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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蓦地——

  一声尖喝:“梅少侠退……”

  梅雪楼挟起“粉面无常”,身形电射而起,掠出十二三丈的同时,大树上掠下一条红影叫了一声:“爹爹!”直奔场中摇摇欲倒的“金不换”成继祖,只闻“轰”然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烟屑黄尘弥漫了方圆数十丈之地。

  一时之间,肢残骨折,血肉横飞,“天行教”全部精锐,在这一颗“火雷弹”之下炸得骨眉也找不到一根。

  蓦地——

  一阵如丧考妣的哭声自一棵大树上传来,梅雪楼隐于一棵合抱大树之后,虽未受伤,但也弄得灰头土脸。一闻这悲泣之声,就知道是“辣手无盐”柳遇春。

  梅雪楼这一惊,几乎昏了过去,放下“粉面无常”,掠至黄尘飞扬的当场。

  电目一扫,除了一个深约五尺的土坑以外,就是血肉模糊的残肢败体。

  但当他的目光倾在一个红衣尸体上之时,不由大叫一声,声如巫峡猿啼,鹤唳九霄,颤巍巍地倒了下去。

  林中一阵哗然,“刷刷刷”掠出六条人影,那是“天台醉丐”、“狗不理”、“辣手无盐”柳遇春、宫继霞、“大罗手”金羽,和“万绿丛中一点红”宫添香。

  晨风撩起众人的衣襟,发出令人断肠之声,“天台醉丐”疾拍梅雪楼数大要穴,拦腰抱了起来。

  “辣手无盐”凄厉的哀号,声震四野,令人怆然泪下。

  她将成筠的尸体抱在怀中,突然撤下镔铁板凳,暴喝一声,向“狗不理”当头砸下。

  “大罗手”金羽出手如电,将“辣手无盐”制了穴道,对“狗不理”道:“请赵帮主再糟蹋几颗‘火雷弹’将此庄毁去,免得再被宵小利用!”

  “狗不理”一脸歉然神色应声而去。

  “万绿丛中一点红”宫添香自“天台醉丐”手中接过梅雪楼,怜悯地凝视了一刻,满头白发无风自动,濡濡泪光即欲脱眶而出。

  她长叹一声,一手拉着宫继霞,喝声:“走!”

  “天台醉丐”挟起“辣手无盐”和成筠的尸体,在“轰轰”一阵巨响,火光烛天下之,下山而去。

  “天行教”何等气势就在一瞬之间兔躐狗走,瓦解冰消。

  九月重阳,秋高气爽,万里无云,长空一碧。

  黄山鳌鱼峰头,搭起一座高可三丈的木台,台分三层,色分黑白红。

  最下一层为黑色,有三个座位,不论桌巾、椅垫、茶具等,都是一律黑色。

  第二层有两个座位,一律白色。

  第三层仅有盘龙雕花太师椅,但在太师椅之后,都一字排开六把普通椅子,一律红色。

  这最高的一层,也就是第三层猩红桌巾之上,放置着一块黄绫,黄绫上放着三面茶杯口大小的“黑白滚龙令牌”。后面一排椅子之前,架着一面巨鼓,鼓架上又挂着一个手摇金铃。

  在这三层木台之两旁,各搭了一座巨大的看棚,每一个有顶之看棚,都坐位井然,而且其中已经上了七成座,估计每棚都可容纳数百人以上。

  朝阳初升,将鳌鱼峰头染成一片金黄之色,微风习习,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蓦地——

  两旁看棚之中,一阵轻的骚动,接着千百只眼睛一齐向峰下看去,场中立即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峰下鱼贯走上五位相貌清奇,有如松风明月之人。

  第一位红颜白发,风目隆准,身材适中而略显佝偻,此老正是被“天行教”劫持,又被另一位高人救去的“天目老人”陆百川。

  第二位年约五旬,面目姣好,眉黛间煞气隐现,身着官装,一双小脚三寸不到。

  此妇正是“金莲毒育”,她的身旁跟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第三位年约四旬,英气逼人,身着宝蓝长衫,背插长剑,风度潇洒,使场中数百观众,不禁神为之夺。

  这正是“鬼府”主人梅家骧。

  第四位是个和尚,头颅奇大,虎鼻海口,眼如铜铃,身披灰白相间僧袍,腰间一个八角金轮,直径不下三尺,金光灿灿,耀目生辉,身旁也跟着一个少年,此人是“魔寺”主人“六绝僧”。

  第五位年约四旬,神采飞扬,仪表不俗,但略逊于“鬼府”主人梅家骧一筹,也是背插长剑。

  这正是“神宫”主人令狐鬯。

  五人缓步上峰,在看棚中武林人士起立恭迎之下,脚下如行云流水,一步就是一丈七八,微微抱拳答礼。

  五人鱼贯登上第三层木台,以刚才上峰之序,坐在太师椅后普通椅上。

  两个少年也迳自进入看棚之中就座。

  接着峰下又走上三位年约五旬之人,和一个白面少年,每人身—亡都背着一柄巨钩,最前一个背后巨钩金光闪闪,第二个是银钩,第三个是镔铁钩。

  而那少年也背着一柄份量,略怪的银钩,这正是“龙门三钩”师徒。四人刚刚进入看棚,山峰下又走上五人。

  这五人乃当今六大门派掌门人,包括少林寺了尘禅师、武当派一清道长、长白派“寒钩客”佟林、青城派“回龙剑”凌霄、点苍派“圣手一判”罗云天。

  仅昆仑派掌门“青罡掌”靳策因在大别山中受了重创,未能赶来,事实上他也无颜来此。

  五个掌门人入座未久,峰下一阵“噪噪”怪笑,掠上两人,其中一个老人以青布蒙面,另一个年轻人年约十八九岁。

  两人上得峰头,看棚中立即有人惊呼“血面叟”,声音虽然不高,但因场中之人全神贯注,无人交谈,所以听得非常清楚。

  “血面叟”向第三层木台上看了一眼,发出一阵慑人心脾的冷笑,与少年人携手而行,绕场转了一周。台上五绝互相交换一个眼色,发出——个会心的微笑,“天日老人”立即取下鼓架上的金铃,摇了一阵,场中立即又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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