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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金大龍笑道:「假如他能,我還有工夫管別人的閒事麼?」

  公孫龍遲疑了一下,道:「在我看,他仍是個可怕而難鬥的人物!」

  金大龍笑了笑,道:「好吧,你閣下可得替我保密一二。」

  公孫龍毅然點頭,道:「只為二位老人家及姑娘,我死都願意。」

  金大龍微微一笑,附耳對公孫龍低低說了幾句。

  公孫龍神情猛地一震,駭然凝住,道:「我不信!」

  金大龍雙手一攤,笑道:「我說了實話,你不信若之奈何!」

  公孫龍道:「你可願證明……」

  金大龍沒說話,伸出右手,單掌一抬向公孫龍面前伸出,只見十隻掌影飄動著罩向公孫龍。

  公孫龍大駭,霍地站起,失聲說道:「飄零掌,你果然是……」

  金大龍一擺手,笑道:「相信了就好,別往下說了!」

  公孫龍果然閉上了嘴,雙目凝注,一眨不眨,半晌,突然搖頭說道:「不對,不對,他不該是這個樣子……」

  金大龍淡淡一笑,道:「那麼,你說,他該是什麼樣子?」

  公孫龍道:「他該是兩眼已瞎,容顏已毀,身上還……」

  金大龍截口說道:「肋下一劍貫穿。」

  公孫龍點頭說道:「不錯!」

  金大龍微微一笑,道:「你要不要我解開衣衫給你看看?」

  公孫龍一怔,旋即說道:「可是這雙眼與容顏……」

  金大龍道:「但識得獨門飄零掌,你還猶豫什麼,至於雙眼與這容顏,你慢慢就會知道的。」

  公孫龍機伶暴顫,默然不語。

  金大龍一擺手,笑道:「閣下,請坐下談。」

  公孫龍愣愣地往下坐,一面卻搖頭喃喃自語:「這真令人難信,這真令人難信!」

  金大龍截口說道:「什麼事使閣下難信。」

  公孫龍道:「那有兩點,一是這雙眼與容顏,二是……要以他的性情跟當年的作為,他不會伸手管人……」

  金大龍一笑,說道:「閣下,天塌一角女媧尚能煉石補之,何況這區區雙眼及容顏,至於後者,閣下,那是當年,如今他的性情……」

  話鋒忽頓,目中飛閃寒芒,震聲接道:「閣下,你怎知他兩眼已瞎,容顏已毀?」

  公孫龍道:「聽人說的,怎麼?難道……」

  金大龍截口說道:「聽誰說的?」

  公孫龍道:「聽鐵大說的,有一次……」

  金大龍急道:「就是那鐵羅漢的鐵大?」

  公孫龍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他,有什麼不對的?」

  金大龍倏斂威態,搖頭淡然而笑,道:「沒什麼,我只是隨口問問,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公孫龍狐疑地望了金大龍一眼,道:「有一次他喝多了酒,無意中說出來的……」

  金大龍忙道:「他還說了些什麼?」

  公孫龍搖頭道:「他還沒有往下說,就被井立命人架走了。」

  金大龍雙眉一揚道:「被井立架走了……」

  一頓接道:「事後你沒有問過他麼?」

  公孫龍搖頭說道:「問是問過,只是他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酒後說過什麼。」

  金大龍略一沉吟,點頭說道:「好,這件事到此打住,你我還是談正經大事吧,如今該可以說了,漆雕二位究竟是……」

  公孫龍目光一凝,道:「我還想弄清楚……」

  金大龍截口說道:「如今別問我,問我我也不會說,剛才不是說過麼,你既識獨門飄零掌,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公孫龍默然不語,旋即,他猛然一陣激動,霍地站起道:「局主,這件事也只有您能伸手了,二位老人家跟姑娘,也只有您能救,大恩不敢言謝,請先受公孫龍一拜。」

  他話聲方落,金大龍右掌已攫上他左臂,道:「閣下,等辦好了事再拜不遲。」

  硬把他拖著坐下,堂堂奪命煞,竟然分毫掙扎不得。

  他坐定,金大龍鬆了手,笑道:「閣下,別耽誤時間了,說吧!」

  公孫龍一嘆說道:「我遵命就是,局主,我先說明,名義上,這家賭場是二位老人家開的,實際上後臺老闆是甄百萬……」

  金大龍道:「我沒有料錯,他究竟是何人?」

  公孫龍搖頭說道:「不知道,至今只知道他姓甄名世賈,世代商賈,是長安城雄據一方的豪富,也是遠近知名的巨紳。」

  金大龍道:「我不以為以聾啞雙殘的身分,會聽命……」

  公孫龍一嘆說道:「此中內情複雜,他二位有很大的隱衷。」

  公孫龍道:「這個我想像得出,適才也聽見不少,但究竟是……」

  公孫龍長長吁了一口氣,截口說道:「事要從多年前說起,局主可記得當年黑道武林朝金頂,人人咬指血書立誓之事麼?」

  金大龍點頭說道:「我知道,那是因為當年武林中出一功力極其高絕,行事極其陰狠毒辣的神秘人物,他以一種詭異奇絕手法,使得黑道武林人人降服,是年七月十五夜登金頂朝拜於他,並人人血書立誓,俯首聽命,任他驅策,及至我聞訊趕到時,金頂已然空蕩寂靜,不見人影,但我又苦於不知朝金頂的都是誰,所以也無法找人追問詳情……」

  公孫龍嘆道:「事實確是如此,二位老人家就是黑道武林朝金頂行列中的一對,那神秘人物確有他驚人之能,以二位老人家的身分聲威,竟然震懾畏懼,不敢不俯首聽命……」

  金大龍道:「你說下去。」

  公孫龍道:「當年,朝金頂之夜,除了血書立誓,俯首聽命外,聽二位老人家返來後說,那人並出示一信符,聲言只要朝金頂之人在世一天,一旦見著那信符,就得立即放下一切,俯首聽命任他驅策,而事隔多年後,二位老人家在家中突然發現這塊信符,信符下並壓一信箋,那等於一紙令諭,著他二位立即前來長安聽候差遣,於是,二位老人家帶著姑娘跟我就連夜趕來長安……」

  金大龍揚眉說道:「敢莫那甄百萬就是……」

  公孫龍搖頭說道:「只怕不是,二位老人家到了長安之後,一住三月,毫無一絲風吹草動,是既未再見指示,也未再見那信符出現,就在這時候,姑娘不幸罹病,二位老人家為她延醫治病,不料從此為他人所制,永遠不得脫身……」

  金大龍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公孫龍道:「姑娘的病好了,但卻又得了一種怪病,三日發作一次,痛苦難當,所以每隔三日必得服藥一次……」

  金大龍道:「我明白了,那鐵羅漢適才給嫣紅姑娘的,就是那藥物。」

  公孫龍點頭說道:「是的,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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