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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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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了一下,騰身拔起,飛射而去。 片刻之後,他抵達了桑宅,龍雲幾個都在,可是還沒見駝老回來,龍雲幾個都快急瘋了,一見凌燕飛回來跟碰上了救星似的,馬上都圍了過來。 凌燕飛把幾天來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龍雲幾個精神為之一陣振奮,但這振奮也不過是一轉眼的事,轉眼工夫之後他幾個又恢復了焦急、頹廢。 凌燕飛沒敢把桑傲霜被騙上當的事告訴他幾個,他絕口不提桑傲霜,只安慰龍雲說憑駝老的一身所學,以及多年跟赤魔教的周旋的經驗,絕不會出什麼事,事實上他也沒聽說駝老落在了赤魔教手裏,要有的話,赤魔教早說了。 聽了這話,龍雲和幾個好了點兒,可禁不住都問:駝老究竟是上都兒去了呢?這問題,凌燕飛無從回答,他也不敢輕易作答,只有含混地又安慰了他幾個一陣。 安慰過龍雲幾個之後,他讓龍雲把老董找了來。一見老董,凌燕飛就說他要找個人,福康安府的護衛孫太和,外號孫猴兒。老董居然知道這個人,而且提起了馬回回。 老董領命而去之後,凌燕飛就在桑宅歇了下來。幾個人又聊了起來,聊的全是駝老跟姑娘桑傲霜,凌燕飛始終沒露一點口風。 龍雲幾個也曾問及馮七跟姑娘韓玉潔。凌燕飛苦笑了笑,沒說什麼,不過他表示赤魔教那位三教主的女弟子跟一名護教掌握在官家手裏,諒赤魔教也不敢動這兩個人質。 第二天一大早,老董派人送信兒來了,孫太和孫猴兒昨兒一早就到外城去了,昨兒晚上沒回去,到現在還在他的姘頭翠花的香閨裏,老董的人送來一張小紙條兒,翠花的住處小紙條兒上寫得清清楚楚。老懂真行,凌燕飛精神振奮,如獲至寶,馬上就要趕到翠花的住處去。 龍雲幾個要跟去凌燕飛不許,他讓他們仍舊留在家裏等駝老,非重大事故,不許輕離桑宅,駝老要一有消息,馬上想辦法通知他,而且也讓駝老留在家裏別再出門。 凌燕飛的話就是令諭,龍雲八個不敢不聽,只得作罷! 凌燕飛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又離開了桑宅。他按圖索驥,很容易地找到了翠花的住處,這時候天色剛亮,家家戶戶都還沒開門兒。 一個要飯花子蹲在胡同口,凌燕飛一眼便認出了那是老董手下的弟兄。果然,他一到,那名花子立即站起身來迎了過來,近前一欠身,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凌少爺!」 凌燕飛答了一禮,道:「讓諸位受累了,人還沒走吧。」 那名花子道:「還沒有,我守這兒半天了,沒見動靜。」 凌燕飛道:「請回吧,回去代我謝老董大哥一聲。」 花子走了,凌燕飛進了胡同,他在兩扇小窄門兒前停了下來,抬手拍了門。 門拍得砰砰響,老半天才聽見裏頭有個猶帶著睡意的女人話聲問道:「誰呀,這麼一大早就這麼吵人。」 凌燕飛立即應道:「我是內城來的,有事兒找老孫。」 一陣門閂響動過後,兩扇小窄門兒開了,開門兒的是個廿多歲的女人,長得倒還好,只是妖裏妖氣的,頭髮蓬著,衣裳扣子都還沒扣好,脖子下頭露著一大塊,連兜肚都露出來了。 似乎她沒見過這麼俊的人,一看見凌燕飛,兩眼猛地一睜,睡意全跑到九霄雲外去了,臉上馬上堆起了笑意:「喲,我還不知道老孫有你這麼一位朋友呢,他還在被窩兒裏呢,睡得跟個豬似的,是誰找他?」 