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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休想休想!”

  “你不服气么?喏,把你马鞍上的剑给你,我老爷子和你比划比划!”老怪说着跳下马来。

  钟莹莹一把接住老怪扔来的剑,心想斗是斗不过他,砍上两剑就跑。一咬银牙,长剑出鞘,运起内功,剑贯真力,“刷刷”就是两剑,一剑虚点对方心窝,一剑实刺对方咽喉。可是,她白费功夫,老怪踪迹全无,连忙一个转身,可手上一轻,长剑居然被抽走了。

  她吓得一个纵跃,腾身掠出三丈,双足一落地,突觉肩井穴一麻,动不了啦。

  老怪笑嘻嘻捏着她的剑转到她前面道:“如何,你不是对手吧,服了么?”

  “不服!我虽打不过你,但你是以大欺小!”

  “愿意拜师啦?”

  “决不,我宁愿死,也不要你做师傅!”

  “那就再斗一次了,你斗输了就拜师。”

  “斗就斗!”钟莹莹横下了一条心。

  老儿把剑递给她,一拍肩井穴解了禁制。

  钟莹莹连出两个虚招,第三招才劈他肩胛,把老怪逼得手忙脚乱,差点废了左臂。钟莹莹大喜,心想神龙剑法果然了得,多出几招他就慌了手脚,这回再给他点厉害的尝尝。她猛地提一口真气,使出全力,“刷刷刷刷”一口气攻出四剑,用上了“劈、刺、撩、挑”,把老怪逼得左蹦右跳,她心中不由大喜,乘老头慌神的时候,突然横扫一剑,这一剑她有十成十的把握砍中老怪,所以她偏着剑身,是扫不是砍的。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老怪还不算太坏,所以不忍伤他性命。果然,这一剑扫个正着,结结实实扫在老怪腰上,只听老怪“啊哟”一声,趔趄了几步倒在地上,脚蹬了几蹬便不动了。

  钟莹莹大惊,连忙跑过去查看,嘴里叫道:“喂,喂,老怪,你怎么啦?”

  老怪眼一睁道:“你打伤了我老爷子,还好意思来问怎么啦,脸皮真厚!”

  “咦,谁叫你不躲开!”

  “我为什么要躲开?你打了我,拜师吧!”

  “就你这点功夫,还想做我师傅?”

  老怪蹭地跳了起来:“你再打中我一次,我拜你为师!”

  钟莹莹道:“那好,你自找的,看剑!”

  这—次,她怎么打也碰不到老怪的衣服。情急之下故伎重施,连攻四剑之后一个横扫,嘴里喊道:“着!”

  老怪嚷道:“偏不着!”竟直挺挺倒在地上,一剑击空。

  钟莹莹—愣,盯住地下老怪等他跳起来。

  “嘿嘿,死丫头你白等啦,我老人家偏不跳起来!”

  心思被戳穿,钟莹莹只好拿剑比划着吓唬他:“你总不能在地上躺一辈子!”

  “那得看我老人家高不高兴!”

  “咦,你嘴还硬,再不起来我要戳啦!”

  “说不起来就不起来,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奈我何!”

  钟莹莹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假意一剑刺去,老怪连忙滚了两滚,她乘机一个纵跃上了马背,赶起马儿就跑。

  “哎呀,娃儿你赖皮,你快回来!你……”

  钟莹莹拼命赶马,那老怪的声音越来越远,她不禁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摆脱了老怪。

  突然,身后有人嘿嘿一笑:“这马儿还跑得真快,你不拜师就想溜啦?”

  钟莹莹大惊,急忙一个后拐击去,肩井穴却突然一麻,被治了穴。老怪把她横担在马背上道:“哼,不拜师可不成,不能让你舒舒服服骑在马上,当成个东西横搁着吧!”

  钟莹莹大怒,尖声骂他,又被点了哑穴,直到见着天灵教的人,才解哑穴让她叫嚷。

  钟震坤等三人听完经过,明白老怪并无恶意,完全是在逗莹莹玩的,难道矮怪长孙荣放下屠刀,立即成佛了么?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诸葛鼎道:“前辈当真不是长孙荣?”

