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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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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发晕吧!我并不比你好看,也不是进出来的。” 道衍笑道:“你有一百个理由也不影响我的打算,你想成佛这是条捷径。” 悟因的脸色凝重起来,这不象是玩笑的来头:“我若不借给你呢?” 道衍大笑起来:“这能影响什么呢,我照样依我的想法做;顺便提醒一下,我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呢。” 悟因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我不是死人,你不要太得意了。” 道衍扬头道:“我看死活并没有什么分别。” 悟国冷笑起来:“那你不妨试试看。” 道衍向他逼近一步:“我会的。”举起手来。 悟因向后退了一步,眼里闪出怨恨的黄光,他在极力把自己的胆气与恨缩成一点。 道衍一副看不上他的样子,冷笑一声,飘身左旋,并不失时机地拍出一掌,轻柔柔的,似绵掌。 悟因哼了一声,扭头移形,一声顿喝,使出佛门“罗汉神功”,双拳齐出,拳影飘扬直袭道衍的软肋和太阳穴。狠招。 道衍瞥见拳影袭身,却不做闪移状,双掌飘灵一旋,一式“顺水推舟”击向悟因的胸膛。 悟因拧身一转,上身前倾,一招“罗汉伏虎”袭向道衍的“命门穴”,速度不慢。 道衍动作迟缓,被悟因击中,但他顿时发现道衍使了诈,是故意挨上的。他一拳击到对方身上,感到如打到棉花上一般,这绝不是个便宜,很可能要赔。 他念头刚转,道衍忽如旋风般飞动起来,双掌一并,一式“鸿濠初开”,按向悟因的头顶,但见光气一闪,悟因骇然欲死。 没赔没赚,两人各挨了对方一下。不过差别还是有的,道衍是故意挨上的,悟因是上当被打,后果自然也不同。 道衍挨了一下,毫无感觉,悟因被拍中脑袋,顿闻“扑”地一声,仿佛什么崩散了,眼前一黑,身子也软了,口鼻里流出了血。 道衍出手如电,飞指点了他的“膻中、印堂、气海”三穴。 悟因顿时倒在地上。 牟道在暗中看得惊心动魄,想推开石板出去,竞没有成功。 他料不到悟因败得如此容易。这怪不得悟因,他有几年没与人动手了,身法自不会纯熟如风。 道衍轻快地制住了悟因,哈哈地笑起来,声音欢快动人,传向四野。胜利者的笑声远比失败者的笑声豪迈。 悟因抬头看了一眼道衍,艰难地说:“你到底要怎样?”一脸灰败。 道衍嘿嘿地笑道:“我想把你养起来。” 悟因更不解了,怀疑多过了担心:“恐怕你有别的目的吧。” 道行更乐了:“我当然不乐于做个保姆。我一向只做大善事,不做小善事。人们喂猪的目的不过是等它大了肥了给它一刀。” 悟因大怒,即使他不在乎可耻的侮辱,还在乎没有成佛的生命,叫道:“你亦是个出家人,杀生不怕犯戒?!我是挡了你的财 路还是挡了你的色路,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他不配做和尚,竟然怕死。 道衍嬉笑道:“正因为我也是和尚,所以才要弄死你。你不会白死的,说不定会得到极为高贵的厚葬。若你相信轮回,下辈子你一定会大富大贵,妻妾成群。这可不是一般人想死能够得到的因果,你该感谢我的成全。” 悟大因骂:“放你的秃屁!有好事你早跑去了,还能轮到我?”他不再避讳“秃”字。 道衍摇了摇头,说:“犯戒对你也是一样容易。你的道行太差。” 悟因还要骂,道衍弹出一道指气点了他的哑穴:“悟因,你不要怪我,杀你也是万不得已的,谁让你……” 他叹了一声,挟起悟因就走,瞬间就消失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牟道这下傻眼了,大石推不动,自己岂不要被困死在洞里?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虽觉十分爽气,却没有什么大力量。他格外失望。 静了一会儿。他想起六祖《坛经》,有一句话他记得十分清晰:一切色皆由心生,一切法皆是非法,应无所住,而得其心,性本空灵,何须外寻?看住自己,便看住了宇宙。 他闭目放松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一个活脱脱、灵洒洒如泉水般明透的东西,那无疑是生命的原始面目。他心中豁然一亮,顿时开悟。 他快乐地一声轻笑,明白向哪里寻找力量了。他双手抵住石板,静了一下,让心中的那个自己一欢乐洒脱的生命与自己合而为一,随着一种舒适冲进他的身体。他向外猛一抖手,干斤巨石顿时飞出几丈外去,轰隆隆滚下山坡。 他见一个全新的自我活在了自己的生命里了,快意笑起来,声音象一朵白云飘向蓝天,能昂扬生命的洒脱这才是一种自在的话活他找到了自己的活法。高扬生命的旗帜,这才是最美的歌,谁人比得? 他不辞劳苦登上少室山时,已是第三次日落时分了。少林寺的庄严给了他永久的震撼。 参天的古松下阴影沉沉,他感到一种冷意。 他走到寺门前,叩打山门。清硬的声音象骗幅般飞向深广的空间。 许久。一个小和尚打开寺门。 牟道冲他一点头:“小师傅,我有要事,请您带我去见方丈大师好吗?” 小和尚扭头就走,牟道紧跟在后。 过了一道回门,他们到了一片绛红色的禅房前。 小和尚一指北面敞着门的禅房,说:“方丈在房里,你进去吧。” 牟道冲他笑了一下,轻步走向禅房。 禅房里甚静,有一股阴凉之气,仿佛里面冲了水。禅房里靠北墙放着一张桌子,桌上铺了一块大黄布,把整个桌面都盖上了。 黄布上面放着一尊金色的佛像,有一尺多高,面带微笑,是如来佛像。像前面是几只蜡烛。 桌前的蒲团上面南盘坐着一位老和尚,眉毛都白了,正入定,面无表情。老和尚胸前挂着一串白玉佛珠,颇有几分老佛模样。 牟道走进禅房注视了老和尚片刻,轻声道:“方丈大师,我有一事相告,请不要见怪。” 悟远老和尚睁开半闭的老眼,闪出两道透彻的清光,淡然道:“佛门无怪事,讲吧。” 车道轻笑道:“方丈大师,悟因大师两天前被道衍和尚逮去了.在下特来相告。” 悟远神色一变,惊疑地问:“老僧的师弟失踪有几年了,你怎么知道他被人抓去了?” 牟道说:“当时我正听悟因大师唱禅,道衍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两人一阵好打,悟因大师不是道衍的对手,被击伤抓了去。” 悟远冷笑道:“道衍与老僧相交颇深,他为什么要抓老僧的师弟呢?” “这个你问道衍去吧,反正抓了去要杀头的。” “那他为什么不抓你呢?” 牟道淡然一笑:“说得好听一点,道衍抓不了我;说得实际一点,他没有看见我。” 悟远哈哈地大笑起:“你骗不了我,我最清楚道衍长着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牟道哼了一声:“我看不出骗你有什么赚头,千里之遥不是两三句话能打发干净的。” 悟远自有想法:“也许你别有用心,这就值得跑一趟了。我怀疑你在挑拨离间,什么人指使你来的?” 牟道长叹了一声:“你白做了一回方丈,我白跑了一趟,谁也不吃亏,好得很。” 中午时分。阳光热刺刺地照在脸上,他进了一座古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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