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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第六章 雁荡匪祸 玉女奇剑

  两仪剑取法于阴阳,所谓“太极生两仪”也。若是一人使两仪剑,也没有神妙可言。如果两人配合起来,那便不能等闲视之了。一人使用,或阳或阴,或阴阳和合,总不能阴阳分明,若不能分明,便没有“两仪”之态,自然便失去两仪之神,更生不出“四象”、“八卦”来了,当然也沾不上气象万千的边了,若两人合用,一个阳剑,一个阴剑,阴盛阳补,阳盛阴调,效行相得益彰,便时时有阴阳,这样一来“两仪剑”形神俱备,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三百八十六爻,循环往复,变化无穷,便有神鬼不测之妙。两仪剑一会儿大开大合,风雨满神州,一会儿稠密缠绵顿不脱千万思绪,冥冥茫茫,闪闪晃晃,使人心烦意乱,分不清东西南北。

  邱少清见单仁蕙有不支之态,身形突然欺近,举掌击向那男的。

  对方身子一摆,女的仗剑弥补上,想使邱少清的内劲击在空中。可邱少清的内功实在太强大了,女人的剑想化解他的力道没有如意,被震出四五尺外,趁这机会,单仁蕙一声娇喝,百灵神剑光华立生,一道银花射向对方眉心。

  这一招实在太过神妙,那男的摇首拧身,急间稍迟,额头被单仁蕙的剑划破。那女的惊叫着奔向男的。看她神色极为关切的模样,像是一对生死不渝的情侣。

  邱少清说:“我们帮你们两个,你们为什么竟如此不讲义气?”

  那男的冷然道:“这是我们本派私事,用不着阁下插手。”

  邱少清笑道:“我是好意,你何以如此不通情理?”

  那男的不耐烦了,怒道:“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是我们的私事,用不着你管!”

  邱少清摇头道:“江湖上高手众多,就你这德性,将来不是死在别人之手,定然要投靠恶人。”

  那男的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那女的却说:“我们欲行快仗义,师傅说我们是好勇斗狠,违背祖制,要废去我们的武功,我们被逼无奈,只好和师傅他老人家动起手来。”

  邱少清点头道:“原来过在你们师傅身上。”他走了几步,来到老者的近前,笑道:“他们愿行侠仗义,你为何不许他们那样做呢?”

  老者冷冷地说:“学武功乃为了防身自用,谁像他们竟在江湖上惹起是非来了。江湖好手众多,不想活了么?”

  邱少清笑着说:“原来为了这么件小事,何苦拼命争斗呢?”

  那老者怒道:“这两个欺师灭祖的东西,竟与我动起手来,实在可恨!”

  邱少清道:“他们事出无奈,如果不还手,岂不被废了武功?”

  那老者“嘿嘿”一笑道:“我们师徒间的事再多也可放下,可我们之间的事没完。”

  邱少清笑道:“我听人家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事呢?”

  老者冷笑道:“你以为崆峒派是好欺负的吗?告诉你,那是做梦。你们两个东酉听着,这次我原谅了你们,可崆峒派与你们没完。”

  他的两个弟子点头称是。那男的因单仁蕙毁了他的美貌,正暗暗生恨呢。

  邱少清见他们如此不讲情面,心中有气,便冷冷地问:“你认识云圣月?”

  那老者一怔,不知邱少清所问何意。云圣月他当然知道,两人的交情还不错呢。他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邱少清淡淡地说:“依我观之,云圣月的武功不比你差,我举手一掌,他便横尸荒山,难道你也要死不成?”

  老者心中大骇,这小子别是吹牛吧?云圣月的武功之高,连我也要礼让三分,他怎么能一掌把他击毙呢?绝不可能。

  他“嘿嘿”笑道:“小子,你纵然强过云圣月十倍,我今天也下放过你。”

  邱少清冷漠地说:“很好,你动手吧。不过你要记住,只要我一出手,你这老王八蛋就要命丧黄泉了,到时别怪小爷不留情面。你自找死也。”他说完,傲然而立,完全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老者见邱少清如此,一时吃不透他的深浅。

  单仁蕙心里暗自叫苦,若邱少清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他肯定又要用“一下换一下”的方法,他若身受重伤,不能帮助自己,自己再斗不过这一男一女的合击,那不是末日来临了吗?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一男一女紧紧把她因在当中,她只有拼命死战,长剑舞成一个圆形,反反复复地使用那几剑。

  邱少清见老者不动手,便笑道:“害怕了是吗?若自觉不行,此时罢手也不晚。”

  那老者哈哈大笑:“小子,老夫一生身经百战,还不知什么叫害怕。”

  邱少清笑道:“老混蛋,今天就叫你认识认什么是后悔与害怕。”

  老者被激怒了,右手一旋,身动如风,鬼一般欺到邱少清身边,速度之快,邱少清无法问躲。但他根本没有避意,又使出上回对付云圣月的打法。

  老者掌到邱少清肋下,见他仍然不动不移,静如山石一样,心中狐疑,又加上两成功力,一咬牙击上去。

  邱少清微微一侧身,用前胸接下他的掌,只听“嘭”地一声,与此同时,邱少清的一掌也击到老者的小腹上。

  邱少清踉踉跄跄退出几步远,那老者却飞出有三丈远。邱少清的嘴里溢出血,老者却狂喷急吐,鲜血如泉。很显然,邱少清的伤要比他的轻得多。这还是邱少清手下留情,不然的话,老者早被他击成碎尸了。

  围战单仁蕙的男女二人见师傅受伤,连忙丢下单仁蕙,奔了过去,把师傅扶起来。

  邱少清道:“老东西,今天我饶你一命,下次若再碰上你如此霸道,定不放过。”

  邱少清冲单仁蕙道:“走!”

  单仁蕙的目光中虽有哀怨,可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默默地跟着他。

  两人走出有十几里地,邱少清才道:“世上的事真是古怪,令我无所适从。”

  单仁蕙说:“以后你就聪明点吧,打不过的,不要比拼,每次都要受伤,那怎么行呢?”

  邱少清说:“我绝不会向任何人屈服,我的生命存在一天,就刚正一天,直到闭上眼睛。”

  单仁蕙叹了一声,道:“那又何苦呢?打不过人家,退却一步,想些办法再战不迟呀。你不是经常告诉我,要动脑子吗?”

  邱少清笑道:“我和你不一样,你机智聪敏,我顽愚不灵,只会想笨法子。对手实在太强,我只有如此。”

  单仁蕙无可奈何地说:“多亏你的功力深厚,不然,那可怎么成犯?”

  邱少清笑了,慢慢地说:“这就是我又聪明的地方,这叫以己之长,对敌之短。虽然自己也要吃一些亏,还是占便宜比别人多。不用此法,我还能想出什么妙招呢?”

  单仁蕙问:“你这次伤得不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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