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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嘘,轻声!我当时气得哭出声来,拔起脚就往外奔,跑着跑着,心想他该追上来了吧,怎么还听不见脚步声呢?于是,我放慢脚步,等他来追,可他就是不追……”

  “啊哟,他……”两个姑娘哪里忍得住,又叫了起来,“好没良心!”

  “嘘!轻点儿呀!我跑着跑着,心里直骂这个杀千刀的,良心给狗吃掉了!可我也不能又转身找他去呀!我越想越气,不禁更为伤心,对他一片真情,他却付之东流。一咬牙,你既然无情,我就横下心永世不再见面了吧!于是,我再不犹豫,又跑起来忽然,嘭!……”

  “咦!撞到树上了?”

  “没有,哪会呀!撞到鬼身上……”

  “啊哟,是鬼?……”两个姑娘吓得一哆嗦。

  “嘘!别嚷,是那个死鬼呀!”

  “啊?咕咕咕咕……”二女恍然大悟,忍不住笑起来。

  “他,这个死鬼,他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前面拦住人家,人家还以为他无动于衷,故意慢慢跑着等他来追呢!真冤枉!”

  “格格格……”二女笑个不停。

  “我见他堵住我,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便推开他,就是要走……”

  “啊哟,姐,你当真要走?”霓虹问。

  “谁说的,试试他!他拼命求我,我就是不依,他急了,说:‘好四姑,在下知错啦,你就饶了这一遭吧,要不,我给你跪下啦!’”

  黄霞说:“话该,让他跪!”

  “我一把拉住他,问他“你还要去飞鸿庄送死么?”他道:‘四姑,我没有谋害雨荷,为什么要送死?不过,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呀,去是要去的,把话说清楚,你说好么?’我说:‘哎呀,你说得清楚么?萧庄主手下那班人的霸霸的,万一……’他说:‘实话告诉你,那些人一个也伤不了我,这些年我并未把功夫撂下,就是萧庄主亲自动手,也未必能伤我,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我听了大为高兴,就……”

  “又扑到他怀中去?”黄霞紧张地问。

  “不错………”

  “咕咕咕……”两个姑娘又笑起来。

  “笑什么?听我说呀!我说:‘只要你挺起腰做人,我一辈子跟你在一起!’他唉声叹气地说:‘唉,情孽呀、情孽,我又逃不过这一关,真是奈何呀!’我说:‘又来了……’他赶紧说:‘是是,四姑,我宛如新生,多亏了你呢!诗云:莫道桑榆晚,微霞尚满天!’他借前人诗句,意思是人虽到晚年,仍然大有作为。我见他心窍真的通了,才算放下心来。后来,我问他伤势如何,他说:‘真奇怪,你拍开我的睡穴,我的伤已好了,而且内力比原先还有了增强,这定是有人以内力助我治伤,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么干我听了大惊,说:‘没有人给你治伤呀!”他说:‘谁到过我房里?’我想了想,当我冲进房去抱他逃走时,只有野哥儿坐在床边,我还请他帮我,把牧先生背在背上,此外哪里还有别人?咦,莫非是野哥儿不成?”

  霓虹道:“难说呢,这死鬼让人捉摸不定,他自己也糊里糊涂。”

  黄霞道:“不会吧?哎,明夭问问他不就得啦?还是大姐讲吧。”

  “讲完啦,小妮子,你们学会对付这些具男人了么?”

  黄霞道:“等我哪天找牛三试试,让他也给我下跪……”说到这里,“噗嗤”一声笑起来。

  霓虹道:“我也要好好治治野哥儿,让他象牧先生一样听话!”

  三女忍不住又笑成一团。

  二

  牧逸生镇静坦然的神态。使萧强感到十分愤怒。但是,牧逸生此次救了他的命他不能不作回报。因此,同意牧逸生在大兴寺事了之后来飞鸿在了结。

  牧逸生为什么要救自己?

  良心发现,还是故伎重演,又来一次伪装,好躲过飞鸿庄对他的惩罚?

  可是,这一二十年踪迹全无,又为何突然想起要到飞鸿庄自首?

  女儿雨荷不是他害死的么?

  若不是他,又能是谁呢?

  当年与此事有关的湛志杰、孙耘书,说法就绝然不同。

  湛志杰不相信收逸生害了雨荷。

  孙耘书则一口咬定就是牧逸生干的。

  直到今天,他二人仍是这么说的。

  萧强想起了昨夜前夜,分别与二人的谈话,仔细思索两人所说的道理。

  他先和孙耘书谈。

  萧强:“贤侄,牧逸生现在竟敢矢口否认他害死了雨荷,依贤侄看,果真不是他么?”

  孙耘书:“庄主且莫听他狡辩,当年他畏罪潜逃,藏匿至今,以为世事沧桑,可以出来抵赖,为自己洗刷干净了,时光虽然流转,他的罪孽却休想洗得掉!”

  萧强:“不过,贤侄,当年这证据议也有些不足。”

  孙耘书:“庄主,雨荷妹妹突然出走,当天牧逸生也就逃之夭夭,雨荷妹妹遗言上所说‘受辱’一事,不是他还会有谁?只有他才干得出这种事来!”

  萧强:“不错,牧逸生走后再未露面,他若非于了亏心事,又何必藏匿这么多年。”

  孙耘书:“牧逸生表面文质彬彬,谦和有礼,实际禽兽不如。当年小侄、湛志杰和牧逸生一样,钟情于雨荷妹妹。但小侄和湛志杰对雨荷妹妹优礼有加,决不敢存轻薄之念,可牧逸生就不同了,他甜言蜜语、百般奉承,雨荷妹妹年幼无知,见他过于殷勤,也不好当面直说,只对小侄说,牧逸生不象读书人,粗鲁放肆、小侄当时不好多问,只闷在心里。庄主还记得么?当年我们三人。就牧逸生和小姐接近最多,他哪有不生邪念之理?终于色胆包天,干下了……也罢,往事不必重提,只等拿下这畜生,为雨荷妹妹复仇!”

  和湛志杰的谈话,又是另一番情形。

  萧强:“贤侄,你看牧逸生有胆量到飞鸿庄来了结当年的孽债么?”

  湛志杰:“庄主,他既然当众人面说来,愚侄相信他会来的!”

  萧强:“他良心发现了?”

  湛志杰:“庄主,恕小侄直言,那日他理直气壮说他没有害小姐,小侄这些年来也一直不信他会干出这事。”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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