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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不,姑娘。」衛涵英搖頭說道:「那倒不是,而是大出我意料!」

  趙玉琴道:「出你什麼意料?」

  衛涵英道:「據我所知,嚴慕飛這個人跟一般人不同,他曾經聲言這輩子不娶妻,不成家,只不知道何時為了什麼他改變了主意?」

  趙玉琴訝然說道:「他曾經聲言這輩子不娶妻,不成家,這為什麼?」

  衛涵英淡淡笑道:「誰知道,也許他眼高於頂,認為當世的女兒家沒一個能配得上他吧!」

  趙玉琴道:「可是事實上他已經跟我訂了親。」

  衛涵英道:「那也許他改變了心意,找到了配得上他的人,其實難怪,像姑娘這麼美,這麼年輕,我見猶憐,何況是……」

  趙玉琴嬌靨一紅,道:「別取笑人!」

  衛涵英道:「姑娘,我說的是實話,要不然像他這個曾經聲言這輩子不娶妻,不成家的人,怎麼會跟姑娘訂了親?」

  不錯,趙玉琴沒有話說,嬌靨上浮現一種難以言喻,也難以意會的異樣神色!

  假如嚴慕飛真有這種打算,只有她知道嚴慕飛有沒有改變心意,是不是也已經改變了心意?

  她沉默中,衛涵英突然問道:「姑娘,你跟他是什麼時候訂的親?」

  趙玉琴道:「就在前不久。」

  「前不久?」衛涵英呆了一呆,道:「不是在很多年前?」

  趙玉琴搖頭說道:「不是,為什麼要在很多年前?」

  衛涵英微笑說道:「不為什麼,姑娘,我只是隨口問問。」

  趙玉琴道:「你知道他?」

  衛涵英笑道:「我何止知道,又何止我知道,對俠骨柔腸,劍膽琴心,『玉龍美豪客』,我是久仰,只恨一向沒緣見著他,誠如姑娘所說,他武林共尊,宇內稱讚,無論是在這世上哪一個角落,姑娘試打聽,沒有人不知道他!」

  趙玉琴遲疑了一下,道:「那麼,你對他瞭解多少?」

  衛涵英含笑說道:「這話姑娘不該問我!」

  趙玉琴道:「怎麼了,為什麼不該問你?」

  衛涵英笑道:「姑娘,你是他的未婚嬌妻,對了他的解,理應比任何人都多、都深!」

  趙玉琴嬌靨微酡,垂下目光搖頭說道:「我跟他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裏邂逅,很快地我跟他訂了親,在一起沒多久他就又走了,所以我瞭解他不夠多、不夠深。」

  衛涵英道:「原來如此,姑娘,對他,也許我聽說的多一點,可是我不便背著他說他,批評他!」

  趙玉琴道:「這有什麼關係?」

  衛涵英道:「這關係著他跟姑娘,也關係著我的陰德。」

  趙玉琴「哦」地一聲,凝目說道:「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嗎?」

  衛涵英微微搖頭說道:「姑娘,那也不能稱之為不可告人,沒有那麼嚴重的。」

  趙玉琴有點著急了,道:「到底是什麼事,你能告訴我嗎?」

  衛涵英搖頭說道:「我不能,姑娘,我剛說過,這關係著你跟他,也關係著我的陰德,姑娘假如想知道,不妨等見著他後當面問他。」

  趙玉琴道:「可是我找了他好久。」

  衛涵英截口說道:「我可以告訴姑娘他在那兒,可是我要先知道一下,他為什麼離開姑娘,姑娘又為什麼要找他?」

  趙玉琴遲疑了一下,道:「他說他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辦……」

  衛涵英道:「姑娘,什麼事那麼重要?」

  趙玉琴搖頭說道:「他沒說,我也沒沒問。」

  衛涵英道:「那麼姑娘又為什麼千里迢迢,不辭艱苦,不避風霜地跑出來找他?」

  趙玉琴微微垂下螓首,道:「假如你是我,你也會出來找他的,是嗎?」

  衛涵英笑了,笑得有點勉強,道:「那是,相思之苦最為難堪!」

  趙玉琴低垂著螓首,紅了嬌靨,道:「別取笑我,每一個人,每一個女兒家都會有這時候,也都會這樣的。」

  衛涵英的臉上突然掠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色,她微微點了點頭,輕輕說道:「是的,姑娘,這話我深有同感。人,尤其是女兒家,一旦墮入情網,她情癡得可憐,那顆心,也永遠不會改變的,不像一些薄情寡義的冷血男人。」

  趙玉琴突然抬起螓首,目光凝注。

  衛涵英飛快笑道:「別用這種眼光看我,我沒有姑娘那麼幸運,也不像一般女兒家那麼命薄,到現在三十多了,我還沒有這種經驗。」

  趙玉琴道:「你的口吻像過來人。」

  衛涵英淡淡一笑,道:「那是因為我比你癡長了幾歲,看過的太多,聽過的也不少。」

  趙玉琴道:「那麼,請你告訴我,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他?」

  衛涵英道:「姑娘不必往遠處去,更不必到處亂碰,就在這開封多住兩天,每天到大相國寺走走,我敢擔保姑娘一定能找到他。」

  趙玉琴一喜道:「真的?」

  衛涵英笑了笑,道:「我沒有欺騙姑娘的必要,在一個『情』字之下,我也狠不起心腸欺騙姑娘這麼一個可憐人!」

  趙玉琴道:「可憐?」

  衛涵英道:「是的,姑娘,情癡得可憐,也許我這個字眼用的不妥當……」

  「不!」趙玉琴搖頭道:「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可憐。」

  衛涵英「哦」地一聲,道:「是嗎?」

  趙玉琴點頭說道:「是的,只是我可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自己可憐不重要,能見到他才是最重要的,這是真情癡,抑或是……

  衛涵英道:「姑娘更可憐了,前不久,我在留都見過他。」

  趙玉琴道:「你是說南京?」

  衛涵英道:「是的,姑娘,是南京。」

  趙玉琴訝然說道:「他到南京去幹什麼?」

  衛涵英道:「這請姑娘暫時留著,等見面時問他!」

  趙玉琴道:「你怎麼知道他會到開封來?」

  衛涵英道:「我聽見他說的,過兩天他到開封來。」

  趙玉琴道:「那麼,你讓我每天跑一趟大相國寺……」

  衛涵英道:「他這個人好佛,每到一處,必找寺院隨喜參禪,大相國寺是開封首屬一指的大寺院,我認為他一定會去。」

  趙玉琴凝目說道:「真是這樣嗎?」

  衛涵英道:「信不信全憑姑娘,何妨多等兩天試試!」

  趙玉琴略一沉吟,點頭說道:「謝謝你,我就在這兒多待兩天好了。」

  衛涵英道:「還有件事我要提醒姑娘,姑娘每天去一趟大相國寺,千萬要小心,不知道為什麼,大相國寺裏駐紮著京裏來的錦衣衛……」

  趙玉琴「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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