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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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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燕翎双眉一耸,适时从后面转过一人,正是那位俊美、洒脱,还带着玩世不恭、风流意味的李克威。 他出来皱眉便叫:“掌柜的……” 一怔,“哟”地一声,道:“怎么这么多人,贵宝号是……” 郭燕翎双目一亮,异采倏现,站起来道:“阁下可是李克威……” 李克威道:“正是,阁下是……” 郭燕翎道:“我姓郭,郭燕翎。” 李克威两眼猛地一睁,道:“莫非就是郭大爷当面?” 郭燕翎道:“不敢,郭燕翎。” 李克威“哎呀”一声抢步上前一揖至地道:“晚辈有眼无珠,当面竟不识郭前辈……” 郭燕翎答了一礼,道:“我不敢当,阁下别客气!” 李克威站直身子道:“对前辈,晚辈是由来崇敬,仰慕已久,不想今夜在这客栈里得识钦仰,真是何幸如之,更慰平生……” 郭燕翎淡然一笑,道:“阁下令我汗颜,对阁下,我也久仰,小女多蒙阁下指点协助,我正感没机会向阁下道谢。” 李克威听郭燕翎提到郭玉佩的事,不由呆了一呆,道:“怎么,前辈知道了?” 郭燕翎点头笑道:“小女对我说的颇为详尽。” 李克威道:“既然知道了,那是最好不过,那是我应该的,凌家我认识,二姑娘也让人敬佩感动,我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了,那就是义不容辞……” 郭燕翎道:“谢谢阁下,阁下可愿坐坐?” 李克威道:“晚辈正想多领教益。” 郭燕翎道:“好说,那么请。”抬了抬手。 李克威欠身称谢一声坐了下去,坐定,他道:“前辈今夜莅临‘辽阳’是……” 郭燕翎毫不隐瞒地把来意说了一遍。 听毕,李克威道:“原来是为那株千年参王,我说嘛,前辈的山庄近在咫尺,怎会到‘辽阳’来住店过夜……” 郭燕翎道:“阁下也许已经知道了,这家客栈是郭家开的!” 李克威“哦”地一声道:“原来这家客栈是……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招牌取‘龙记’二字,真巧,晚辈竟住进了前辈开设的客栈里,看来晚辈福缘不浅,造化不小,这一趟也……” 郭燕翎含笑说道:“阁下客气了。” 李克威道:“您明鉴,晚辈是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又是这么一句。 郭燕翎倏转话锋,道:“阁下府上是……” 李克威道:“不敢,有劳前辈重问,晚辈是‘河南’洛阳人!” 郭燕翎道:“中州古都,地灵人杰,也只有洛阳才能……” 李克威忙道:“前辈夸奖了!” 郭燕翎一笑道:“洛阳人才辈出,文风特盛,汉之班、贾,唐之卢、骆、王、杨、东方、宋、杜、李、张、裴、贺、刘、白,多俊游于此,或终老此乡,其他如孔子问礼,文史之一代宗师如文彦博、司马光,大儒邵康节之安乐窝,莫不与‘洛阳’有关联,所以阁下这位‘洛阳’人……” 李克威截口说道:“晚辈这个‘洛阳’人,只给中州古都蒙羞……” 郭燕翎道:“阁下过谦了,小女对阁下推崇备至,当时我还有些不信,今夜一见,始信小女之言而不虚,而且觉得她所说不及阁下本人十一!” 李克威道:“前辈这是让晚辈汗颜……” 郭燕翎话锋又转道:“阁下到‘辽东’来是……” 李克威道:“晚辈有点私事。” 