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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又对钟、方二人道:“丐帮事了后,你二人不必回来,径直前往淮南八公山,寻找你蒋叔后人,以寻找吟儿老父当年受袭之线索。侠义会之无忧道长,就是你师公当年好友,你向他再问清详情吧!”

  钟吟道:“疯道爷与吟儿做媒时,向吟儿了解了身世,当年师公与师叔殉难情形,说的与爷爷所知一样。疯道爷还说,小师妹的授业恩师乃疯道爷好友,即隐居在琅琊山的飞鸿剑葛风。吟儿丐帮事了,还是先回来向爷爷禀告过后再去安徽寻师妹去吧。”

  二女听了心中窃喜,以为个郎是为了她们呢。

  邵爷爷道:“也好,就这样吧,时候不早,你们也该安歇了。”

  钟吟、方冕在世外别庄住了十天。

  这十天都在庄后空场上陪罗银凤、丁香练功。邵天龙传她二人太清罡气的心法口诀,清早打坐后,便由钟吟传授混元一气天罡剑第一段式。方冕在旁协助指点。

  罗银凤与丁香原来练的内功虽也属正宗法门,但与太清罡气这种道家上乘内功相比,那就逊色多了。钟吟的伽蓝内功心法,必须有相当的内功火候习练才能获得大益,内功根底越是深厚,进境就越是迅速。好比说同样两个有十年内功火候的人,一个习练原有内功,一个改习伽蓝心法,那么,原来习练本门内功的人,进展要比改习伽蓝内功的人要快得多,至少一倍以上。但是,如果他们的内功火候是在四十年以上,那么伽蓝内功的进境就比别门内功快半倍。如果有一甲子的内功根底,就会快一倍以上。换个比喻,如果习伽蓝神功一天,就等于别人习练两天甚至三天。

  而邵天龙的太清罡气则是初学者进境神速,到了一定火候才会慢下来。如果一个具有十年内功根底的人习练太清罡气,取得的进境就愈发快速。只要练上一年,就抵得上别人习练两年。以后功底越来越深,进展速度就会越来越慢,但功力深厚无比。

  面临当前之大敌,罗、丁二女习练太清罡气最为适宜。

  十天后,钟吟与二女依依惜别,与方冕返回杭州,对付进袭丐帮之强敌。

  两人仍住“福寿”旅店。

  离限令丐帮总舵搬迁的日子还有四天,两人决定在城中走走,看看能否见到丐帮的人。

  第二天一早,两人信步街上,只见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哪里看得出什么迹象,连着走了几条大街都如此。

  方冕道:“这样逛来逛去没有味道,还不如找家酒楼吃他一顿。”

  钟吟笑道:“看你说的,此刻不过辰时末,还早呢,再走两条街吧。”

  两人又继续前行。

  忽然,钟吟见到对街一家大药铺里出来三个花子,手中抓着大包小包的药包,便指给方冕看,药铺中掌柜还点头哈腰送出门来。

  丐帮总舵设在杭州,势力之大可想而知,加上如笑弥勒甘石所说,丐帮上下养成骄横之气,无怪乎丐帮中人到处趾高气扬了。

  此时,那三个花子提着药包,也不答理掌柜的,挺胸凸肚而去。这样子,三人似乎不像沿街乞讨、请人布施的花子,倒像什么官绅商贾大老爷了。

  钟吟不禁暗叹。

  突然,中药铺里蹿出个年青人来,此人身穿儒裳,衣饰华丽,似是富家公子。只见他一声大喝:“站住!你们这班恶丐……”

  紧跟着店里的掌柜冲出来拉住公子:“公子爷,你别这么大呼小叫呀,这班人都是丐帮子弟,惹不起的呀……”

  年青人将胳臂一甩,掌柜的接连退了三四步。

  他气愤地叫道:“天下哪有这般道理,拿了药不给钱,少爷我就不信这个邪!”

  三个叫花子听见嚷嚷声,已回头走来。

  三人中年龄最大的把两只白果眼一翻:“小子,你胡吼个什么?爷们回来了,你小子要怎的?”

  掌柜的又冲上来,对着三个叫花子又是打拱又是作揖,嘴里连连陪着不是:“三位、三位爷们,敝少东家刚从外地回来,言语冒犯之处,望三位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公子爷气往上冲,一把将掌柜的拖过来,像提着小鸡似的,一点不费劲。

  “你给我闭嘴!”公子叱道:“小爷说话不许你岔嘴!”

  这么一闹腾,街上顿时围了一圈人看热闹,钟吟与方冕也杂在人丛中,看看三个花子到底有理无理。

  那公子推开掌柜,手一指,叱道:“你们拿药,我们收钱,一买一卖,公平合理,你们凭什么白拿?”

  带头的花子眼一瞪:“怎么?白拿就白拿!普天下哪有叫花子出钱买东西的?你小子不长眼,没混过江湖,滚回家吃奶去吧!”

  这理由倒也新鲜,听得钟、方二人目瞪口呆,真是长了见识。

  公子骂道:“好个不讲理的东西,叫花子讨施舍,也得看人家给不给,你们难道强索硬讨?我问你:你们来拿了几次药了?左一包右一包,要的都是名贵药品,光人参就多少只?好,少爷不在家,过了的不说了,今天的药少爷非要钱不行,拿来!”

  三个花子大概无理可说,齐都嚷嚷:“钱是没有,药是要定,你‘福寿堂’这块招牌,还想不想挂在杭州城里?”

  围观人群听出了理在公子一方,对花子们的无理横蛮均表气愤,然而没人敢出来指斥,只是窃窃私议,有的声音大些,旁人倒也听得清。

  “这未免太不讲理了,简直是恶丐!”

  “唉,老兄,杭州城内的丐门大爷,连官兵部得让三分,谁还惹得起啊!”

  “这位少爷胆子也太大了,连丐门大爷都敢骂,照我看舍财免灾,忍口气算了。”

  “丐门大爷讹吃讹喝是常事,杭州城内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简直是无法无天哪!”

  钟、方二人听着这些议论,心牛对丐帮人的印象哪还有好的?

  这时,丐帮三人气势汹汹,眼看就要动手打人。忽然,人丛中又挤进一个中年花子。这花子钟吟觉着眼熟,一时却记不起哪儿见过。

  中年花子一声喝道:“张执事,你又在无理取闹了,还不快快赔礼谢罪,拿出银两!”

  那领头的花子一愣,旋即冷笑一声道:“我说是何许人,原来是内堂钱执事,怎么,要给银两?要给你就给吧,干我何事?”

  钱执事大怒:“大胆的东西,你不过是个五袋弟子,竟敢与我回嘴,你敢触犯帮规?”

  张执事也吼道:“你不过是个六袋执事,摆什么臭架子?老子是外堂执事,只听卞长老的,你来充什么字号?”

  钱执事气得发抖:“丐帮出了你们这帮坏痞,将丐帮威望践踏无遗,今日你若不将药退还人家,付清以前拿药款项,我到卞长老处告你!”

  张执事满不在乎:“去、去、去,只管去,这药是给谁吃的?延搁了治疗时间你担待得起?哼!”

  钱执事眼看无力,只好愤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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