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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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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一抬手道:「凌少爺,您請坐。」 他讓凌燕飛坐上首,凌燕飛說什麼也不肯,讓了半天之後還是凌燕飛硬把他按在了上首。 閒聊了幾句之後,駝背錦袍老人道:「您這趟到京裏來是……」 凌燕飛當即把他為什麼到京裏來,以及到京後的經過情形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最後說道:「當年我在嘯傲山莊叩拜老爺子的時候,老爺子告訴我駝老長駐京裏,囑我有空時來看看駝老,好跟駝老領些教益。」 駝背錦袍老人搖頭說道:「主人跟凌少爺抬舉,老奴怎麼敢當,老奴自跟隨主人多少年來,身受主人如海深恩,凌少爺您是主人的唯一傳人,見你如見主人,多領教益那是折老奴,凌少爺您要有什麼事只管吩咐,老奴隨時聽候差遣。」 凌燕飛道:「駝老您言重,如今京裏的事已經了了,我來看看您,也順便跟您辭個行。」 駝背錦袍老人道:「怎麼,您要回遼東去了?怎麼不在京裏多待兩天?」 凌燕飛道:「老人家這兩年來身子不大好,常鬧病,我不大放心,不願在外頭待得太久。」 駝背錦袍老人道:「您這麼說老奴就不敢當了,只是……」 眉鋒微皺,道:「您剛才說的福王府的事兒,恐怕沒那麼單純。」 凌燕飛道:「怎麼,駝老,難不成這件事另有什……」 駝背錦袍老人道:「這件事要換個人他還真不知道,說起來放眼當今知道的人也真不多,要不是老奴當年在興安嶺、黑龍江一帶待過一陣子,現在恐怕也不會明白是怎麼回事,您所說的那四樣東西,骷髏頭、金劍、銀花、象牙手,並不是您想像中的那個不知名的江湖人送給福王格格的訂情物,而是一個神秘組織的當年信物。」 凌燕飛「哦」地一聲道:「有這種事,駝老,那神秘組織是……」 駝背錦袍老人道:「這個神秘組織遠在三十年前就有了,他們的勢力及活動範圍在興安嶺跟黑龍江之間,東到烏蘇黑江,西到大額爾古納河。老窩在江東六十四屯一帶,這個組織叫『赤魔教』,教裏充滿了神秘詭異,凡教徒,每個人都有一套怪異的武功,他們有一套異術控制教徒,無論任何人,只要參加了赤魔教,他的心神便會受到赤魔教的控制,稍生一點異心便會莫名其妙的暴斃身死,而且死狀非常的慘,沒人知道他們組這個教的目的,因為他們從不犯人,也就因為它從不犯人,也就沒人去干涉他們的行動,但卻有不少好奇的人想深入他們教裏一探究竟,可是這些人總是一去不回,沒有一個再見出現過,由於是這些人一時好奇侵犯赤魔教,並不是赤魔教四出傷人,所以一般白道俠義也都懶得過問,赤魔教在那一帶活動整整十年,二十年前,也就是老奴離開那一帶的時候,他們突然不見了,那一帶再也見不到任何一個赤魔教徒……」 凌燕飛道:「照現在的情形看,他們應該是已經轉移了地盤,或者是擴展了勢力。」 「不!」駝背錦袍老人搖頭說道:「老奴打聽過,當時他們是解散了,據說是為首的兩男兩女意見不合分手了,這為首的兩男兩女也就是您所見那四樣東西的主人,每人一樣,骷髏頭、金劍是那兩個男的信物,銀花、象牙手是那兩個女的信物,他四個創立了赤魔教,也就用他四個的信物當了赤魔教表記跟令符,當年凡赤魔教徒,每人身上都有這四樣東西,一樣不能缺,一樣不能少,這四樣東西的任何一樣比他們的性命都還重要,只丟了一樣就永不能回赤魔教,而且得自絕在外頭,有的教徒不想死,可是出不了一個月他就會莫名其妙的暴斃慘死,除非他在這一個月之內能找回丟了的那樣東西!」 凌燕飛聽得心頭連連震動,道:「我還不知道當年在興安嶺跟黑龍江一帶有這麼一個神秘組織呢,難怪我一直不知道那四樣東西究竟是什麼……」 頓了頓道:「那麼照這麼看,二十年後的今天,赤魔教是死灰復燃了,而且他們活動的範圍已不在興安嶺跟黑龍江之間了。」 