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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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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龍搖頭說道:「當初她沒有進來,進來的只是她身邊貼身女婢。」 金大龍道:「可是那甄世賈說……」 金老頭道:「大龍,當初進來的確不是她,話聲不對。」 金大龍皺眉說道:「別人不可能因此送您跟小龍,可是她絕不會再嫁!……她究竟是誰,這又是怎麼回……」 「事」字未出,他再次抬眼逼視金小龍道:「小龍,你說轎子停在哪兒?」 金小龍尚未說話。 金老頭突然說道:「大龍,你想幹什麼?」 金大龍道:「爹,我想去弄個清楚。」 金老頭道:「大龍,話聲不對。」 金大龍道:「可是除了她誰會……」 金老頭道:「你知道,她不會變的。」 金大龍笑得勉強,道:「爹,世間事變化很大,也許……」 金老頭道:「那你就不該去看。」 金大龍沒有說話。 金老頭道:「以咱們目前的情形,你能去麼?」 金大龍道:「爹,我不能去,也不該去。」 金老頭道:「那麼,別再去想它,把心放在正事上。」 金大龍應道:「是,爹。」 金老頭道:「一坏黃土埋俠骨,世上獨留斷腸人。憑這兩句,大龍,她絕不會是……」 金大龍道:「可是爹……」 金老頭苦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連我也糊塗,總之一句話,不想它了,咱們都把心放在正事上。」 金大龍低低答應了一聲。 金老頭沉默了一下,改口說道:「大龍,事情怎麼樣了?」 金大龍道:「您是問長安酒樓跟柳府事?」 金老頭點了點頭。 金大龍把事情經過及發現說了一遍。 聽畢,金老頭驚嘆道:「沒想到甄世賈竟會是天一……」 金大龍道:「你看天一是不是……」 金老頭道:「以諸多情形看,天一的確可疑。」 金大龍道:「您是指當日他出現在蘭州,可巧如今又改名換姓還了俗。」 金老頭點了點頭,沒開口。 金大龍道:「可是您說過,聲音不對。」 金老頭點頭說道:「那有可能是當年至今人的聲音有所改變……」 金大龍道:「爹,對一個成年人來說,這可能麼?」 金老頭道:「固然那不太可能,可是,大龍,眼前這件事……」 金大龍雙眉一揚,截口說道:「您是說,那女子該是她,但話聲卻不對?」 金老頭點頭說道:「是的,大龍,明明該是她,但話聲不對,這難道不是一個疑點?倘那女的真是她,她的話聲既能有所改變,天一為什麼不能?」 金大龍動容說道:「那麼你以為……」 金老頭道:「這先不談,對他當日出現蘭州事,他作何解?」 金大龍道:「他說他往歐陽畏那桃花堡中做客。」 金老頭道:「對改名換姓還俗一事呢?」 金大龍道:「他說他是受脅持,事非得已!」 金老頭道:「天一是道家有數高手之一,功力、輩分、聲望之高,誰能又誰敢脅持他。」 金大龍道:「他說是當年那神秘人物!」 金老頭神情一震,道:「當年那神秘物……大龍,你信麼?可能麼?」 金大龍道:「爹,有可能,但我並不太相信!」 金老頭沉吟說道:「不錯,大龍,假定他跟當年事無關……」 金大龍道:「您說咱們管不管?」 金老頭斷然搖頭說道:「不管!」 金大龍道:「那麼,假如他跟當年事有關,您說……」 金老頭沉重地道:「那……大龍,內情就複雜了,咱們也該極度地謹慎了。」 金大龍道:「怎麼說?爹。」 金老頭道:「你想想看,假如天一跟當年事有關,假如那轎中主子就是她,這情形……」 金大龍臉色一變,道:「爹,我明白,但假如天一跟當年事有關,那轎中女子就絕不可能是她!」 金老頭道:「按理,該這樣,無如,大龍,那轎中女子是她的可能性並不小……」 金大龍搖頭說道:「爹,我不以為有可能。」 金老頭道:「大龍,別這樣,你冷靜而客觀地看!」 金大龍默然未語,但他旋又說道:「爹,我承認,這內情的確複雜。」 「不錯!」金老頭點頭說道:「倘咱們那兩個假設都對,她跟天一怎會成為一路?」 金大龍道:「就算這兩個假設都不對,她跟天一成為一路也不能忽視!」 金老頭道:「是的,大龍,是這麼說……」 金大龍道:「可是那話聲……」 金老頭淡然說道:「如今想想並非不能,世上不乏改變嗓音的藥物。」 金大龍雙目微睜,道:「爹,那麼咱們就不能管不管!」 金老頭道:「我這只是假設,一切猶待求證。」 金大龍默然未語。 金老頭卻「哼」地一聲又道:「天一飛升之說虛而不實,一瓢圓寂之說也該假而不真。」 金小龍突然說道:「爹,還有個猛霸王古華。」 金老頭點頭說道:「是的,小龍。」 金大龍忽地站了起來,道:「爹,我要出去一趟。」 金老頭仰臉說道:「大龍,你是要……」 金大龍道:「爹,我去求證去。」 金老頭搖頭說道:「恐怕他們已不在。」 金大龍揚眉說道:「他們走不了多遠的,其實,哪怕是天涯海角。」 金老頭沉吟了一下,道:「你去吧。只記住,小心、謹慎。」 金大龍應了一聲,轉注金小龍忙站起,道:「小龍,爹如再有差錯,我唯你是問。」 長兄比父,其威懾人,金小龍忙站起,道:「大哥,你放心,若再有差錯,您找我就是。」 金大龍沒有說話,轉身行了出去。 *** 長安城外,有座著名的古跡,即歷史上所說的灞橋折柳的灞橋,此橋和洛陽的天津橋,汕頭外江的湘子橋,河北的趙家橋,均為古代著名的大橋。 灞橋,據推測建於漢代,樑墩都是青石砌成,王莽篡漢,更名為長宇橋,兩端各立有牌坊,分書:西通關隴,東接崤函。是一個古時軍事要道。 漢高祖入關後,進兵咸陽,滅胡亥而後回兵灞上,即在此地。 又漢明帝送別王昭君,京中送客,均在此作東門餞,折柳話別,有名的李白詩句:春風知別苦,不遣柳條青。和北方的長亭餞別,是一種特有的風俗。 也許是東門之餞的流傳,不知始於何時,灞橋一帶酒肆茶座林立,招牌高懸,酒旗兒高挑,迎風招展,人在老遠便能看得見。 艷陽下,官道上行人稀少,本難怪,這麼大的太陽,這麼大的風塵,誰非在這時候趕路不可。 而這時候那些酒肆茶座裏卻賣上五六成座。 在這灞橋的西頭,那成行的酒肆茶座之前,停放著兩頂華麗的軟轎,轎簾垂著,看不見一個人影。 那兩家酒肆裏,一家是鬢影釵光,幽香浮動,看不見一個男人,隔壁一家座上五成,卻不聞一絲聲息。 寢不言,食不語,這些人很有規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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