凌燕飛道:「我們的少爺有事兒找他。」 那女人道:「那你請進來坐坐吧,我這就叫他去。」 凌燕飛謝了一聲進了門,那女人關上門在前頭帶路,也不知道她一直都這樣還是現在才這樣,腰扭得好厲害,她也不怕斷了。 凌燕飛也懶得多看她一回,跟著她過了小院子進了上房屋,剛進屋,就聽左邊瓦房裏傳出個帶著睡意,含混不清的男人話聲:「翠花兒,這麼早是誰呀?」 那女人扭過頭去道:「快死起來吧,府裏派人找你來了。」 扭回頭來又堆上了一臉笑:「你坐坐,我進去換換衣裳梳梳頭去。」 飄過來個媚眼兒,扭著腰進去了。 只聽瓦房裏那男人話聲道:「府裏有人找我,誰呀?」 床響,鞋響,那男人下了地。 隨聽那女人道:「死人,這樣兒就敢出去。」 那男人道:「有什麼要緊,都是大男人。」 步履兩聲,門簾兒一掀,出來個只穿件短褲頭兒的男人,卅多,尖嘴猴腮,瘦小猴兒乾,他一怔,凝目問道:「你是……」 凌燕飛含笑說道:「我姓凌,孝王府的,馬回回讓我來找你。」 孫猴兒臉色一變,抽身就要往後退。可惜他沒能快過凌燕飛,他腳下剛動,凌燕飛已然到了他的面前,孫猴兒急了,抬手就是一拳,他這不是打凌燕飛,是把腕脈往凌燕飛手裏送。凌燕飛五指只微一用力,孫猴兒「哎喲」一聲就矮下了半截。 門簾兒一掀,那女人披散著頭髮,手裏還拿著一把梳子聞聲而出,一怔,忙問道:「怎麼了,你們這是……」 孫猴兒齜牙咧嘴苦著臉道:「他是……」 悶哼一聲立即住口不言。 凌燕飛道:「你要是孫猴兒,我就是二郎神楊戩,我只問你一句話,馬回回那瞎了眼的老娘現在那兒?」 孫猴兒沒說話。 凌燕飛五指又一用力,孫猴兒叫了一聲道:「就在東屋裏。」 凌燕飛轉望那女人道:「大嫂子,麻煩把老孫的衣裳拿來。」 那女人剛才看傻了,一聽這話定定神忙道:「兄弟,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兒……」 凌燕飛道:「老孫串通了他的把兄弟馬回回行刺孝王爺想造反,如今事發了,我奉命來拿他的。」 那女人「哎喲」一聲轉望孫猴兒道:「老孫,你怎麼……」 孫猴兒叱道:「少在這兒廢話,你一個女人家懂個屁,還不快拿我的衣裳去。」 那女人沒敢再多說,轉身進屋去了,轉眼工夫一手提著衣裳,一手提著褲子走了出來,剛出來,「叭」地一聲,一個小革囊掉在了地上。 凌燕飛看了那小革囊一眼,道:「我現在放開你讓你穿衣裳,你要是沒把握對付我,我勸你還是別動手。」 他當真鬆了孫猴兒。 孫猴兒居然也沒亂動,劈手奪過衣褲,規規矩矩的穿上,剛穿好衣裳,他突然伸手抓住那女人往凌燕飛身上一推,轉身就往外跑。 凌燕飛一笑說道:「我早防著你這一手兒呢。」 他閃身躲過了那女人,伸腿一勾,孫猴兒爬了下去,嘴恰好磕在門檻上,把嘴唇兒都磕破了,他右手探腰,一個翻身躍起,他手裏多了把匕首,挺腕就扎。 凌燕飛側身讓過匕首,一指頭敲在他腕子上,匕首落了地,孫猴兒左手抓住了右腕。 凌燕飛抖手又是個嘴巴,孫猴兒蹌踉後退,砰然一聲撞在門板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右半邊臉紅腫,鼻子裏嘴裏都見了血,他坐那兒沒敢再動。 凌燕飛伸腳一挑,地上那個小革囊飛到了他手裏,他打開革囊口一看,兩眼寒芒為之一閃:「淬了毒的子午向心釘,你比馬回回還狠,昨兒晚上殺馬回回滅口的也是枚淬了毒的子午向心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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