  “自然不是。”

  “可前辈和长孙荣形貌相似……”

  “我们是孪生兄弟,能长得不像么?”

  “啊呀,原来如此!”三人齐声叫起来。

  老儿笑嘻嘻解了钟莹莹穴道,钟莹莹一下飞跑过来扑在娘的怀里,回头道:“你真的不是矮怪?我不信,你骗人!”

  宁月娥斥道:“小孩子家,这般无礼!”老儿笑道:“也怪不了她,连天灵教的人不是也认我做卦主么?我叫长孙隆,跟在长孙荣后面出世,是以他是兄,我是弟。”

  众人骇然,因为江湖上从来没听说过这回事,是以有些半信半疑,但老儿的作为,也的确不像天灵教的卦主。

  “你们不信是么?因为江湖上从未听说过有我这号人,这话说来长了,以后再详说吧。你们匆匆要去避难……对了,昨门你们在酒楼上说的话我全听见了,所以知晓你们的处境。”

  诸葛鼎等人—怔,好厉害的耳力,看来他的确无恶意,又救了大家的命,不必再隐瞒,钟震坤遂简要叙述了卫海帮的遭遇。

  长孙隆道:“我之所以下山,为的是追踪长孙荣,为师门清理门户。此次到三清山没找到他,正准备到葛洪山—行。你们到江西避难不是办法,大家先回延平府,仔细商议个办法,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心想,有这么个顶尖高手相助,就是回到福州也无妨。

  钟震坤喜道:“有前辈肩担道义,定能重整旗鼓,那将是武林之福!”

  于是,大家喜滋滋走回头路。

  长孙隆笑道:“娃儿,还是我们合骑—马吧,干不干?”

  钟莹莹—笑,跃上了马背。

  不多时回到城里,仍在那家大酒楼歇宿。

  吃过饭,众人聚在钟震坤夫妇房里,长孙隆讲述了一件无人知道的武林秘事。

  七十二年前,西安府富商长孙家为一对双胞胎满月举行盛宴,举凡西安官商要人都应邀赴宴。那天在后花园中摆了五十多桌,园中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一派喜气洋洋。宾客纷至沓来,热热闹闹,只等酉时开席。不知不觉间时辰已到,客人也到齐,可仍迟迟不开宴。有的翘首盼望,有的焦躁不安,有的迭有烦言,不知东家为何让人枯坐。他们不知主人比客人更着急,巡抚、布政使都已在座,不按时开席怎对得住这些头面人物,可是眼看太阳西斜,也只有再等上一会,因为镇守太监大人还未驾到,地方官员中,又有谁能比得上这位公公?说起来这是件上下两难的头痛事,你不请镇守太监不行,请了也不知公公赏不赏脸光临,又不敢派人到镇子使府上去问,但这样等下去也不妥,万一公公不来白等,岂不是得罪了巡抚、布政使这些慢待不得的大人物了么?几经思量,琢磨镇守使大人不会来了,再不开席只怕不好收场,于是赶快上菜上酒。谁知宾主正举杯祝酒、贺词连篇的时候,镇守使大人却姗姗迟来,慌得主人和巡抚以下大小官员齐到大门迎接,把镇守太监解大昌公公请到主宾席上坐下,哪知他一看桌面就勃然大怒:“怎么,不等咱家到来,你们就敢开席?”说着大袖一拂,把面前的杯碗扫得飞出桌外,人也站了起来,喝令随侍太监打道回府。

  主人一家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跪下叩头,申诉开席原委,但解公公根本不屑一顾,径自走出大门。

  镇守太监一怒而去,剩下的人自巡抚起所有官员哪里还敢停留,也都急急忙忙离开。

  据守门家丁说,太监大人的随从在大门外撂下一句话:“不等公公来就开了席,分明是不把公公放在眼里,让你家主人等着瞧吧!”

  主人一家丧魂失魄,无不痛哭失声。

  得罪了镇守太监,无异于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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