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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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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文星点头道:“自然只有愚兄一人,从教你练剑起,愚兄就吩咐下人不要来此,以免干扰云妹练剑。” 咦,左文星不说实话。 明明他刚才还在和一个老太婆说话,怎么眨眼间老太婆便没了影儿? 这老太婆究竟是谁?为什么避不见人? 上次她避开了左夫人,这次避开了自己。 这又为的什么? 不过,她没问出口来,接着练剑。 这是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发生在练剑的第六天晚上。 那天晚上,左文星没来迎宾楼和苍氏兄弟聊天,苍紫云觉得无趣,独自提剑到后园习练,她才走入林荫小道,便听到亭阁那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只听一个嘶哑的声音道:“如此犹豫再三,你伯父九泉之下岂不伤心?” 另一人道:“只怕你我武功不敌!” 苍紫云大吃一惊,这不是左文星的声音么?他这是和谁说话呀。 嘶哑声音道:“再不下手,反遭其害。” 左文星的声音道:“功未练成,奈何?” 接下来便没了声音,苍紫云等了一会,依然没有动静。便悄悄往亭阁走去。 亭阁间空空如也,那里还有人影。 她惊得目瞪口呆,怔怔站在那里。 听错了么?没有。 人到哪里去了?为什么鬼鬼祟祟? 忽然,林荫道外传来左文星的声音:“云妹、云妹,你在哪里?” 苍紫云一惊,嘴里答应着,往外走来。 左文星一见她,喜孜孜道:“云妹,愚兄到迎宾楼,听说你独自在此练剑,故赶忙来了,云妹肯下苦功,愚兄十分高兴。” 听,他刚才明明在亭子间里和人说话,怎么又到了迎宾楼? 咦,此人为何要说说? 她抑制住内心的不快,勉强答道:“本想再练两遍的。现在又没兴致了,回去吧。” 左文星十分愿意和佳人在此处说几句知心话儿,便挽留道:“既来了,就练两遍吧!” 苍紫云心性素来平和,便依言舞开了剑。 左文星又指出了几个不正确的地方,帮她改正,既耐心又温情。 好几次她都想问问左文星,但总还是住了下去,没说出口来。 练完剑,二人回转迎宾楼,与苍氏老哥俩又闲坐一阵,左文星才告辞回去。 苍震宇笑道:“云儿,你前脚才走,文星后脚就跟来了呢,表面上是来探望岳丈,骨子里是找小媳妇儿说话。” 苍紫云大羞,逃回楼上去了。 她想,听二叔的口气,自己一走,左文星就来了,那么,谁在亭阁里和人说话呢? 不对,说话的人明明就是左文星,这其中必有古怪。 想想自己已经把终身托付给了他,他为何鬼鬼祟祟让人不解呢? 莫非爹爹二叔看错了人? 综观左文星平日为人,似乎也不是奸诈之徒。 这一切,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呢? 她感到茫然了。 听说爹爹要回丰财坊自家的小院里,她自然十分赞成。但“十煞剑法”未成,左文星又拼命挽留,她心中的疑问又不好说出,只好听爹的话,仍留在左府,继续学练剑法。 她暗自下了决心,要在最快最短的时间内学完十煞剑法,好离开这所充满了神秘气氛的大宅。 第十一天,她和左文星仍在后花园里练剑,从第六招开始,难度似增加了一倍。 一天下来,一招都未练熟。 又是十天过去,她总算练到了第八招。 闲暇时,她想亲近素娥素秋,好从她们口里,探出些左府中的秘密,但两个丫环只在做事时来迎宾楼,事一做完便迅速离去,话都无法说。 这也是有悖常规的事。 两个丫环既然派来侍候客人,就应该留在迎宾楼才对,为什么来去匆匆,决不稍留片刻,听候客人使唤呢? 越是弄不清的事,她越是挂在心上,再也放不下。 这天晚间,她照例练剑,左文星在一旁指点,把已学会的八招剑法连贯起来。 练毕,左文星回自家住楼去了,苍紫云假装回楼休息,把剑放好后,从窗中跃出,从栏杆上翻到了屋顶,朝主楼那方眺望。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连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对主人住楼,产生了一探的念头。 主楼灯光璀璨,似乎无人安睡,她耐心地伏在瓦楞上,等着三更到来。 逐渐,主楼的灯火一盏盏灭了,变成一座小山似的,黑黢黢地矗立在星空中。 主楼有三层,据说夫人住三楼,公子住一楼。 她和爹爹二叔自进了左府后,从未被邀到主楼去过,想起来也实在叫人疑心。 她见时机已到,刚要立起身来,忽然听见身后“唰”的一声,把她惊得赶忙扒下,一个侧翻,却见一团东西落在身旁。 伸手一抓,是个纸团。 她心中大疑,也不敢去探主楼了,忙回到自己房间,从怀中取出发烛儿,在墙上一划,引着了火,点亮了蜡烛。 有了灯光,又把她吓了一跳。 原来,从未动用过的桌上砚台,己被人磨了墨汁,插在笔筒里的毛笔,此刻也搭在砚台边上。 就是说,她在屋顶时,有人进了房间,磨了墨写了字。她却一点也不知。 来人好大的胆。 她张开手中的纸团,只见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几行小一字: 住在左府,当守规矩,为何夜伏瓦楞上,欲思何为?身处险境而不知,还敢胆大妄为,岂不自投罗网?艺成后速离此地,左府情形,且不宜外道,否则,大祸加身矣! 苍紫云看完纸团,惊得连手也抖了。 她不能再把疑惑藏在心中,必须告诉爹爹二叔去。 于是抓起烛台,下到一楼,敲响了爹爹的房间。 “爹爹,是云儿,快快开门。” 稍倾,苍震环开了门,面上十分惊讶:“出了什么事?” 她示意爹爹进房,把烛台放到桌上,把纸团给爹爹瞧了。 苍震环看了一惊,也不说话,便去对间叫起了苍震宇。 苍紫云把二十天来感到的可疑处统通说了,苍氏老哥俩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苍震环道:“从进左府后,爹爹也感到许多事不解。但有一条,左文星对苍家却是一片诚心。故此爹爹忍耐着,就为的让你学好剑法后才作处置。” 苍震宇道:“左夫人冷冷冰冰,进来二十天,只见了两面,对亲家如此冷淡,不能不令人怀疑。” 苍震环道:“照纸团上所说,我们住在这里并不安全,云儿,你还要几天才能练好剑法?” 紫云道:“最后两把六式最难,最快只怕也要四五天。” 苍震宇道:“无妨,贤侄女就专心练吧,为了绝技,值得冒这趟险。” 苍震环道:“左府可疑之事甚多,该不该问左文星呢?” 紫云道:“该问该问,不知他捣的什么鬼?如果不老实,女儿就不理他!” 苍震宇道:“左文星人不坏,只恐其中涉及左家阴私,还是暂时不问是好。” 苍震环道:“二弟说的极是,先不管其他,等云儿学好了剑法再说!” 话刚落音,“呼”一声,从窗口飞进了一团东西,轻飘飘落在桌上。 原来又是一个纸团。 这个纸团把窗纸撞破,带着呼声飞进。 一个纸团能发出声音,劲力该有多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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