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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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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芒停在半空不动。 宫燕秋定了定神,等了好一会不见动静。 他这回不用手,伸剑去试探,又碰上了,虚虚软软,拨动之下,随剑荡晃,如果是蛇,这一撩拨早已发动攻击了。 而且蛇体没这么软,想了想,鼓足勇气用手去摸。 "呀!"他情不自禁地失口叫出了声。 是一条下垂的绳子,小指粗细,用手一捻,质地柔韧,用力一拉,不但挂得很牢,而且可以感觉得出是牢顶垂悬下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他愣住了。 鬼火、垂索,这表示什么?错愕了一会,他突然省悟过来这分明是有人搭救,不然怎么会平空吊下绳索来,奇迹,奇迹果然出现了。 "浪子,你怎么啦?牢中人见宫燕秋说了半句话之后突然开口发问。 "奇迹!" "奇迹……你……在说什么?" "有根绳子垂下来,不知道什么人伸援手。" "竟有这样的事!我赌赢了,浪子,你快走,别忘了我的请托,希望你能找到小山兔。"牢中人语音激颤,这是作梦也估不到的情况。 "朋友,你能行动吗?" "不能!" "那在下背你……" "不,浪子,我这辈子到此为止,不想再见到任何人,你快走,如果……垂索的人目的是救你,便不希望你带个累赘,如果别具用心,你是正常人,可以随机应变,带着我,情况便完全不一样,别犹豫,快走!""可是……"宫燕秋心中实在不忍抛了牢中人,但牢中人说的颇有道理,他们要追索的东西在自己身上,假使情况转变,便满盘皆输。 "别可是了,快出去!" 宫燕秋深深想一想吐口气,猛一咬牙。 "朋友,请记住一句话,抱着希望活下去,如果没有意外,在下不久会打开这牢门,为朋友讨回公道。""好!我答应。" "再见了!"宫燕秋紧拉绳索,再次试了试承受力,然后双脚弹起,紧蹬壁面,手脚互相配合,向上援升,心里当然是紧张万分,因为情况不明。 终于平安地升登牢顶,踏上实地。 一口屏往的气这时才吐了出来。 鬼火停在前面三丈之处,绿光隐隐照出洞道,也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分不清是人是鬼。 宫燕秋努力一定神。 "朋友是谁?"没反应,但已开始移动。 宫燕秋硬起头皮举步追去,他快,鬼火移动也快,他慢,鬼火也跟着慢下来,似乎在引路。 他只好跟着走,如果没这点惨淡的鬼火前导,简直是寸步难移,前途的吉凶变化,根本就无法去顾及了。 实际上他想快也快不了,因为洞道是弯曲的,而且前头的身影飘忽如魅,仿佛是脚不着地的御气而行。 他是谁?为什么要救自己?宫燕秋不断地想这个问题,如果对方是野山花的人,倒是得其所哉,如果不是,救人的目的是什么?小姑太的保镖何金刚听说自己是小姐的朋友之后,立起杀意,显然他们之间有强烈的矛盾存在,也可以说是尖锐的斗争。 这形势必要时可以加以利用,只是眼前这魁影绝不是简单的角色,得谨慎行事,如果一个疏失,后果就难以想像了。 身在虎狼之穴,得步步为营,提防锐爪利牙。 鬼火突然隐去。 宫燕秋心头才一动,却发现了一抹淡光从前头不远处的侧方透出。 他怔了怔,朝那淡光追去,接近一看,大为意外,想不到又回到出走的厨房,淡光是厨房里的灯光,一看没人,他迅快地进入原先藏身的贮物间。 他的心暂时定了下来。 现在他只有等待,他无法回到野山花的卧房,回想半夜来的凶险遭遇,简直像一场恐怖的恶梦。 他又想到不幸的牢中人,他托自己找一个叫小山兔的女子,又赠送自己一块布片,的确是离奇,完全不象事实。 而最诡谲的,还是那垂索救人,引导自己脱出死亡之城的阴怜魅影,除非再见到野山花,否则难解此谜。 随着脚步声,一个人影进入厨房,宫燕秋张眼观去,大喜过望,来的竟然是野山花的侍婢锦花。 "奇怪,人到哪里去了?"锦花喃喃自语。 宫燕秋故意弄出声响。 "谁?"锦花吃惊地喝问。 "是我,浪子!" "你……"锦花一个弹步,到了贮物间口外,望着宫燕秋皱眉道:"怪事,怎找都找不到你,你到哪里去了?""我待不住,随便走走却迷了路。" "不是叮咛过你不要乱走么?真是的,你没送命算幸运,搜查的没发现你?""没有!" "快跟我走吧!" "现在是什么时辰?"宫燕秋边挪步边问。 "在外面是天明日出的时分。" "啊!" 又回到温暖的香窝,野山花半拥被在床上,雪白的香肩外露,看来是没穿衣服,一副春睡刚醒的样子。 锦花已退了出来。 "浪子,我担心死了,你怎会失了踪?"伸出手理弄发边的散发,玉臂全露,她真的是没穿衣服。 宫燕秋下意识心头一荡,他想到田四郎,也想起两个人恶心的动作,田四郎说过要来找她,看来昨晚他已经找过她了。 "在下随便走走却迷了路。" "要命,你居然没被他们发现。"宫燕秋大感奇怪。 她似乎并不知道鬼火这档事,如果那魁影是她的人,她该已经知道所有经过,包括何金刚被自己踢落断岩这件事。 但看她的情神,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那以鬼火照路的魅影是怎么回事? "姑娘没派人找在下?"宫燕秋试探着问。 "当然有,怎会不派人找你……" "派的是什么人?" "当然是锦花,还能派谁!" 现在已经证明那魅影不是她派出去找自己的。这情况就相当微妙了。 宫燕秋深深一想,决定不提这回事。 "上床来吧!"野山花眸子里闪出波光。 "不!"宫燕秋断然拒绝。 "不?你是什么意思?" "在下……"情急智生,他忽然想起林二少爷拒绝肥胖如猪的小姑太所持的理由,装作很正经地道,"在下目前在练一门功夫,不能……""不能跟女人上床?"野山花瞪大了杏眼。 "对,正是这句话。" "真扫兴!"野山花露出失望的样子,伸了伸玉臂,吐口长气道:"也罢,我也很累,不睡了。"一脚把锦被踢开。 宫燕秋突然像被强烈的闪光照射,两眼全发了花,身上每一个细胞都收紧了,他不敢看。 野山花一丝不挂,原形毕露,没有丁点保留,象一堆炽烈燃烧的火,火舌暴吐。 即使是一个石头人,也会被烧成酥的。 她下了床,直立着,慢条斯理地穿衣服,每一动作,都带起吞噬人的波澜。 这种阵仗,宫燕秋别说看过想过,连梦都没梦见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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