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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龍雲還待再問,凌燕飛抬手攔住了他,道:「還有什麼別的企圖?」

  小鬍子道:「沒有了。」

  龍雲道:「你幹嗎非找苦吃,可是骨頭當真這麼賤?」

  小鬍子道:「我說的是實話。」

  凌燕飛道:「你們滲透官家潛伏王府,是怎麼回事?」

  小鬍子道:「本教並沒有滲透官家,潛伏王府。」

  凌燕飛道:「龍大哥?」

  龍雲的鋼鉤般五指又用了力。

  小鬍子一口牙咬得格格作響,額上也見了汗,他道:「真的……」

  凌燕飛雙眉陡揚,道:「龍大哥,碎他的肩骨。」

  小鬍子忙道:「我說,我說。」

  凌燕飛抬手攔住了龍雲。

  小鬍子喘了一陣之後才道:「就是為找尋本教三教主跟四教主的女兒。」

  凌燕飛微顯激動,道:「你們殺害福親王的格格又是怎麼回事?」

  小鬍子道:「那位格格發現了本教的秘密,本教不得不殺她滅口。」

  凌燕飛道:「潛伏在福王府的人是什麼身分?」

  小鬍子遲疑了一下,道:「他們一個是福王的福晉,一個是福王府的總管。」

  駝老鬚髮微張。

  凌燕飛一陣激動,道:「你們當真沒有別的企圖?」

  小鬍子道:「真的沒有。」

  凌燕飛道:「我們有個人從隆福寺神像腳下一個洞裏得來一塊羊皮,那塊羊皮四角畫的是你赤魔教的四樣信物,中間畫的說畫不像畫,說圖案不像圖案,那是什麼?」

  小鬍子臉色陡然一變道:「那是本教教主的手令。」

  凌燕飛道:「那手令下達的是什麼令諭?」

  小鬍子搖頭說道:「我們不懂,本教只有一兩個人懂,教主下令給這一兩個人,然後由他們轉諭我們。」

  凌燕飛道:「沒想到你赤魔教做事這麼小心。這麼一來就是外人截去了這張手令,也無法窺及你赤魔教的機密,那麼你們奉到了什麼令諭?」

  「不知道。」小鬍子道:「那張手令還沒交到指定人的手裏,就被你們截走了,所以我們無從知道那是什麼令諭。」

  凌燕飛道:「那懂得這張手令的人現在何處?」

  小鬍子道:「不知道,他們從不跟我們見面。教主有令諭頒下時會派人放在指定的地方,他們自會去取,等到他們把教主的令諭寫在另一張紙上交給我們的時候,他們也會放在指定的地方由指定的人去取。」

  凌燕飛道:「那麼你們的兩位教主現在什麼地方?」

  小鬍子道:「這我們也不知道,本教之中只有總護教知道兩位教主在什麼地方,我們也見過教主,但卻沒見過教主的真面目。」

  凌燕飛一指閉了小鬍子的穴道:「把他抬出去吧。天已經亮了,大白天我不便帶個人進內城去,我晚上天黑之後再去。」

  駝老道:「那正好可以歇歇,暫時把他放到西院去吧。這個人關係很大,即便是大白天也要小心他們的人前來營救。」

  龍雲答應一聲提起了小鬍子,道:「都跟我來。」

  大步當先行了出去。

  駝老吁了口氣,難掩興奮地道:「行了,即使是三天三夜沒睡也值得。有了這麼個人,不愁妖怪不現形,不愁扳不倒福康安了。」

  凌燕飛道:「您看他的話可信麼?」

  駝老還沒有說話,馮七那裏已然說道:「恐怕可信,他們有人潛伏在福王府殺害親貴這種事都已招了,別的還有什麼不能招的,福王爺那位福晉勾上福康安對付安貝勒跟你,當初他們毀了我一隻手,只怕都是為怕妨礙他們找尋他們那三教主、四教主的女兒!」

  凌燕飛點了點頭道:「真要是這樣的話,他們的動機倒還單純。」

  馮七道:「不是我沒氣沒囊,要是他們只為找尋他們三教主、四教主的女兒,沒有別的企圖,能及時收手別再搭福康安對付安貝勒,我看咱們倒也無妨來個一眼睜,一眼閉。」

  「能麼,七叔?」凌燕飛道:「福王爺的格格已經死了……」

  馮七道:「我知道,福王爺都能不追究,你還怕交不了差麼?」

  凌燕飛道:「我是可以交差,可是嘉親王跟安貝勒都已經知道了內情,只怕他們不會任人殺害皇族親貴。」

  駝老點了點頭道:「這倒是。」

  馮七道:「那還不容易,只要你真有意思放手,你去跟安貝勒說,保不定他會聽你的,再不,你可以跟赤魔教先談條件,談妥之後你走你的,到時候即使嘉親王跟安貝勒追究起來,他們總不能再找你回來作證,他們跟福王爺都是一家人,一家人還有什麼不好商量的,鬧一陣子還不就算了?」

  凌燕飛搖搖頭道:「七叔,這話我不便啟齒,這事我也不能這麼做,撇開別的不談,赤魔教殺了一個皇族親貴,毀了您一隻手是實……」

  「小七兒。」馮七道:「這是小我,這是私,說起來他們也叫自衛,應該是情有可原,真要逼急了他們,即使到頭來邪不勝正,京城裏亂一陣子恐怕是免不了的,人心惶惶,雞犬不寧事小,多少人要喪命,萬一再驚動了宮裏事大……」

  凌燕飛道:「您的意思我懂,福王格格被害,您毀了一隻手,或許能稱之為私,嘉親王跟安貝勒要趁這絕佳時機扳倒福康安那就不是私了,我不能不為整個大局著想。」

  駝老點頭說道:「馮七,燕飛說的是。」

  馮七沉默了一下道:「這麼說,你是打算跟他們周旋到底了。」

  凌燕飛毅然說道:「七叔,江湖上或許能容赤魔教,但朝廷裏卻絕不能再容福康安,此人是朝廷一大禍患。」

  馮七道:「你的意思是說,為對付福康安,勢必得犧牲赤魔教。」

  凌燕飛道:「七叔,赤魔教它總是個邪教。」

  馮七吁了一口氣道:「也許你是對的,一晚上沒合眼,睡會兒去吧。晚上你還有熱鬧戲唱呢,駝老跟桑姑娘也陪著熬了一夜,也該讓他兩位歇會兒了。」

  說著他站了起來。

  駝老跟著站起道:「我不礙事,燕飛昨晚上出了那麼多汗,又折騰了老半天,倒是真需要睡會兒,要不然到了晚上準沒精神。」

  馮七道:「您說的是,我就是這意思,走吧,燕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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