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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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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福晉道:「我知道你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你是一個俠骨柔腸劍膽琴心的頂天立地奇男子,蓋世英豪大丈夫,你有豐富的感情也很重感情,我知道至今你對我難忘……」 李慕凡點頭說道:「我承認,但那也僅只是難忘而已,我難忘過去的情愛,卻並不是難忘過去施我以情愛的人。」 美福晉道:「你別怪我變心背盟,我說過,那是環境……」 李慕凡道:「我也說過我並不怪任何人!」 美福晉道:「那麼你……」 李慕凡搖頭說道:「福晉,破鏡難重圓,縱然能圓,裂痕永遠存在,覆水已難收,縱然能收,也已是混濁不似以前了,世上有些事是這樣的,已經過去了,便永遠難找回來。」 美福晉嬌軀暴顫,突然跪了下去,流淚說道:「慕凡我求你可憐憐我跟他……」 李慕凡忙一閃身,道:「福晉這是折煞草民。」 美福晉哭著說:「慕凡,事到如今,我也顧不得什麼羞慚,我已經又有了身孕,沒了他,我怎麼辦,你忍心讓無辜的孩子出世就沒了父親……」 李慕凡身形一顫,道:「福晉,你若是真把你的丈夫看得那麼重要,對他的情愛那麼深,當初你就該勸他,阻攔他。」 美福晉道:「慕凡,我也曾……是我沒盡到做妻子的責任,慕凡,求求你看在過去那一段情愛分上,我對不起你,他也對不起你,可是孩子他是無辜的,慕凡,我求求……」 和善突然大喝說道:「海若,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他臉色煞白,雙目赤紅,神態怕人。 美福晉突然低下頭去痛哭失聲:「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我好懊悔,可是事到如今,懊悔又有什麼用,難道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師成好生不安地喚道:「李爺!」 李慕凡道:「我做不了主,這要等張大人……」 和善厲聲說道:「張英敢把我這郡王怎麼樣,皇上他又會把我這郡王怎麼樣,李慕凡,你快心快意了,當年心血付諸東流,令人好恨!李慕凡,我先斃了你……」 瘋狂一般地撲了上來,他所學不差,舉手投足之間頗見威猛,儼然江湖一流好手。他一撲上來便是很重的煞手,猛然一掌劈向李慕凡當胸。 李慕凡雙眉一揚道:「和善,事到如今你還敢……」 「怎麼不敢,」和善狂笑說道:「李慕凡,別人怕你我可不怕。」 師、杜二人要上前攔截,卻被李慕凡抬手止住他左掌一抬,硬跟和善對了一掌。 和善算得上一代來雄,可是他平日養尊處優,酒色不忌,怎及得李慕凡實力雄厚,被李慕凡一掌震得蹌踉而退。 他的神色更怕人了,大叫一聲,翻身撲向跪在地上猶在低頭哭泣的美福晉,狂呼說道:「要死咱們一起死,我絕不留你給李慕凡。」 雙掌一揚猛然向美福晉那顆烏雲螓首劈下。 李慕凡沒想到他會有此一著,一驚忙揚聲大喝:「住手。」 人隨聲動,閃電一般撲了過去。 李慕凡喝聲震人,和善身形一抖,手上一緩,李慕凡已然撲到,雙臂一伸硬格和善雙掌,同時出腿撥向美福晉。 美福晉「哎喲」一聲,嬌軀滾動倒向一旁,同時砰然一聲,和善大叫一聲,蹌踉暴退! 再看時,和善唇角掛著一絲鮮血,那是被李慕凡雙臂一擋之威震的,而李慕凡的臉色也有點白。 師成、杜時雨忙閃身上前,道:「李爺,您……」 李慕凡微一搖頭,道:「謝謝二位,我不礙事,請照顧福晉。」 師成、杜時雨應聲扶起了美福晉,美福晉卻望著和善顫聲說道:「和善,你好狠的心,孩子何辜。」 和善慘笑說道:「他的兒子姓過我的姓,我不能讓我的兒子姓他的姓。」 美福晉道:「你放心,他不會要我,我也沒有臉再跟他。」 和善道:「像你這種女人還會為我守麼?