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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凌燕飛道:「那是苦肉計,他的犧牲也夠大的,不過要能要了楚家人的命,另一方面也能使陰謀得逞,犧牲一隻手是值得的!」

  忽聽馬如龍在裏頭道:「燕飛,你說福康安會來要人?」

  凌燕飛道:「你以為不會,要是福康安真來要人,那就證明福康安跟他們確有勾搭……」

  怡寧道:「福康安會不打自招?」

  凌燕飛道:「你說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怡寧道:「那咱們怎麼辦?」

  凌燕飛道:「你別管,到時候自有我來應付,怡寧,現在你出去一下,叫前頭派人出去找馮七叔,要不派人出去找找他會令他動疑。」

  怡寧站起來走了出去。

  凌燕飛道:「如龍,傷口上過藥了沒有?」

  馬如龍道:「上過了,你放心吧,不礙事的。」

  凌燕飛道:「逼於情勢,要委屈你們倆一兩天了。」

  馬如龍道:「既是逼於情勢,幹嗎還說什麼委屈,別說一兩天了,就是一兩百天也不要緊。」

  裏外這麼說著話,沒多大工夫,怡寧回來了。

  凌燕飛道:「人派出去了麼?」

  怡寧道:「派出去了,派了七八個。」

  只聽孟蘭道:「凌大哥,你看是不是該派人通知我哥哥一聲?」

  凌燕飛呆了一呆道:「這個……」

  馬如龍道:「為什麼要通知他?」

  怡寧道:「孟蘭這一提我倒想起來了,按禮孝王府似乎都該派人通知他一聲。」

  馬如龍道:「沒那一說,他根本就不認她這個妹妹了!」

  怡寧道:「話不能這麼說,他不認那是他的事,孟蘭人在孝王府,孝王府就不能缺這個禮,你要知道,孝王府不通知他,要是讓他自己知道了,一嚷一鬧,孝王府可是有口難辯啊。」

  馬如龍冷笑一聲道:「他會自己知道?那更好,到時候讓燕飛當面問問他,他是怎麼知道的,聽誰說的,要殺孟蘭的根本就是他,他還敢嚷敢鬧。」

  怡寧道:「你有什麼證據說根本是他要殺孟蘭?」

  馬如龍道:「有那封信還不夠麼。」

  怡寧道:「那除非你把大嫂扯出來,就是你把大嫂扯出來也堵不住他的嘴,沒有更明確的證據,他是不會承認的,大嫂是一番好意,這麼一來豈不害了大嫂?」

  馬如龍道:「那……不管怎麼說,不必通知他,就是不必通知他,讓他來鬧吧,看看他又能怎麼鬧?」

  怡寧抬眼望向凌燕飛,凌燕飛利用他們說話這段工夫已經思考好了,道:「我的意思跟如龍一樣,我要看看是不是有人會替咱們通知他。」

  怡寧道:「你要防著他吵鬧啊。」

  凌燕飛道:「你放心,我早就想好對策了,我甚至把他可能怎麼鬧,可能說什麼話都想出來了,他要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有話堵他。」

  馬如龍道:「燕飛,你有沒有想到,通知他是一定會有人通知他,我總覺得他不一定會來吵來鬧,他是個聰明人,他不會不打自招的。」

  凌燕飛道:「那最好,他要是不聲不響的暗地裏派人去催駕回京,咱們是求之不得。」

  只聽一陣急促蹄聲傳了過來。

  凌燕飛道:「可能是大哥到了。」

  怡寧道:「我出去迎接去。」

  怡寧出去了,凌燕飛料到了,一會兒工夫,怡寧陪著安貝勒快步走了過來,馬宏緊跟在後頭。

  安貝勒一進來便道:「兄弟,你出的好主意,我是不是應該哭兩聲。」

  凌燕飛笑笑道:「那倒不必,您只嚷嚷要殺人也就夠了。」

  安貝勒笑了:「不行,沒那會事兒我嚷不出來。」

  怡寧瞟他一眼道:「你還不如九叔呢。」

  安貝勒道:「九叔怎麼了?」

  怡寧道:「九叔說暈過去就暈過去了。」

  安貝勒失笑道:「要讓九叔聽見,非擰你的嘴不可。」

  凌燕飛接過了話頭,把剛才跟馬如龍說的告訴了安貝勒。

  安貝勒一聽就點了頭,道:「對,我也覺得沒必要通知他,跟他這種人還論什麼禮,講什麼理?孟蘭已經死在淨業寺了,他那兒還有妹妹,既是他來不來都對咱們有利,咱們就用不著去通知他。」

  頓了頓道:「怎麼樣,兄弟,別的事都安排好了麼?」

  他指的是──後事。

  凌燕飛明白,微一點頭道:「都安排好了,為了要求逼真,我不能不通知您一聲,要不然我不會讓您跑這一趟。」

  安貝勒道:「我在家閒著沒事兒,早就想來看看了,現在正好,十五阿哥那兒通知了沒有。」

  凌燕飛道:「李勇剛回去沒多久,用不著派人去請,他會趕來的。」

  安貝勒道:「準備在那兒辦事兒?」

  凌燕飛道:「這本是件秘密事兒,越秘密越好,我打算就在這間屋裏!」

  安貝勒一點頭道:「行了,我看用不著驚動別人了。」

  怡寧道:「本來就不必,這是什麼事兒嘛!」

  安貝勒道:「宮裏是不是要通知一聲?」

  怡寧道:「宮裏?幹什麼?」

  安貝勒道:「忘了,如龍是禁軍總教習。」

  怡寧道:「我沒忘,過兩天如龍還要回去,你再跑到宮裏解釋一番。」

  安貝勒一怔道:「這倒是,那就算了?」

  又聊了幾句之後,凌燕飛忽然道:「大哥,每回我都想問您,可總讓什麼事兒岔開了,那個姓崔的女人怎麼樣了?」

  安貝勒道:「你不提我也忘了說了,這個女人真行,她自己根本沒當回事兒,能吃能睡,到了該吃飯的時候,給她送什麼她吃什麼,到了該睡的時候躺下就睡著了,可就是有一點,一天到晚說不到三句話,看樣子是要跟哥們泡下去了。」

  凌燕飛沉吟了一下道:「以我看她是在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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