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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任梅君道:「我還會騙你不成,要沒有我呀,他不但當不成這『黑騎會』的會主,鬥不了郭家,就連玉翎雕也別想碰了,總而言之一句話,要沒我這個嬌妻,他就全完了。」

  羅士信遲疑著說道:「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任梅君道:「你不放心什麼呀,再過不了多久,這『黑騎會』跟我就會是你的了,到那時候你還怕誰呀!」

  羅士信道:「那為什麼現在不……」

  「你急什麼呀!」任梅君道:「到時候還少得了你的麼,『黑騎會』一手攬過,又得了個嬌妻,這種事上哪兒找呀。冤家,放明白點,我還有用他的地方。」

  羅士信道:「梅君,你真打算……」

  任梅君道:「我把人都給你了,還會有假麼,什麼都可能假,今晚上的事總不假吧,可是話又說回來了,你得乖乖聽我的,要不然憑我任梅君這個人兒,帶著偌大一個『黑騎會』嫁妝,可不怕沒人要……」

  羅士信忙道:「梅君,我當然全聽你的。」

  任梅君淫蕩地抬手在他臉上擰了一把,吃吃笑道:「這才是,這才是我的乖冤家。」

  羅士信道:「可是,梅君,不瞞你說,那丫頭我不在乎,我二哥我也沒放在心上,我只怕萬一讓大哥知道……」

  任梅君道:「到那時候你已經是『黑騎會』的會主了,有我這麼一個嬌妻,有我哥哥那麼一個大舅子,你還怕什麼呀!」

  羅士信搖頭說道:「我仍是難安心……」

  任梅君目光一凝,道:「那麼有一個辦法,你捨得麼?」

  羅士信忙道:「什麼辦法?」

  任梅君道:「把鬼丫頭拖下水,只要沾著水,她就別想說別人。」

  羅士信臉色一變,沒說話。

  任梅君道:「怎麼,捨不得麼?」

  羅士信忙道:「我倒不是捨不得,我只是不忍心……」

  任梅君道:「不忍心什麼?」

  羅士信道:「磕頭的兄妹,這麼多年來……」

  任梅君淡然一笑道:「人家可不這麼想,冤家,人家是怎麼對你呀,你心裏有人家,人家心裏可沒有你呀。」

  羅士信臉色又復一變,沒再說話。

  任梅君道:「怎麼樣呀,願不願意呀?」

  羅士信道:「可是他哥哥在……」

  任梅君道:「你不是沒把他放在心上麼,那怕什麼呀,把他交給我好了,我擔保他礙不了手,也擔保他不會說什麼。」

  羅士信一驚忙道:「梅君你是要……」

  「你緊張什麼呀。」任梅君笑道:「殺人,我可沒那麼大的膽,那麼狠的心,你瞧……」

  一雙玉手一揚,道:「我這雙手既白又嫩,能殺人麼,哪像呀。」

  羅士信神情微鬆,道:「那你打算……」

  任梅君道:「那是我的事了,你別過問。」

  羅士信沒話說,遲疑良久,猛一點頭道:「好吧,梅君,我幹,只是你得幫我個忙……」

  任梅君眨動了一下美目,道:「我幫你什麼忙呀?」

  羅士信道:「我一個人怕對付不了那丫頭。」

  任梅君道:「誰要你對付她。」

  羅士信一怔道:「你不是要把她拖下水麼,那不就是說要我……」

  任梅君嬌笑一聲道:「好哇,膽子不小,你動的什麼念頭,打的什麼主意。既然敢當著我說這話,也不怕我拈酸吃醋劈了你……」

  羅士信搖頭說道:「梅君,這原是你的意思。」

  任梅君道:「睡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我的意思可不是這樣兒。」

  羅士信訝然說道:「你的意思不是這樣兒?」

  任梅君道:「當然,我會把她往你懷裏送,讓她分享我一杯羹?你美死了,哪有那麼好的事,我可沒那麼大方。」

  羅士信詫聲說道:「那你的意思是……」

  任梅君道:「反正輪不到你,過一陣子也許你能分杯殘羹,那還得看我是不是願意,是不是高興。」

  羅士信臉色微變,道:「這麼說你是打算把她交給別人……」

  「怎麼,」任梅君笑哈哈地道:「給別人你就捨不得麼,你想肥水不落外人田,來個一箭雙鵰,我跟『黑騎會』就是別人的……」

  羅士信忙道:「梅君,我不是這意思……」

  任梅君道:「那就別再多說了,一切聽我的就是。冤家,如今事已定,你的心應該定了,他整夜練功的時候不多,別讓我一個人獨守空閨孤苦伶仃,寂寞這美好良宵,走吧。」拉著羅士信跑入了暗隅裏。

  羅士信低頭了,在美色與名利之下低了頭。他不但低了頭,而且昧心出賣了磕頭兄妹。

  說來說去厲害的只是一個人──任梅君。

  ***

  天快亮的時候,任梅君嬌慵無力地回到了後寨,那也是一間木屋,不大,可也不小。她香唇旁掛著一絲滿足的笑意,推開了門。

  門開後,燈光外射,她為之一怔。

  佈置豪華、考究的屋子裏,鋪地紅毯上站著個人,是個身材修長的黑衣人。

  他,玉面朱唇,劍眉鳳目,俊美英挺,只可惜眉宇間煞氣太濃。

  他,赫然是大爺郭燕翎的大少玉珠!

  郭玉珠手裏拿著一個小巧玲瓏的琉璃瓶,不住地聞,只不知道那是什麼能使他這麼著迷。

  任梅君一怔之後立即定了神,一邊緩步進屋,一邊說道:「你回來了。」

  郭玉珠側著身,沒轉頭,仍在聞,道:「是的,我回來了。」

  任梅君道:「這次怎麼這麼早?」

  郭玉珠道:「練功完得早了些,兩位老人家沒事,所以我提早回來了……」轉過臉倏然一笑道:「回來早還不好麼,省得你獨守空閨,寂寞愁苦。」

  任梅君含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要那麼體貼早就好了。」

  郭玉珠笑問道:「怎麼,我還不夠體貼麼?」

  任梅君話鋒忽轉:「二位老人家安好?」

  郭玉珠微一點頭道:「二位老人家安好,剛才還問起你,空時不妨常去請個安,問候問候。」

  任梅君道:「說真的,我有好些日子沒上去了……」

  「可不是麼。」郭玉珠道:「算算倒有七、八天了……」目光一凝,道:「這麼早上哪兒去了,睡不著散步去了?」

  任梅君道:「躺著也是躺著,不如出去走走。」

  郭玉珠點頭說道:「努魯兒虎山區空曠,早上空氣清新,出去散散步,足以醒腦清神,對於練武的人來說,那是大有裨益。」

  任梅君微微一笑道:「可不是麼,我出去走了一趟之後,渾身透著舒服。」

  郭玉珠目中異采閃動,淡淡笑道:「是該這樣,足見我沒有說錯。」

  任梅君道:「今後我打算常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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