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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钱达仁身后跟着四人其中三人威武健抗最后一人却是个瘦小的老先模样很像个管家师爷这类的人物。

  五人来到陈野旁边的空桌坐下,小二毕恭毕敬一旁侍候着.

  不知什么时候,牛三掷了位置,背对钱达仁那一桌,与陈野相对

  师爷模样的瘦老头道:“上菜。”

  “是,刘师爷”

  小二还没动身。牛三说话了。

  “小二,把贵店名菜挑拣些上来。”

  “是,大爷,不知大爷要几个菜?”

  “什么几个菜?只管上不就行了么?让咱家公子尝尝味道而已。”

  “是是是!”小二一迭连声答应着走了。

  钱达仁一桌的人齐往这边桌上打量,陈野的目光恰和钱达仁碰个正着。

  钱达仁含笑点了点头,陈野也连忙颔首。两人就算打了招呼。

  刘师爷道:“三位远道而来,敝东家在此设宴洗尘,请各位尽兴豪饮,不必客气的。”

  一个虬髯大汉道:“放心,刘师爷,我韩天贵一向喜好杜康,不会客气的。”

  一个翩翩公子道:“在下应邀前来,自是不会客气,否则,不瞒师爷,等闲人还请不动在下呢!”

  这话十分傲慢,虬髯汉子皱了皱眉,一脸不高兴。

  第三位客人是个中年书生,相貌清秀得就象个女子,连说话也是尖细尖细的。

  “在下不善饮酒,只能饮个一两小杯,算是助兴,还望各位原谅。”

  寒暄中,小二一气抬来了六盘莱,还有两壶上好美酒。

  钱达仁亲自把盏,给大家斟上。

  “各位,钱某不才,蒙各位看得起,分从四面八方赶来,今日聊备水酒,以示谢意,请各位干了这一杯!”

  众人一饮而尽,主人又连连劝菜。

  陈野桌上也上了三碟菜,他连名称都叫不出来。这一生,他多半见的是青菜萝卜。牛三替他斟了酒,小口小口品着。

  酒味之香醇,如饮甘露,他生平虽是第一遭饮酒,却无不适之处,越喝越有味。

  牛三提醒他慢慢吃,菜还多得很。果然,不一会就上满了一桌。

  他也懒得问是什么菜,牛三满内行地替他介绍着,他却不往心里去,只顾夹起来往嘴里送。美味佳肴,使他十分开心。

  牛三装模作样吃喝着,实际一门心思都放在邻桌的谈话上。

  只听韩天贵道:“钱大爷准备何时起程?”

  钱达仁道:“三位刚到齐,将息两天再说。”

  公子模样的年青人道:“不必不必,依在下之见,明日就走。”

  中年书生嫣然一笑:“严大侠何必如此性急。就由主人安排不好么?”

  严大侠眉头一皱:“在下答应许老前辈时,就曾说过上路越早越好的话。不料芳驾足足迟到了三天,已延误了时辰。若再耽搁……”

  韩天贵不客气地岔断了他的话:“汤女侠已经说过,因事来迟,你又何必斤斤计较?”

  刘师爷见三位客人话不投机,急忙打圆场道:“三位都是看在许老先生之面来到忻州,老朽与东家感激不尽,老朽敬各位一杯。”

  喝完酒,似乎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钱达仁忙道:“不瞒各位,还有两位贵客未到,据在下估计,至迟明日必到,两天后起程如何?”

  严大侠筷子一放:“什么?还有人前来?敢问钱大爷,这两位是何方神圣?也值得让众人再候两日?”

  语气中的不快和自负,流露无遗。

  钱达仁赔笑道:“这两位,一位是北岳剑魂的孔庆广大侠,一位是龙虎山玉虚宫金龙真人的门徒冯元坤。”

  刘师爷紧跟着补上一句:“这两位也是许老前辈引荐并相约的。”

  严子钰冷哼一声:“既然有这两位名噪一时的人物来保驾,在下此来实是多余。”

  钱达仁忙道:“严大侠乃后起之秀,许老前辈甚为称道,路上还要仰仗大力,哪能说是多余的呢?”

  几句奉承话,严子钰的气消了些。

  他不屑地说道:“兵贵在精不在多,若是酒囊饭袋,来了又有何用?”

