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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


  左邊這人道:「我們是『侍衛營』的,歸『步軍統領衙門』管。」

  身後那人道:「謝謝你了,咱們兩個兒差不多,借你件衣裳換換。」

  這話說完,左邊這人忽覺腦後一麻,什麼都不知道了。

  傅天豪很快地脫下了他的衣裳,穿在外頭了,好在夜色很濃,這當兒看人只能認衣裳不能認人。

  穿好了衣裳,他邁步往三座門行去,一邊走,嘴裡還一邊哼著小調。

  過了三座門,就是「金鰲玉楝」橋頭,果然,夜色裡,橋頭上站著兩個黑影,只聽一個笑道:「老金!你過來幹什麼?想起什麼順心事兒了這麼樂?」

  傅天豪沒理他,哼著小調走了過去。

  看看來近了,橋頭兩邊兩棵大樹,枝葉相當茂密,夜色本來就濃,兩棵樹的枝葉把僅有的一點星光也遮住了,這邊可以看得見橋上,橋上卻看不見這邊,正好。

  來到近前,傅天豪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及手並出,左手閉了一個的穴道,右手扣住了另一個的喉管,道:「你姓什麼?」

  那人嚇傻了忘了叫了,其實就是沒忘也沒用,傅天豪五指扣住了他的喉管,他根本叫不出聲來。

  只聽他道:「你!你不是老金──」

  傅天豪道:「答我問話,你姓什麼?」

  那人道:「我,我姓馬!」

  傅天豪五指一鬆,一指點出,點在那人的喉結上,那人一聲沒能再吭,身子一歪往下倒去!

  傅天豪沒等他倒下地,腿一抬,手一揮那人跟他的同伴同時飛起往下落去,轉眼間橋下砰然一聲水響。

  傅天豪揚聲笑道:「老馬!你是怎麼回事兒,喝多了,怎麼站都站不穩?」

  一陣飛快步履聲從橋上傳了過來,道:「誰掉下去了。」

  傅天豪應道:「老馬!這小子跑到邊兒上尿尿,剛解開褲腰帶人就下去了!」

  兩條黑影奔了過來,也不看看傅天豪是誰,及及跑到橋頭就往下看。

  傅天豪從他們身後出手,在兩個人腦後各點了一指,兩個人躺下了,傅天豪扭頭就往橋上跑。

  他很容易地跑過了這條相當長的「金鰲王楝」橋,這邊橋頭站著四個人影,只聽有人問道:「那邊怎麼回事兒?」

  傅天豪一邊舉袖「擦汗」,一邊笑著說道:「老馬尿尿掉河裡去了,我去給他拿件乾衣袋去,你四個帶帶場,站這兒別動,最好裝的跟沒事人兒似的。」

  他從四個人中間跑了過去!

  行了,他總算順利地過了橋了。

  眼前就是「團城」,四下裡都是樹。

  「團城」跟一圈城牆似的,崇蝶塘稚,像座古堡。

  傅天豪沒敢走石階上去,他怕那兒站的有人,他知道他得快,橋那頭的情形要讓人發現了,他再出去可就費事了。

  他拐個彎讓樹木擋住了橋頭那四個,看清楚四下沒人,提一口氣騰身穿上了城牆,翻過城牆進入團城,他一眼便看見了那座「承光殿」!