一句话堵住了郭大爷的嘴,既然是私事,他怎好再问下去,他也明白,眼前这位年轻人不但人品绝世,而且深具心智,机警异常,他微微一笑,凝目说道:“如果我没看错,阁下一身武学必然,也……” 李克威截然微笑说道:“晚辈是读书学剑两无所成。” 郭燕翎道:“听小女提起阁下之后,我恨不得马上见见阁下,这趟到‘辽阳’来,也正想顺便看看阁下,我是诚心诚意,希望……” 步履响动,一人快步进了客栈,那是个瘦高白脸的中年汉子,竟是那位“辽东镖局”镖师沈振东。 他进门一怔,道:“这位是……” 范奎迎上去道:“老弟,大爷在座,请过来见见。” 沈振东一震凝目,惊呼一声道:“我怎没瞧见大爷……” 抢前躬下身去,道:“沈振东见过大爷。” 郭燕翎站起还礼,目注范奎道:“阿胖,这位是……” 范奎忙道:“大爷,是我的好朋友,现在‘辽东镖局’……” 郭燕翎“哦”地一声道:“原来沈朋友是‘辽东镖局’里的兄弟,失敬!” 沈振东道:“大爷真是折煞沈振东,沈振东走过几年江湖,可是所学有限,只在镖局里充当一名副手混口饭吃,往后还望大爷多照顾,多提……” 李克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郭燕翎道:“沈朋友客气了。” 沈振东道:“夜这么深了,大爷莅临……” 范奎接了口,把大爷的来意说了! 听毕,沈振东忙道:“这我也听说了,可是不知道那卖参人……” 又是一阵匆忙的步履声,一人飞步奔进客栈,那是个黑衣汉子,他近前一躬身便道:“禀大爷,卖参人找到了。” 郭燕翎目中异采一闪,范奎迎上去急问道:“在哪儿,快说?” 郭燕翎挥手说道:“别急,阿胖,让人喘口气。” 范奎应声退后,那黑衣汉子带着喘道:“禀大爷,那人就在鼓楼上。” 范奎一怔,叫道:“怎么说,他,他在鼓楼上!” 郭燕翎站起来说道:“他会选地方,难怪找不着他,我去看看去。” 转过脸就要向李克威招手,李克威却抢先说道:“前辈只管请便。” 郭燕翎道:“那么我失陪了。” 又向沈振东打了个招呼:“沈朋友请坐会儿。”迈步行了出去。 他一走,瘦削老头儿跟范奎等自然马上跟出了客栈,剎时间里柜台里只剩下了几个伙计,沈振东向着李克威一拱手,含笑说道:“这位,我也失陪了。” 他也走了,就剩下了李克威一人,李克威摇了摇头,也转身回后院去睡他的大觉了。 *** 这里,那黑衣汉子在前带路,一行人步履如飞地在街上走着,范奎随在郭燕翎身边,忍不住问道:“大爷,看来这卖参人是个……” 郭燕翎截口说道:“十足的江湖朋友,而且身手极高!” 范奎道:“您怎么知道他身手极高?” 瘦削老头儿在另一旁接口说道:“阿胖胡涂,要不然他岂能早大爷一步把参王捉去了?” 范奎呆了一呆,道:“这么说这家伙准是有意……” 郭燕翎笑道:“阿胖,这回你说着了。” 范奎忙向郭燕翎腰里一看,道:“大爷,您没带兵刃?” 郭燕翎淡然一笑道:“你跟我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我动过兵刃?” 范奎道:“可是大爷,您说的,这家伙的身手……” 纪冲在身后叫道:“胖爷,您是怎么了,他的身手再高也高不过郭家绝学呀!” 瘦削老头儿笑道:“说得是,怎么阿胖反不如纪冲呢?” 范奎闭上了嘴没再说话。 说话之间,东拐西拐已到了鼓楼前。 这座鼓楼听说是远在“辽阳”还是“辽关”的“东京辽阳府”的时候建的,那年头到这年头,算算总有好几百年了。 在大黑夜里看上去,鼓楼宏伟,高大,上头黑暗暗的,瞧着懔人,除了那巨大的鼓楼外,什么也瞧不见。 黑衣汉子停了步,抬手一指,回身说道:“大爷,他就在上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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