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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瘦小老道兩眼暴睜,叫道:「是梅君那鬼丫頭,她吸取了你我的……」

  瘦高老道道:「也有可能是郭家那小畜生,他趁咱們灌注他功力之際,暗用真力,偷……」

  瘦小老道獰笑說道:「你說得對,不是他就是她,好大膽的畜生,竟敢對師門尊長……走,老二,咱們下去找他們去。」

  他閃身要走,這回瘦高老道拉住他道:「老三,去不得。」

  瘦小老道道:「怎麼去不得?」

  瘦高老道道:「你去不是殺他倆,而是去送死。」

  瘦小老道怒聲說道:「我不信他們敢……」

  瘦高老道冷笑說道:「老三,他們眼中要是還有咱們這師門尊長在,他倆就不會偷盜咱倆這身幾十年練來不易的功力了。」

  瘦小老道機伶一嘆,道:「那麼你說咱們該怎麼辦。難道就罷了不成?」

  瘦高老道神色淒厲猙獰,道:「無論怎麼辦都行,就不能留這兒等著送命,罷了,幾十年苦修豈是容易的。哼,先離開這兒再說,趕快走吧。」話落,他閃身竄了出去。

  這回瘦小老道投攔他,不但沒攔他,而且也跟著竄了出去,他兩個很快地消失在了洞外的樹林裏。

  就在這時候,那深沉的樹林裏鬼魅一般地轉出一條修長人影,正落在石洞之外,是郭玉珠,他在笑,很陰沉,但沒笑出聲,旋即他身形再動,一閃不見……

  ***

  第二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大廳裏幾張椅子上獨不見兩個人,一個是任梅君,一個是馬榮貞,而只有郭玉珠跟羅士信兩個人。

  任梅君平常就懶起畫蛾眉,也弄妝梳洗遲,如今猶在香閨裏擁被高臥,甜睡未醒,本不足為奇,郭玉珠他也知。

  可是馬榮貞也沒來吃早飯,引得他留了意,等了一陣人未到之後,他向著羅士信道:「羅三哥,怎未見馬師姐,還沒起來麼?」

  羅士信含笑抬頭,道:「不知道,也許昨晚上睡得遲,夫人不也沒……」

  郭玉珠抬頭說道:「她經常晚起,早飯往往要送到房裏去……」一頓,喝道:「來人!」

  廳外有人答應一聲,一名黑衣漢子飛步奔了進來。

  郭玉珠沒等他躬身施禮,便一揮手道:「請四姑娘去。」

  那黑衣漢子應聲轉身,飛步出廳而去。

  郭玉珠落了座,抬眼望向羅士信:「羅三哥,『遼東』一帶的路你熟麼?」

  羅士信一時不明白他何以會突然有此一問,當即點頭說道:「還算熟。」

  郭玉珠道:「那麼馬二哥走了快一天了,羅三哥算算他該到哪兒了。」

  羅士信心裏一震,臉上立即有點不自然,沉默了一下之後,他才緩緩說道:「二哥跟兩名弟兄騎的都是千中選一的好馬,要不急不慢地走,也應該出去兩三百里,過了省界了。」

  郭玉珠道:「這麼說也就是進了郭家的勢力範圍了。」

  羅士信一點頭道:「是的,會主。」

  郭玉珠沉吟了一下,道:「郭家我知道,他們還不至於難為馬二哥,別人可就難說了,羅三哥,你看馬二哥這一趟會不會有危險?」

  羅士信的臉色更不自然了,他想了想之後道:「要是郭家不會難為二哥,我看二哥就不會有什麼危險可言,關外的馬家的旗號不算小,別人未必敢動二哥,憑二哥一身功夫,十幾個平常高手也難近二哥的身,何況二哥如今更打著『黑騎會』的旗號,江湖宵小誰敢動他。」

  郭玉珠微一點頭道:「羅三哥分析得好,這麼說我就稍微放點心了,你不知道,我實在放心不下,梅君也真是,會裏這麼多人,像關玉飛和幾家堂主,都是精明幹練的人手,她不派他們去,偏偏勞動馬二哥……」

