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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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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龍向著金小龍遞過一個眼色,道:「小龍,先回去對爹說一聲,就說我跟衛、申二位老英雄一路談談,馬上就回去。」 金小龍會意,應了一聲,向衛、申二人打了招呼,先得快步而去,望著那英武背影,申一鳴搖頭嘆道:「長江後浪推前浪,英雄豪傑出少年,金老弟,令弟一身武學放眼天下恐怕很難找到幾個對手。」 金大龍笑道:「那是申老英雄誇讚,其實,申老英雄走眼了。」 申一鳴道:「老朽這雙老眼不花……」 金大龍笑道:「恐怕申老英雄還不知道,舍弟那身武學,是我教的。」 申一鳴一點頭道:「那是……」 金大龍飛快接著道:「半瓶子的水。」 申一鳴、衛振東倏然失笑,齊道:「金老弟過謙了。」 說話間已出了街口,雙龍鏢局與威遠、武揚兩家鏢位置本成鼎足,實際上就該在此分手。 而,金大龍道:「二位可願到寒舍坐坐去?」 衛、申二人搖了頭,忙道:「天色不早,不敢打擾,異日再來拜望。」 金大龍笑了笑,道:「那麼我陪二位走一段。」 這,衛、申二人未辭拒。 行走間,衛振東忽一皺眉,道:「金老弟為何獨選上鏢局這一行?」 金大龍聳肩攤手笑道:「一介武夫,手難握管拔毫,還能幹什麼?難道衛老英雄認為保鏢這一行有什麼不好?」 衛振東搖頭說道:「那倒不是,而是……這碗飯並不好吃。」 金大龍淡然笑道:「尤其在長安城!」 衛振東為之一驚,金大龍飛快接道:「其實,我輩武林人過的本是刀口舐血生涯,再說,行行也都有一本難唸的苦經,二位以為然否?」 衛振東神色微鬆,搖頭說道:「那也該叫封刀退隱,老朽跟申老弟都有打算。」 金大龍「哦」地一聲,轉望申一鳴,道:「申老,是麼?」 申一鳴老臉上浮起一絲勉強笑意,點頭說道:「是的,金老弟!」 金大龍呆了一呆,道:「這麼說,不久之後這長安城裏就只剩一家雙龍鏢局了?」 申一鳴道:「難說,但願如此!」 金大龍訝然說道:「申老,這話怎麼說?」 申一鳴道:「也許過不了多久,金老弟會發現這碗飯確不好吃而改行……」 金大龍笑道:「申老,我不怕這碗飯不好吃!」 申一鳴笑了笑,道:「也許金老弟魄力過人,能力高超,不但能維持貴局開設下去,而且能使之達於鼎盛,不過……倘金老弟願意聽老朽一句,老朽還是奉勸金老弟及時改行轉營他業。」 金大龍道:「多謝申老,可是,申老,我已經接了兩宗生意……」 申一鳴道:「假如可能的話,金老弟最好連這兩宗生意也退掉。」 金大龍愕然說道:「申老,那為什麼?我這鏢局今天甫自開張……」 申一鳴道:「金老弟,非老朽不通世故,在金老弟鏢局甫開張之日說不吉利的喪氣話,而是一旦賠起來……」 金大龍道:「申老,難道非賠不可麼?」 申一鳴淡淡說道:「金老弟,實際上,在長安,這一行十次有九次賠。」 金大龍訝然說道:「這倒是奇聞奇事……」 申一鳴道:「在外地也許,在長安卻是屢見不鮮。」 金大龍道:「那麼二位早該……」 申一鳴道:「老朽二人各有一身未償清的債務,不得不……」 金大龍道:「倘十有九次賠這債不是越拖越深麼?」 衛、申二人臉色一變,申一鳴嘆道:「金老弟,實際上確是如此!」 金大龍道:「明知不可為而硬為之,二位令我糊塗。」 申一鳴淡然笑道:「便連老朽二人也糊塗。」 金大龍沉默了一下,突然說道:「我看二位似乎都有不可告人的隱衷!」 衛、申二人一震,衛振東忙道:「沒什麼,唯一的隱衷,該是那還不清的債……」 金大龍淡淡一笑,道:「衛老是指賠那賈百變事?」 衛振東一驚,忙道:「這,金老弟怎麼知道?」 金大龍淡笑說道:「我是聽人說的,申老又是指的什麼?」 申一鳴嘆道:「生子不肖,終日揮霍無度……」 金大龍笑道:「該是罪在長安酒樓上那位唱歌人兒了。」 申一鳴目光一凝,震驚說道:「這,金老弟也知道?」 金大龍點了點頭,沒說話。 申一鳴老臉抽搐,嘆道:「可見那畜生是如何地聲名狼藉了,申一鳴教子無方,老來留孽,異日何顏見地下列祖列宗……」 金大龍道:「申老,年輕人都有一段荒唐事的。」 申一鳴搖頭說道:「金老弟哪裏知道,老朽祖上遺留下來的家產能有幾何?都被他揮霍盡淨了,另外他還有一身賭債。」 金大龍道:「怎麼,還有一身賭債?」 申一鳴點頭說道:「正是,金老弟,酒色與這個『賭』字是離不開的。」 金大龍沉吟了一下,道:「年輕人未免太……」 改口接問道:「申老,長安城中有賭場麼?」 申一鳴道:「比別處少,只有一家,可也夠了。」 金大龍搖頭說道:「古來多少人沉醉於賭局中,結果弄得傾家蕩產,身敗名裂,到頭來悔恨無及,走上了絕路。」 申一鳴道:「那畜生也差不多了。」 金大龍道:「難道申老管不了他?」 申一鳴羞愧嘆道:「說來也怪老朽,他娘死得早,老朽也僅此一子,由小至大不免過於嬌寵縱慣,再加上他交的那些朋友……」 搖搖頭,接道:「如今再管教,是太遲了。」 金大龍道:「申老,那家賭場是誰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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