  这话不知针对谁,但却惹恼了韩天贵。

  “我这人就只配称酒囊饭袋,钱大爷你请了我,只怕是个累赘!”

  女扮男装的汤女侠笑道:“韩大哥,你只管喝酒吧,一个巴掌伸出来还有长短,莫说人与人相比了,强中自有强中手,谁是酒囊饭袋,那可真说不准。比方说我吧,若是有人败在我手下,他可能就成了酒囊饭袋,我要是败在另一位的手上呢?那我在他眼中也是酒囊饭袋,我说得对么?”

  韩天贵乐了:“汤女侠说得对极,就是这么个理。”

  严子钰大怒,这不是和他抬杠子么?正要板下脸来开口说话,刘师爷已举起了酒杯,频频劝酒。而钱达仁则举起双箸首先夹菜给他,一脸殷勤,把他的气话给堵住了。

  由此看来,钱达仁通过住在长安的有名镖师独臂金刀许培忠老爷子,请来了一伙赫赫有名的白道英雄。

  先说饭桌上的这三位吧。赛门神韩天贵是山东有名的高手,一支蛇形鞭不知打倒了绿林中的多少好汉。此人性情刚烈,最重义气,在山东武林领袖群豪,是一个难惹的人物。而女扮男装的汤四姑,人称女金刚,光听听这个名号就叫你头疼.此女善使柳叶刀,长年行走江湖,与丈夫志趣不同,分道扬镳,独来独往,从未走过下风,在江西是武林中的翘楚.至于那位目无余子的严子钰,外号人称流光剑,是江湖异人玄武子的衣钵传人.行走江湖两三年。挫败了不少黑白两道的武林高手,一时间声誉鹊起,名满江湖.乃师玄武子信道,但未修行,将原来姓名隐去,自号玄武子,名声不在风尘三绝之下,黑白两道。无人敢惹。这位异人脾气古怪,眼生于顶,谁只要冒犯了他,一定不饶。这位严子钰既是他的嫡传弟子,除了学得武艺,脾气自然也接了衣钵,是个顶难惹的人物。

  有这三位,已经是令人头痛的了,哪知还有恒山北岳门的孔庆广和龙虎山玉虚宫的冯元坤。冯元坤是玉虚宫金龙真人的俗家弟子,人称屠龙剑客,与北岳门的英才铁面书生都是近年崛起江湖的后起之秀,他们都以独到的功夫,闯下了极响亮的万儿。

  钱达仁居然搬动了许培忠,由许培忠出面请来了这几位煞星,的确是使人料想不到的事,这下一步的棋,可就难走了。

  牛三满腹心事,哪里还咽得下这满桌的山珍海味?只有饿汉陈野,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品尝着,全不管身外事,真是其乐无穷。

  一辆轻便马车,由两匹辕马拉着,车后还栓着两匹骏马,显然是作长途换马之用,马车的主人,可谓十分细心周到.

  马车由忻州往太原府,在一名头戴斗笠的壮汉驱赶下,车行甚为快速。

  在马车前面三四十大远,也有一辆马车在疾驶。马车后,有两位骑土护车。若是稍加注意,便可看到车前还有六骑开道.

  忻州距太原府一百四五十里,足够一天紧赶。到太阳当午时,行路人都在途中大镇歇晌,人要进餐马要加料。

  等陈野和牛三从轻便马车里出来时,镇上唯一的大酒后已经十分拥挤热闹。

  两人站在店堂门口往里打量,只见钱达仁、刘师爷和三个年青女子以及女扮男装的汤四姑坐在一桌,旁边一桌则坐着六个男子,其中韩天贵、严子钰是昨天朝过相的。余下四个青年,个个相貌秀俊、英气勃勃,他们全都带着兵刃。

  牛三一眼扫过,马上发现钱达仁旁边一张桌上,只有两位客人,便叫陈野到那里挤着坐,其他地方再难找到座位。

  钱达仁一见是他二人,起先略略一正,继而含笑点头。

  陈野双掌合于胸前答礼急得牛三暗地里扯他衣襟。陈野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寺中的行童,怎能象在山中一样,向人合掌问讯,便连忙放下手来,把个头直点。

  钱达仁感到惊奇,但莞尔一笑:“这位小兄弟,贵姓?”

  “免贵姓陈,”陈野回答。

  牛三舒了口气,他总算没有离谱。

  “听口音,公子乃河北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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