  羅士信道:「這也許是夫人為會主著想,怕別人說話。」

  郭玉珠目光一凝,道:「別人說什麼話?」

  羅士信笑笑說道:「會主該知道,二哥是咱們自己人。」

  郭玉珠一點頭道:「看來我還不如羅三哥瞭解梅君……」

  羅士信聽得臉色剛一變,廳外響起了步履聲,那名黑衣漢子步履匆忙地走了進來,近前一躬身道:「稟會主,四姑娘不在房裏。」

  郭玉珠「哦」地一聲道:「一大早四姑娘會上哪兒去……」

  羅士信輕笑說道:「大半她見山莊晨間清涼寧靜,出去散步去了,她在關外的時候常一大早便出去,害得人到處找,別等她了,咱們吃吧。」

  郭玉珠沒理他,望著那黑衣漢子問道:「你怎麼知道四姑娘沒在房裏,敲門沒人答應?」

  那黑衣漢子道:「回會主,屬下剛一敲門門就開了,門是虛掩著的……」

  郭玉珠突然站了起來,向著羅士信道:「羅三哥先請吧,我回房去一趟……」

  隨即又向著那黑衣漢子揮手說道:「找關總巡察,派幾個人到附近找找四姑娘去。」話落,他逕自轉身而去了。

  羅士信坐在那兒沒動,也沒說話,他兩眼發了直。

  郭玉珠匆匆地回到了房裏,果然,他那位嬌妻猶自擁被高臥,甜眠未醒,烏雲蓬鬆著,也許心裏溫暖,她嬌靨上紅紅的,一雙嫩藕般粉臂露在外頭,壓在那紅綾被上,說不出有多醉人。

  任梅君不愧是一代尤物,這睡態,就是鐵石人兒見了也會動心,郭玉珠匆匆而來,但到了床前,他卻呆住了。

  兩眼緊緊地盯在任梅君的臉上,旋即,異采乍閃,他騰身撲了上去。

  任梅君一驚而醒,等她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時,她已無掙扎之力,也不想掙扎。

  一番纏綿之後,任梅君益顯嬌慵無力,嬌靨上除了紅熱之外,還有那濕濕的香汗,她妙目半瞇,顯得很滿足,也顯得很疲憊。

  反之,郭玉珠卻像個沒事人兒一般,坐在床邊上一邊穿衣,一邊望著玉體橫陳,身無半縷的任梅君,唇邊掛著一絲得意而陰沉的笑意,問道:「梅君,我問你,馬師姐哪裏去了?」

  任梅君一驚睜眼,而很快地她又瞇上妙目,有氣無力地道:「她怎麼了?」

  郭玉珠道:「怎麼了,她沒去吃早飯,我派人去送信發現她不在房裏,所以我回來問問你,她哪裏去了?」

  任梅君道:「你回房只為問我麼?」

  郭玉珠一笑說道:「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太以迷人,說吧,馬師姐哪兒去了?」

  任梅君索性把眼一閉,道:「你問我,我問誰呀!我怎麼知道她哪兒去了,昨晚上我又沒跟她睡在一間房裏,也沒寸步不離地跟著她,真是,這麼大個人了,又在咱們『黑騎會』裏,難道還會丟了不成?」

  郭玉珠道:「那可難說,她要不在『黑騎會』裏還丟不了……」

  任梅君眼一睜,道:「玉珠,你這是什麼意思,大清早擾人,驚人好夢不說,還把人差點沒整死。這還不夠麼,又跟我……」

  頓,吁了口氣,眼一閉,無力地揮手說道:「玉珠,你行行好,讓我安安靜靜地躺一會兒行不行。」

  郭玉珠道:「你想安靜地躺一會兒,我呢,沒那麼便宜,起來。」

  粗暴地伸手抓住任梅君的粉臂,一下把她揪了過來:「告訴我,馬師姐哪兒去了。」

  任梅君花容變色,怒容滿面,猛一掙,就要發作。

  驀地,步履聲如飛而至,緊接著門外有人恭聲說道:「稟會主,柳書玉求見。」

  來的是「黑騎會」的柳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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