  他連停都沒敢停,橫空一掠,直落「承光殿」前。

  他腳剛沾地,忽聽一聲沉喝從殿右傳了過來:「什麼人?」

  緊接著殿右轉過來一個瘦高人影。

  傅天豪萬沒想到這座「承光殿」旁還有人,當即應道:「我。」

  那瘦高人影走了過來道:「你是那個班的,跑這兒來幹什麼?」

  傅天豪一聽這話就知道碰見「官」了,他沒再說話,暗一咬牙,跨步欺了過去。

  那瘦高人影卻也機警,喝一聲:「你要幹什麼?」

  隨話一掌揮出,直擊傅天豪胸腹。

  傅天豪知道要速戰速決,一點也耽誤不得,抖手一掌迎了上去,碎然一聲,把那人震得血氣浮動往後退去。

  傅天豪如影隨形欺了過去。

  那人翻腕一把匕首直遞過來。

  傅天豪側身一轉,匕首擦胸而過,他左拳遞出,正擊在那人右肋之上,那人受創剛一聲悶哼,傅天豪右手已落在他喉結上,他爬下去了,傅天豪轉身便撲進了「承光殿」。「承光殿」裡沒燈,黑漆漆的,有伸手難見五指之感。

  饒是傅天豪目力超人,這當兒也難辨事物,當然,他要是多待一會兒也許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些,奈何他不能多待,暗一咬牙,按著方向往前摸索了過去!

  突然!他碰著桌子了,行了,他忙繞過桌子往後摸去,沒兩步他又碰著了神壇,而且也摸著了佛像的腳。

  他又往前走了兩步,伸手往佛像後摸去,一下子就摸著了,一個木頭盒子!

  他沒移動那木頭盒子,掀開盒蓋往裡模,他又摸著了,拿起來再摸,沉甸甸的,方方的,上頭多出一塊,雕的是條龍,沒錯,是了!

  傅天豪忍不住心頭一陣激動。

  驀地,一聲尖銳的哨音劃破夜空傳了過來,隨聽有人遠遠地叫道:「團城,團城,有人進團城裡去了。」

  糟了,橋那頭的事兒讓人發現了。

  傅天豪心頭一震,把手裡的東西往懷裡一揣,撲出「承光殿」騰身掠起,直往城牆上撲去!

  這當兒石階上已上來人了,忽聽有人叫道:「在那兒,在那兒!」

  火光一閃,轟然一聲,一蓬灼熱的鐵砂從他腳下飛過。

  傅天豪人驚,他可是吃過這東西的虧,碰上這東西再高的武功也沒用。

  他停都不敢停,腳一沾城牆,騰身又起,他不敢再由來路走,飛身直往東撲去!

  只聽城下有人喝道:「從這兒出來了,站住!」

  「轟」「轟」又是兩聲。

  傅天豪可不敢停,出三座門便拐進了「北長街」。

  他不敢走大街,走「關家衚衕」、「興隆衚衕」、「興隆寺」、「後宅衚衕」、「前宅衚衕」直往南跑,一口氣跑到了「西華門大街」!

  他從「水輪子衚衕」裡往外看,正對著「紫禁城」、「西華門」的這條大街上靜悄悄的,顯然,那邊的事這邊還不知道!

  他提氣竄出了「水輪子衚衕」,直進對街的「羊圈衚衕」!

  專找小衚衕跑,一口氣跑到了「西三座門大街」!

  還好,這一路上都沒阻攔。

  可是等他再穿大街,走小衚衕到了「刑部」、「都察院」、「太常寺」、「鑾儀衛」諸署附近一帶的時候,不對了,四周突然間冒出了十幾二十條人影,一看就知道全是大內侍衛「血滴子」!

  傅天豪心一橫,牙一咬,躍起撲了過去!

  他吃虧只吃虧在手無寸鐵,可是這當兒他沒有考慮這些,如果他不趕快想辦法衝出包圍,「團城」方面的「侍衛營」的人以及「步軍統領衙門」的步軍就會聞訊趕到,人多勢眾,加上霸道的火器一圍,再想走可就難比登天了。

  所以,他要憑著一雙肉掌硬闖。

  他這裡剛躍起,近二十名「血滴子」長劍齊遞,突然間縮小包圍圈全力一擊。

  兩方面一碰即開,五名「血滴子」倒了下去。

  傅天豪身上添了三處劍傷,鮮血馬上濕透了衣裳。

  只聽一人怒喝說道:「大膽賊盜,竟敢傷『大內侍衛』,還不跪下領死。」

  發話那人長劍一揮,率眾就要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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