说,就表示自己招认了,咱们可没有用刀逼着你。” 铁传甲长长叹息了一声,黯然道:“飞少爷,我实在无话可说,只好有负你一片好心。” 阿飞道:“无论他说不说话,我都不相信他会是卖友求荣的人。” 公孙雨怒吼道:“事实俱在,你不信也得信。” 翁大娘冷笑道:“他不信就算了,咱们何必一定要他相信?” 金风白道:“不错,这件事根本和他没有关系。” 阿飞道:“我既已来了,这件事就和我有关系了。” 公孙雨大怒道:“和你又他妈的有甚么鸟关系?” 阿飞道:“我若不信就不许你们伤他。” 翁大娘怒道:“你算哪棵葱,敢来管咱们的闲事!” 那樵夫大吼道:“老子偏要伤了他,看你小子怎么样?” 这人说话最少,动手却最快,话音未了,一柄斧头已向铁传甲当头砍了下去,风声虎虎,“立劈华山”!他昔年号称“立劈华山”,这一招乃是他的成名之作。铁传甲木头人般坐在那里,纵有一身铁布衫的功夫,眼见也要被这一斧劈成两半。 要知“铁布衫”的功夫虽然号称刀枪不入,其实只不过能抵挡得住寻常刀剑之一击而已,而且还要预知对方一刀砍在那里,先将气力凝聚,若是遇有真正高手,就算真是个铁人也要被打扁,何况他究竟还是血肉之躯,这种功夫在江湖中已渐将绝迹,就因为练成了也没有甚么太大的作用,所以根本没有人肯练,否则就凭他已可制住那“梅花盗”,又何必再找金丝甲呢? 那说书的惊呼一声,只道他立刻就要血溅五步。 谁知在这时,突见剑光一闪,“砰”的一声,好好的一把大斧竟然断成两截,斧头当的跌在铁传甲面前。 原来这剑后发而先至,剑尖在斧柄上一点,木头作的斧柄就断了,那樵夫一斧已抡圆,此刻手上骤然脱力,但闻“喀喇,喀喇,喀喇”三声响,肩头、手肘、腕子三处的关节一齐脱了臼,身子往前一栽,不偏不倚往那柄剑的剑尖上栽了过去,竟活像要将脖子送去给别人割似的。 这变化虽快,但“中原八义”究竟都不是饭桶,每个人都瞧得清清楚楚,大家都不禁为之面色惨变,一声惊呼尚未出口,只见阿飞手里的剑一偏,手握剑背托着了那樵夫的下巴。 那樵夫仰天一个筋斗摔出,人也痛得晕了过去。 方才阿飞一剑制住了赵正义,别人还当他是骤出不意,有些侥幸,现在这一剑使出,大家才真的被骇得发呆了。 “中原八义”闯荡江湖,无论在甚么样的高人强盗面前都没有含糊过,但这少年的剑法,却将他们全震住了。 他们几乎不信世上有这么快的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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