我不能讓我的兒子姓任何人的姓,所以我要在我沒死之前殺了你!」 美福晉顫聲說道:「和善,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和善道:「怎麼不能,難道我說錯了,當初他還活著,你就變心背盟嫁給了我,如今我一旦死了,你豈不是嫁的更快!」 美福晉嬌軀暴顫道:「和善,你,你!我沒想到你會是這麼個人……不,我早該想到了,我早該想到了,怪誰怪誰……」 和善道:「怪誰?怪你自己不貞不烈,怪你自己意志不堅,怪你……」 「和善你住口!」福晉突然厲喝。 和善哈哈大笑道:「好,我不說,我不說,你先嫌李慕凡是個江湖亡命徒,沒有榮華富貴可享,因而懷著他的孩子嫁了我,誰知你還不以身為福晉滿足,一天到晚想住到宮裏去做什麼皇后,如今可好,什麼也別想了,早知道如此,你何不嫁給皇上,別怪誰,怪你自己沒那個命,海若你害苦了我,我也不該怪別人,只能怪我自己耳朵軟,為你所迷,為你所惑,我不攔你了,也沒辦法攔你,你嫁人去吧,只是別委曲我的孩子,否則我就是變成厲鬼也饒不了你。」 反掌拍向自己天靈。 李慕凡眼明手快,一指點了出去,和善身形微一震,身形一晃砰然倒了下去。 再看美福晉,她低垂著螓首,嬌軀不住在顫動。 李慕凡暗暗一嘆,轉望師、杜二人道:「二位,張大人想必不久就要到了,麻煩二位替我致個意,就說我有要事先走一步了。」 沒等師、杜二人說話,一拱手,騰身破空而去。 ▼第二十九章 在這深夜裏李慕凡憑他那身高絕所學,在內城連綿的屋面上奔馳了一圈,最後,他停身在一座不算太大的府第中最高的一處屋面上,靜靜地往下看。 腳下這府第中,一片黝黑也挺寧靜,不,後院還有一點燈光,那點燈光透自一座小樓的紗窗。 紗窗看不見人影,卻隱隱可聽見一男一女的浪笑聲。 李慕凡雙眉一揚,提氣騰身撲了過去,他輕捷地進入了小樓,眼前那間房房門緊閉著,促笑聲由裏面傳出來,如今聽來是更清晰了:「哎呀!心肝兒,你這身肉兒永遠是那麼白嫩……」 「算了吧,死鬼,少灌迷湯了,我這身子那及得上你的媚娘呀?她那股子勁兒……哎喲,死鬼,輕點兒,說,你心裏頭還想不想她呀!」 「心肝兒,好好地你提她幹什麼,她是個不能再爛的爛貨,怎麼能跟你比呀,嘖,嘖,你自己瞧瞧,你這……」 「別顧左右而言他,說你心裏是不是還在想她?」 「天地良心,心肝兒,我要是還想她,當初我何必……」 「那是當初,說如今。」 「如今怎麼了?」 「如今你想不想她?」 「不想。」 「什麼?」 「心肝兒,你這是,不想就是──不想還為什麼,真是,好了,心肝兒,別逗人了,也別辜負這大好良宵,咱們……」 「你怎麼老是這麼猴兒急呀,人已是你的了,還跑得了麼,饒得你就永遠餵不飽……」 「飽,嘿嘿心肝兒,我寧願脹死!」 「叭」地一聲脆響,接著那女的說道:「慢點,說正經的,那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哎呀,你說是那件事兒呀!」 「那件事?鰲拜垮了,你是聾了還是瞎了?」 「我不聾不瞎,鰲拜垮了,有什麼關係,你不瞧我仍然享受我的,樂我的,垮個小的,還有個大的,你怕什麼!」 「我怕,哼,鬼才怕,我是替你擔心,死鬼,你又來了……你就不知道好人心,我是個女人,我一旦什麼都不顧把一切都交給你了,就是你的人了,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孤零零的一個女人家怎麼辦?靠誰?」 「那好辦!死了這個嫁那個,反正是那回事兒,跟誰不一樣,心肝兒,別說了……哎喲,你怎麼不停手……」 「這是便宜,你剛才怎麼說,叫我嫁人,告訴你,我可不像你的那位媚娘,今天跟這個,明天跟那個……」 「好,好,好,你不像,你不像,行麼?心肝兒,說著玩兒,你怎麼當了真,死,你還話著,我那捨得死呀,我能忍受你躺在別人懷裏麼,那不行,要死我不先殺了你也得拖你一塊兒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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