駝背錦袍老人點頭說道:「這倒是有可能,不敢瞞您,這些日子以來京畿一帶已三番兩次的發現了赤魔教徒的蹤跡,老奴已經派人暗中監視他們的動靜了,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能看出什麼來,老奴也想不明白,二十年後的如今他們怎麼會突然死灰復燃了,而且把活動的範圍移來京畿一帶,他們究竟為的是什麼,既然赤魔教為首的那兩男兩女當初為意見不合分了手,事隔二十年,似乎不該再有合聚的希望,今若不是他們四個已然言歸於好,京裏怎麼會同時出現了那四樣東西,一樣不缺,一樣不少?」 凌燕飛道:「只怕是他四個已經盡除前嫌,言歸於好了!」 駝背錦袍老人道:「那麼二十年後的今天,他們突然死灰復燃,而且把活動的地方移來京畿一帶,為的又是什麼?」 凌燕飛道:「這就要駝老手下這些弟兄勞神受累了,不管怎麼說,駝老這兒我這一趟沒白跑,難怪老爺子要我來跟駝老多領教益,我確實增長了不少見識,獲益不淺,至少我現在知道那個不知名的江湖人是赤魔教中人了。」 「不,凌少爺。」駝背錦袍老人搖頭說道:「赤魔教現在是不是已經改變了作風,老奴不敢說,但據老奴所知,二十年前的赤魔教徒,任何一個也不敢把那四樣東西送給別人;除非他豁出去了,不打算再活了!」 凌燕飛為之一怔,但他旋即說道:「駝老不是說只要能在一個月內找回那四樣東西……」 駝背錦袍老人道:「凌少爺,您說的,福王的格格是在一年多前在江南認識那人的,那四樣東西遠在一年多前就到了福王的格格的手裏,要照時間計算,一年十二個月,那人死了十二次都有了,怎麼還會跑到京裏來使著這金蟬脫殼計,把福王的格格接走了?」 凌燕飛道:「你說京畿一帶最近三番兩次發現赤魔教人的蹤跡,他們會不會是找那個人的?」 駝背錦袍老人搖頭說道:「不,凌少爺,赤魔教殺他們教裏的違規教徒,是根本用不著動手的,老奴剛不是說過麼,他們有一套異術能控制他們教徒的心神……」 凌燕飛道:「這個我剛才聽您說過了,也許二十年後的今天他們已經改變了作風,不再用那套異術控制了,也許他們那套異術失傳了,所以赤魔教中人才敢把當年絕不敢離身的東西輕易送了人……」 駝背錦袍老人道:「這個老奴在還沒有明瞭二十年後今天的赤魔教是怎麼一個情形之前,不敢妄下斷語,不過僅僅二十年,那套異術失傳,似乎不大可能。」 凌燕飛沉吟了一下道:「駝老,目下在京畿一帶活動的赤魔教人,他們的行止動靜,是不是全在您手下弟兄的監視之下?」 駝背錦袍老人道:「這個老奴不敢說全部,但十有八九是在老奴手下這些人的監視之下。」 凌燕飛目光一凝道:「駝老有沒有發現福王的格格跟他們有連絡,常接觸嗎?」 駝背錦袍老人道:「老奴只知道最近在京畿一帶活動的赤魔教徒裏有幾個女的,卻不知道福王的格格在不在裏頭。」 凌燕飛眉鋒一皺,剛要說話,倏地兩眼暴閃寒芒。 就在他兩眼暴閃寒芒的同時,駝背錦袍老人急喝道:「凌少爺,是自己人。」 凌燕飛道:「後頭一個恐怕不是!」 他左掌一揚,門簾突然外揚,接著他右掌抓起桌上的茶杯,抖手打了出去,隨聽夜空裏傳來一聲悶哼,跟著院子裏砰然一響。 凌燕飛揚眉道:「駝老,後頭一個跑了,他傷得不輕,自己人是帶著傷回來的,怕傷得也不輕。」 駝背錦袍老人虎目一睜,兩眼怒光如電。就在這時候,門簾掀動,適才開門那黑衣壯漢扶著一名臉色蒼白、滿身是血的黑衣壯漢衝了進來。 駝背錦袍老人喝道:「傲霜,拿把椅子。」 桑傲霜一張嬌靨上霜意更濃,眉宇間也泛起了冷肅煞氣,伸手搬過一張椅子來。 黑衣壯漢扶著受傷的同伴坐了下去,然後伸一掌抵在同伴心窩上,沉聲喝道:「老三,駝老就在眼前,說話。」 那受傷黑衣壯漢原本是閉著眼的,聞言兩眼暴睜,嘴張了幾張才道:「駝老,屬下沒用,讓他們發現了。」 駝背錦袍老人道:「你二哥他們幾個呢?」 受傷黑衣壯漢道:「他們幾個那邊是什麼情形,屬下不知道,說起來真可笑,屬下竟不是他們的對手,居然讓他們傷了我……」 駝背錦袍老人突然出指在受傷黑衣壯漢胸前連點了幾下,受傷黑衣壯漢馬上又閉上兩眼不動了。 駝背錦袍老人旋即抬眼說道:「傳下令去,叫老二他們統統撤回來。」 那開門黑衣壯漢恭應一聲,騰身穿了出去。 凌燕飛道:「駝老,赤魔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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