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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金花娘道:「他奉命伺機佔領肅王府。」

  金大龍大吃一驚,道:「佔領肅王府?他們想幹什麼?」

  金花娘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低著頭賣命,人家要怎麼幹就怎麼幹。」

  金大龍笑了笑道:「聽你的口氣,似乎很懊悔。」

  金花娘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懊悔又有什麼用?」

  金大龍軒了軒眉,道:「如今你聽聽我的……對了,當年參與羅什古剎行兇的人,還有誰沒有朝過金頂?」

  金花娘道:「據我所知,他們都沒有朝過金頂,因為他們跟我一樣,都沒有接到那所謂權威無上的信符。」

  金大龍道:「沒有接收信符,卻接收了誤自己一生的武林帖。」

  金花娘愕然說道:「你這話……」

  金大龍淡然一笑,道:「你不明白麼?替人家弄錢,為人家賣命時,全是當年參與羅什古剎行兇的人,可是?」

  金花娘微頷螓首,道:「是的,事實上是這樣。」

  金大龍道:「而在上發號司令,驅策你們的,卻全是他們的人,對麼?」

  金花娘道:「對,確是這樣。」

  金大龍揚了揚眉,道:「如果我沒有料錯,當年傳發那張武材貼的人,該是那位逼迫群魔朝金頂,而至今尚不知是誰的那位神秘人物。」

  金花娘一怔,訝然說道:「這,這,這怎麼會……」

  金大龍道:「要不然他怎麼會知道當年誰派參與羅什古剎行兇?」

  金花娘沉吟了一下,道:「你這推測很有道理,只是……他為什麼要這樣……」

  金大龍淡然說道:「這該很明顯了,他想在武林中進行某種陰謀,但知道我不會不管,所以借你們的手除去我這個扎手又礙事的人,然後以這把柄威脅你們,他自己不發一兵一卒,就有人替他去強敵,有人助他實現陰謀,這一著既狠且毒更高明……」

  金花娘臉色倏變,猛一點頭,道:「對,該是這樣,該是這樣……」

  淒然搖頭苦笑,道:「我還有其他的人,這些一向自命不凡的人,到頭來卻糊裏糊塗地成了人家的工具,一旦償起命來,是我們,而坐享其成的,卻是他,真是可笑,可悲,可憐……」

  金大龍道:「你如今算是明白了。」

  金花娘道:「我不是說過麼,一失足成千古恨,明白了又如何?」

  金大龍淡然一笑,道:「你告訴我,當年參加羅什古剎行兇的,除了你、歐陰畏、賈嘯雲、古華、天一,還有誰?」

  金花娘遲疑了一下,道:「一瓢,他已經死了……」

  金大龍點了點頭,但他沒說話。因為一瓢有沒有死,只有他知道。

  金花娘接著說道:「其他的我不認識。」

  金大龍凝目說道:「你不認識?」

  金花娘點了點頭,道:「我說的是實話,我只知道三山五嶽,四海八荒的人都有,但我並不能個個都認識……」

  金大龍沒有接口。

  金花娘接著說道:「你想要知道那些人是誰,只有去問一個人。」

  金大龍道:「你說誰?」

  金花娘道:「那位神秘人物,他應該知道。」

  「說的是,」金大龍一笑點頭,道:「金花娘,我有件事至今想不通……」

  金花娘道:「什麼事?」

  金大龍道:「為什麼有些人的嗓音不像當年。」

  金花娘道:「那可能他們服了變音的藥物。」

  金大龍道:「有這可能麼?」

  金花娘道:「不然他的嗓音怎麼會變,以我看除了這一種可能外,不會再有第二種可能。」

  金大龍點頭沉吟了一下,抬眼說道:「那麼,為什麼有的人嗓音沒有變?」

  金花娘道:「那表示他們沒有服用變音藥物。」

  金大龍道:「為什麼有的人服用了,有的人沒有服用?」

  金花娘搖頭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金大龍微皺雙眉搖頭說道:「這件事不對,也耐人尋味。」

  金花娘道:「什麼事不對而耐人尋味。」

  金大龍搖頭說道:「沒什麼,金花娘,誰知道他們那幾處分壇的所在?」

  金花娘道:「那位王大戶該知道。」

  金大龍道:「他的確是一位分壇主麼?」

  金花娘道:「我騙你幹什麼,不信你可以去……」

  金大龍截口說道:「去哪裏?恐怕他早就溜掉了。」

  金花娘道:「那我就沒辦法證明……」

  金大龍道:「不需你證明什麼,沒有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金花娘忙道:「真的?」

  金大龍道:「我這個人向來說一句是一句。」

  金花娘道:「謝謝你,請你解開我的受制穴道好麼?」

  金大龍抬手出指連點,金花娘應指站起活動了一下胳膊腿,向著沈玉菁微一笑說道:「姑娘,這種夫婿,就是打著燈籠也挑不著,真是幾世修來,你可要抓牢了他,我走了!」

  話落,她快步行了出去。

  金大龍這時一指點了出去,金花娘機伶一顫,霍然回身,失聲說道:「慕容奇,你這是……」

  金大龍道:「我說過讓你保全滿頭青絲及一張花容月貌的臉,我是沒有再傷害,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該知足了。」

  金花娘神情一黯,沒再多說一句,低頭行了出去。

  沈玉菁及時說道:「奇,要不要送她……」

  金大龍尚未說話,金花娘已然說道:「謝謝姑娘,不用了,我從後門出去,會把門帶上的。」

  沈玉菁沒再說話,一直到了聽不見步履聲,她才搖頭嘆道:「看來人是作惡不得的。」

  金大龍沒有答理這句話,把燭臺放回桌子上,指了指身前的椅子,道:「玉菁,你坐下,替我想件事。」

  沈玉菁依言坐了下去,道:「什麼事要我幫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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