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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青衣女瞪了他一眼:“笑什么?”

  他赶紧把手蒙嘴,转过头去,肩膀仍在抖动,笑个不停,只是没了声音。

  青衣女不理睬他,对混天犬齐隆斥道:“我姐妹俩人单势孤与你何干?谁要你来架粱子?滚—边去!”

  齐隆讨不了好又挨一顿骂,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下不来台,不由恼怒,涨红着脸道:“这不是粪桶里洗萝卜,反惹一身臭么?好、好、好,就算我姓齐的招子不亮,看错了人。”

  乌云豹张合也是个粗鲁性子,但他深知二女不是他们兄弟招惹得起的主儿,立即招呼齐隆:“走、走、走,这里没咱们的事!”

  齐隆一肚子火又不敢发作,眼瞥见那个喝酒的公子爷在“吃、吃、吃。”笑个不停,更加使他火冒三丈,便指着那家伙道:“你小子活腻了,小心齐大爷割了你那条舌头!”

  说完愤愤然和张合下楼,走之大吉。

  这边费锦山又道:“放心,老夫不足以多欺少的小人,一对一行不……”

  紫衣女岔话道:“不必噜嗦,是群殴还是单打,姑奶奶—概奉陪。”

  费锦山不再多说,和儿子费铮迳自走了,那自称峨嵋派的老少二人也算账下楼,只有天目三英仍在吃喝。

  卫荻目睹这一幕,暗自心惊。

  原来这两个美妇人竟是江湖上盛传一时的两个女魔头,紫衣罗刹荀云娘、玉面蛇精甘蕊,她二人是江湖四霸之中的老魔头混世魔君公良品的徒弟。

  据传老魔一生无儿无女,只传了这两个宝贝女徒弟,二女武功之高可以想见。

  江湖传闻二女性情乖张,动辄杀人,不管你是白道黑道,只要招惹上她们,你就难逃毒手,因此结下了许多怨仇。

  特别是各门派的子弟,折辱在二女手中的不少,只要有机会碰到二女,就免不了一番厮杀。

  但二女武功太高,往往吃亏的还是各门正派的高手,因此仇怨越结越深,二女成了各大派必诛之而后快的死对头,适才向二女挑战的是费锦山,是河北著名高手,人称双钩王,那年青人想必是他儿子追风钩费铮,是近年白道上崭露头角青年高手。

  不知父子俩与二女有什么过节,今夜必有场龙争虎斗。

  至于天目三英,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而峨嵋派的老少,虽然未通姓名,但也决不会是庸手,否则岂敢向二女挑战。

  如果这七人不讲江湖规矩合斗二女,只怕她们是凶多吉少。

  正想着,二女已吃喝完毕,从从容容下楼离去。

  临走前,她们又看了看那个喝酒的公子爷,紫衣女冷哼一声道:“多喝几壶喝个够吧!”

  青衣女接嘴道:“以后喝不成了哩!”

  公子爷不吭不声,全当作没听见,自顾品他的杯中物。

  卫荻心想,这人也太糊涂,一条小命快要丢了还不知道!不过,他并非武林中人,如何知道二女的来历?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岂不太冤?还是警告他一声,劝他快逃吧。

  主意打定,这才专心吃喝。

  朱喜奎悄声道:“好险,我以为他们要在酒楼上大打出手呢!”

  卫荻也压低嗓门道:“回去再说。”

  吃完饭,那公子爷仍在不停地喝,卫荻只好和朱喜奎先回到宿处。

  小二来泡茶时,卫荻嘱咐他对东厢房的客人多加小心,特别是那两位夫人,千万不可得罪。

  小二说,郭探主在后院等你们,有事禀报。

  二人当即出了门,瞧瞧院子里无人,便从后门进了小院。

  郭勇丁在正堂门口等候他们,将二人迎进客室,这才相互见礼。

  郭勇丁年方二十六七,精明能干,能文能武,由他主管醉仙楼再合适不过。

  两年来在福州城中,醉仙楼已是无人不知,郭老板在地面上也颇有了名气,上至官府下至街痞混混,他都交了一班朋友,因而消息灵通,福州城中的大小事,都能传到他耳中。

  所以颇受帮主卫中柱的看重,将另外几家店也划归他名下,并由探头升为探主,节制城中所有帮众。

  当下见礼毕,郭勇丁道:“本欲晚间才与二位相见,但适才得知紫衣罗刹、玉面蛇精就住在本店,天目三英日间向二女挑斗,与二女同住精舍,说不定会在精舍动起手来,属下不知该不该出手相助三英,故而请总巡主示下。”

  朱喜奎道:“二女虽有许多恶名,但听说,后几年并不向先前那样专找白道人物的岔,只要你不招惹她们,她们也不来理你,时下卫海帮处境不佳,还是不要树敌为好。”

  卫荻道:“朱巡主之言与我所想一致,二女是老魔公良品的弟子,开罪了她们无异惹火烧身,但我辈乃侠义道中人,也不能袖手旁观。今夜由我和朱巡主到北门外一探,若双钩王费老英雄等人失利,或可助一臂之力,将二女除去,为江湖去一大害。若彼等占了上风,我们就不必出手,两位以为如何?”

  朱喜奎又道:“今日挑战者都是名震江湖的高手,以七对二,可说是稳操胜算,我和卫总巡主去斗场,不过是看看热闹而已,但最好不要露面。”

  郭勇丁道:“双钩王一生罕逢敌手,二女虽出自名师,但功力上定不如费老英雄,我也以为二女必败。不过,尽管如此,还是小心为妙,两位不出面最好。”

  商议已定,又扯了些闲话,说的都是福州城内的大小事。

  不一会,卫、朱二人便回到了宿处,刚好见那位豪饮的公子爷回来了,看那神态也并没有喝醉。

  等他开了房门,忽然侧脸看着卫荻一笑,卫荻心想趁现在找他更为合适,便把心意对朱喜奎说了,让朱喜奎先进屋,他去去就来。

  “这位兄台,在下有事请教!”他走到公子爷门口,轻轻叩门。

  “请进!请进!”公子爷开了门,笑嘻嘻的。

  “在下卫荻,敢问公子名号?”

  “肖劲秋。”公子爷十分爽快,“卫爷请坐。”

  卫荻压低音道:“兄台在福州有公干么?是否还逗留些日子?”

  肖劲秋笑咪咪道:“闲来无事,游山玩水耳,无所谓逗不逗留,要走要留全在一念之间,兄台莫非想与在下携手共游么?”

  卫荻道:“非也,在下奉劝兄台,及时离开福州为上策,走得越快越好。”

  肖劲秋十分惊异:“兄台此言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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