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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对不起,想搭个便船过江!”抱了抱拳,又道:“在下贾依人,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他显得彬彬有礼。

  “敝人姓林!”林二少爷寒着脸。

  “懊!林兄恕小可失礼!”贾依人再次抱拳。

  又一个人影挤出舱来,是个胖女人,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一眼望见贾依人,两个眼珠子就不动了。

  “这位是……”

  “小姑太!”林二少爷冷冷地道了一句。

  “哦!小姑太。”贾依人作了个揖,“在下贾依人。”

  小姑太看呆了,也不还礼,在她心目中,林二少爷已经够英俊,想不到还有比他更出色的男人。

  她眸子里抖露出一种原始的贪婪,脸上的肥肉在急剧抽动,只差一点没流出口水,如果你看过饿猫瞪着鱼腥的样子,便差不多了。

  林二少爷侧过脸道:“小姑太,请这位贾兄下船还是……”

  他不敢作主,向小姑太请示。

  “澳!”了一声,小姑太回过神来:“既然已经上了船,就顺便带过江吧!我们到舱里去,要他们开船。”

  林二少爷吆喝了一声:“开船!”

  两名大汉开始操作。

  小姑太钻回舱里。

  林二少爷朝贾依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似乎很不情愿地道:“小姑太一向慈和,所以才允许搭便船,请到舱里去吧!”

  贾依人微笑道:“不敢打扰,小弟就在外边……”

  小姑太在舱里高声道:“进来吧!”林二少爷抬了抬手。

  贾依人弓身钻进船舱,林二少爷却留在外面,船顺着水势,斜斜抄向江心,两名大汉奋力摇橹,人强力壮,船边激起了条条浪花。

  舱里很干净,中间是张木桌,两边是固定的长板凳,小姑太坐了一边,靠进船尾方向摆了个大竹篓子。

  “坐吧!”

  “谢小姑太!”贾依人在对面坐下。

  “贾少侠不是本地人,也不像乡下人,过江何为?”

  “探亲!”贾依人欠了欠身,接着道:“在下有位远亲住在对岸村子里,己经三年不见面,特地赶来探望。”

  “哦!”小姑太斜看着贾依人,像在欣赏一幅名画,逐渐,她眯成缝的细眼里,射出了异样的芒影,尽是肥肉的脸上也泛起了任何男人都能体会得到的光彩:“贾少侠,见面就是缘份,愿意到舍下作客么?”

  “小姑太住在山里?”

  “世居!”

  “懊!看小姑太完全是养尊处优模样,怎会……”

  “山里并不一定都是穷人。”

  “是!是!”贾依人漫应着,目光移向那大竹篓,篓子盖得很密,外加草绳捆扎,一柄剑鞘在竹篓边。

  当下有意无意地道:“小姑太是出山采购什物?”

  “对,在山里就是买东西不便。”

  一阵擦撞的声音,船身起了剧烈的晃荡。

  小姑太瞪眼道:“怎么回事?”

  船头传来操舟大汉的怒骂声:“瞎了眼,要把船撞翻么?老子要不把你们的鸟船全拆成木板才怪。”

  另一个道:“找死么!”

  接着是林二少爷的声音:“把船家抓过来!”

  贾依人靠蓬窗紧贴在船边,他站起身。

  小姑太起身准备出舱,贾依人挤到她身后,伸手揽往她那水桶道:“小姑太,您还是坐着 吧!”另只手并指疾点,连戳了三个部位。

  小姑太登时像一堆烂泥般瘫回板凳上。

  “啊!啊!”邻船传来两声闷哼。

  " 好哇!你们胆敢……“林二少爷的声音,紧接着是剑刀交击之声,船身晃个不停,双方 在船头交手。

  小姑太的脸孔扭得变了形,但她不能动也开不了口。

  贾依人拍拍小姑太的肩膀道:“小姑太,别担心,在下保证不会对你失礼。”说完,去解竹篓的绳索。

  舱外的打叫声听起来十分激烈。

  小姑太的眼珠子似乎要脱离眼眶。

  草绳解完,贾依人揭开大竹篓的盖子,一个人冒了出来,赫然是宫燕秋。

  就在此刻,一个人栽进舱里,无书不巧,正好栽横搁在小姑太的大腿上,外面的打叫声也立即消失。

  栽进舱里的是林二少爷。

  宫燕秋怔怔着脸道:“贾兄,小弟还真赶上了时候,让这位林兄也尝尝装在竹篓里的滋味如何?”说完做了个眼色。

  林二少爷扭身站起,贾依人速疾地点出一指,林二少爷身躯一歪,宫燕秋接在手中,顺势便往竹篓里塞。

  贾依人将盖子再用草绳依原样捆好,偏头看了看,然后拿起原先靠在篓边的剑道:“浪子兄,这是你的剑?我们该走了,到隔壁船上去。”然后又扭头朝小姑太道:“小姑太咱们回头山里见。”

  宫燕秋接过剑。两人钻出舱,跨到紧傍着的船上,船立即开行,斜向下流,剩下小姑太的船在江心里打旋。

  此际,远远两条船从对岸方向朝这里接近。

  宫燕秋方面的船迅速驶离,他这才看出,操舟的赫然是地灵门门主江陵夫妇,不由大为惊诧。

  贾依人道:“浪子兄,舱里有人等你。”

  宫燕秋进人舱中,一看,两眼瞪时发了白,舱里坐两个女的,一个是紫薇,另一个大黑麻 子,他认不得。

  紫薇拍了身边舱板道:“坐下来吧!你一定够累了,被装在竹篓子里,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麻面女子直瞪着宫燕秋,面皮连连抽动,只没开口。

  “她是谁?”宫燕秋皱了下眉头。

  “你的红颜知己!”紫薇笑了一笑。

  “紫薇,你……”

  “我没骗你,莫非你着了凉,鼻子不灵了?”

  宫燕秋心中一动,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昧,怪事,这分明是野山花的体香,难道这麻子,是魅力十足的野山花同胞姐妹?惊异地仔细端详,脸型体态依稀相识,心中陡地若有所悟,再看,参以刚才紫薇那句话,他明白了过 来。

  原来,这丑得教人不愿再看第二眼的麻脸女子,就是野山花,她怎会变成这样子……?是谁有这种夺天地造化的易容之术,把一个人完全改变,而且毫无破绽,是谁?……

  他望向紫薇。

  “紫蔽,这是谁的杰作。”

  “你认为普天之下有谁具有这等功力?”

  “是我在问你?”

  “浪子,我不会告诉你,天下具备这种奇迹的很多,但术可通玄的只有一个,你可以慢慢想,想到了也不必说出来。”

  这是什么话,想到了不必说出来?愈是不知道的愈想知道,这是人的通病,宫燕秋立即开始想,普天之下,具备这等奇术异能的人不少,但出类拔苹的可并不多,他苦苦从记忆中搜索。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名震武林的异人。

  “我想到了!”他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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