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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萧强道:“放心,该出头时我自会出头。”

  有了这句话,这一瘦一胖才算放了心。

  萧强又遭:“我明日动身到开封府,回来时仍住此店,你们自来找我便了。若有什么急事,差人到开封北郊碧痕庄就可。”

  瘦金刚喜道:“碧痕庄不是乾坤剑湛志杰湛大侠的府第么?那么,湛姑娘是……”

  湛蓝道:“他是我爹!”

  “原来如此,好极好极。”

  又说了一会话,瘦金刚等三人告辞而去。

  晨鸡啼晓,打麦场上就有两人在练剑。

  一人是湛蓝,为一人是她哥湛磊。

  兄妹俩有一年多不见,彼此都想考较考较对方功夫可有长进。

  湛磊使的是家传乾坤剑法,此剑法走的全是阳刚路子,大开大阖,猛不可当。

  然而在湛蓝的飘逸诡奇招式下,湛磊无法取得上风。这还是萧强指点过他,使他有了长足进步,否则,他恐怕不是妹妹的对手。

  两人激战一百合,不分高下。

  陈野离他们二十丈外,倚在一株树身上看他们交手,对湛磊的剑法看得更为仔细。他边看边想,很快就想出了对付的办法。

  一百招中,他发现起码有七八次可以给对方以可趁之机,然而两兄妹都未发现。

  到碧痕庄已经三天,他天天早上都溜到这里看两兄妹练剑。

  第一天到碧痕庄时。湛蓝的爹爹湛志杰一见他就现出迷惑的样子,把他仔细端详了一番,问及他身世时也特别仔细.

  他只说他姓陈,父母是农夫,早亡,人寺当了行童。

  湛志杰微微叹息,这只有他看在限内,别人都未注意到.

  后来,湛志杰说,让他休息三天,第四天到伙房帮厨,当个下手.

  两天来,湛蓝因一年未见父母,被母亲留在身边,和他不曾见面.

  他无事可干,便在庄前庄后,顺着阡陌小路,在田埂上四处闲走,或在树荫下躺着,脑子里便把下山以来的种种拼斗,从头至尾想了一遍。有的地方,还加意琢磨。想完之后,又把自己放进去,假想与其中一人动手,人家使的什么招式,自己应该怎么对付。

  这样一想,他觉得挺有趣。

  他还把和师傅动手的情形拿来对照,发现师傅那不成样子不成体统的出手,居然无空隙破绽。

  这一发现,使他惊奇不已。

  他自小在寺中长大,心无旁骛,练起功来专心专意,记性就特别好,只要有人练拳或是交手,他看一遍就能记得个大概。若是有人反复使出同一招式,他虽叫不出名称,但定能一丝不差记下来。

  今早他是第三次看两兄妹斗剑,两人下一招会出什么招式,他已估计得出来。

  这时,两兄妹住了手。

  湛蓝道:“哥,剑法你与我不相上下,可我已练成了飞鸿掌,想看看么?”

  湛磊惊道:“真的么?我不信!”

  湛蓝嘴一翘:“哼,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瞧着,我露一手给你开开眼界!”

  她指着丈外的石头,道:“看好了!”说着纤掌朝那石头一扬。

  陈野站得远,看不见石头有什么异状,只见湛磊走过去俯身看了看,还用手去摸,接着就听见他大叫道:“嘿好厉害!已成粉了!”

  湛蓝得意洋洋的声音道:“怎么样,功夫是吹出来的么?”

  只听湛磊道:“妹妹,愚兄也没偷懒,乾坤掌也练得有火候了呢!”

  只见他对准一棵碗口大的树手起一掌,就听“轰”一声,“咔嚓”,那树干竟然断了。

  陈野吓得不禁伸出了舌头。

  他简直难以相信,世上竟有这么了不起的功夫,再拿师傅教的玩意儿和人家比较,真是相差何止万里。

  罢罢罢,此后再也休提自己练过什么武功了,真是愧煞人也!

  这时,两兄妹说说笑笑走了。

  他瞧瞧没有旁人,便飞一般跑了过去,把被击碎的石头和小树看了个仔细。

  生平第一次,他起了羡慕之心。

  回到庄内,管家正到处找到,说家中来了贵客,让他到厨房挑水劈柴去。

  这两种活是他在大兴寺里干惯了的,便跟着管家走了。

  在厨房里,听下人议论,客人是骑马来的,是湛庄主的好友孙耘书孙大侠及其公子孙剑诗,小姐孙晓月。下人们还议论猜测一番,说八成是来和湛家兄妹说亲的,正好两对儿,十分般配。

  陈野一听,心中满不是味儿,顿时懒心无肠起来。他把柴火搬进厨房,又把水挑满了缸,径自往湛庄主住的楼房前走来。

  他想瞧瞧来人是什么模样。

  果然,楼房前的花圃内,有两对年青人在一起亲亲热热说笑着。

  那一男一女两位客人,果然十分出众,男的风流惆说,女的艳如桃花。四人衣着华丽,年龄相仿,当真是十分般配。

  他心里一下子说不出来是股什么滋味,没有勇气再走上前一步。

  想了想,还是打道回厨房去吧。

  他闷闷不乐地劈柴,人家劈不动的树疙瘩,他轻轻容易便劈作两半。

  “野哥儿,你劈柴么?”分明是湛蓝在叫他。

  头一抬,四个年青男女离他三丈外站着。他们大概是信步出庄,经过这里。

  “不错,干活吃饭,两不欠情。”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口中迸出这么两句话来。

  “咦,你不干也有饭吃呀,谁让你干的?”

  “总管。你爹爹不是吩咐我到厨房里么?”

  “哎,真是的,回头我跟爹爹说,让你出来管园子吧,如何?”

  “干什么不都一样,何劳小姐费心?”

  他语气不善,谁都听得出来。

  “咦,你怎么啦?”

  “不劳动问。”

  “这人是谁?”孙剑诗问。

  “一个孤儿,怪可怜的……”

  血往上涌,陈野一阵怒气勃发。

  他把头一抬,眼一瞧:“谁要你可怜?孤儿又怎么了?这天底下不是多得很么?”

  湛蓝一愣,当着孙家兄妹的面,她不禁十分难堪,忍不住斥道:“野哥儿,你说话可得有分寸,我又没惹你……”

  孙剑诗道:“算啦算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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