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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第八回 往事峥嵘

  谢飞燕回到了开封,在“怡安”旅舍找到了“鸿雁班”。

  此时,正值暮色苍茫,暝烟四合之际,班众正在吃晚饭。

  头一个看见她的是张云雁。

  一声欢喜的尖叫,张云雁从椅上跃起,一下将谢飞燕搂个铁铁实实。

  张大成夫妇及众人,俱皆欢喜不尽。

  张云雁搂着她竟然抽泣起来,惹得姑娘们个个眼都红了。

  林麟则呆站在一旁,心中十分欢喜可怎么也无法插上一句话。

  谢飞燕推开张云雁,向班主夫妇见礼。

  吴玉芹道:“呀哟,真把我们想死啦,现在总算盼到你回来了,须知大家与你已经是快刀砍水——难分开哪!”

  谢飞燕道:“晚辈上了贼人的当,空白追了许多地方,这一点,容后禀告。”

  林麟赶忙插言道:“谢姑娘,幸喜无恙,那晚在下与云雁妹妹、克虎兄到城外找你不见,一直都担着心哪!”

  谢飞燕道:“多谢林大侠。”

  林麟道:“姑娘不必客气,那不是见外了吗?”

  正说到这儿,张克虎从店外回来,一见谢飞燕,忙过来见礼,也是欢喜不尽。

  林麟又道:“哎,谢姑娘,你那块紫晶石被那个小子拐跑啦……”

  谢飞燕打断他的话:“错了,林少侠,那个紫晶雕像我已见了,他并未拐跑呢。”

  “什么?你见了雕像?那姓光的呢?”

  她本想说自己把像送给光灿了,但当着这许多人,怎好意思出口,于是改口道:“我刚一进城就有人叫上我,扭头一看,正是这位先生,他立即把雕像给我,我看了看,觉得还有些美中不足之处,让他再给琢磨琢磨。”

  这一说,似乎也有道理,别人怎好意思再问?可林麟仍有话说。

  “糟啦。谢姑娘,明日‘鸿雁班’就要离开京都了呢,快去找他索要回来吧。”

  张克虎道:“不错,我适才就是去雇车马的,明日到杭州去。”

  谢飞燕惊讶道:“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张云雁笑道:“到西湖去看景,上灵隐寺敬香,好玩得很呢!”

  张大成道:“谢姑娘刚从远地回来,你们让人歇歇气,把饭吃了再说吧!”

  众人这才散开,让谢飞燕坐下吃饭。

  饭后,张云雁拉她进屋,迫不及待地将她走那夜东城外自己见到的可怕情景对她讲了。

  临了,她道:“燕姐,那个老书生还留下一条白绢手帕,上面有血写着的字呢,只是那些字叫人看了莫名其妙。”

  “手绢呢?”谢飞燕问。

  “林大哥装着呢。”

  “雁妹,你去拿来我瞧瞧。”

  张云雁答应了,出去了一会回来,把血字手帕交给她。

  谢飞燕打开,也看不出名堂来。

  她轻轻念道:“红蓝三日乌石藏宝马,师狗一旁上天成高士。咦,当真古怪。”

  她想,只有宝马二字看得懂,乌石藏马,这理解不通,红蓝三日更不通了,管他,先记下来再说。

  她默诵两遍,心记下了,手帕还给张云雁。

  这时,门外林麟的声音道:“雁妹,可以进来吗?”

  云雁高兴地跑过去开了门,嗔道:“谁不让你进呀,自管进来嘛,噜里噜嗦。”

  林麟笑着进来,道:“谢姑娘,还有件东西给你看呢。”

  他递上一个玉佩,谢飞燕接过来仔细审视,见壁面上刻有个“竹”字。

  她不认识此物,便还给了林麟。

  林麟将血帕玉佩收好,道:“山西广宁大师、崂山玉阳真人均在此一役中罹难,在下明日与各位暂时分手,回少林寺报知恩师,恩师决不会坐视不管。”

  张云雁道:“燕姐,他回少林后,再赶到浙江杭州与我们会合。”

  谢飞燕淡淡地应了一声。

  林麟又道:“那夜之事必会轰动江湖,广宁大师、玉阳道长非一般人物可比,山西广胜寺、崂山上清官必不肯善罢干休,定要追究下去,‘鸿雁班’四处流动,故在下决心跟随,暗访此案真凶。”

  张云雁道:“哦,对了,家兄在燕姐走后,蒙东野前辈垂青,携家兄外出一旬半,授了他一套刀法,老人家有趣得很,说这套刀法叫‘屠狗十八式’,授完,让家兄转告家父母,‘鸿雁班’不宜在此多逗留,远走为好,并让家父母……”

  说到这儿,张克虎进来了。

  云雁道:“屠狗的兄长,把东野前辈转告燕姐的话说一遍吧。”

  张克虎道:“我正是来找燕姑娘的,东野前辈让我转告说,谢姑娘回来后,暂不要离开‘鸿雁班’,还说事情过于复杂,牵动了许多本已隐居的老头,但又让谢姑娘放心,说他老人家与一位叫醉寿星的老前辈会照应姑娘,只要姑娘小心些就行了,不要再只身一人远走。”

  云雁道:“老前辈的话很怕人的,燕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麟道:“谢姑娘,不妨将隐情告知大家,让大家心中也有个底。”

  张克虎道:“是啊,谢姑娘,我们都愿为你分一份忧,解一份愁呢,只是你不要小瞧了我们才好。”

  谢飞燕心想,如果身在“鸿雁班”免不了累及大家,不如请班主夫妇来,将家仇讲了,然后脱离‘鸿雁’,与光灿去探访仇敌。

  拿定主意,便道:“烦张兄请班主,啊,不对,干脆我们一块到班主那儿说吧。”

  众人均赞成,便到上房找张大成夫妇。

  谢飞燕将自己出师以来,家已被毁的情形简述了一遍,又谈了此行经过,只隐瞒了光灿救她这一截,改称被一未露面的高手相救。

  众人听了前后情形,俱感震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飞燕续道:“今日飞燕已将实情托出,我不能再留在‘鸿雁班’,以免祸及全班,半年来承班主夫妇垂爱,百般照顾,此番恩情,飞燕只有异日相报了。”

  听她说要走,云雁急了,道:“燕姐,你孤身一人岂不更加危险?”

  林麟道:“姑娘身负血海深仇,时下又有人暗害姑娘,想来二者之间必有牵连,姑娘单身一人,未免危险,不如随在下同返少林,由在下将此件事禀报之后,在下陪同姑娘一道,探访姑娘的仇人,不知意下如何?”

  吴玉芹道:“都说些孩子气的话。飞燕姑娘,我们与你是竹里装灯草——一条心,别尽说些走不走的话!”

  张大成也很同情谢飞燕,但此事非同小可,“鸿雁班”子弟虽自小习练武功,但仅能自卫防身,要与四海魔枭令狐宣之流作对头,份量实在太轻了点儿,莫说这班孩子们,自己夫妇两人也不是老魔的对手。

  乡亲们将这班姑娘小子交托给自己,怎能拿他们的性命儿戏呢?

  可是,飞燕孤身一人,又怎能让她独自承受凶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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