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獨孤紅 > 響馬 | 上页 下页
一五七


  費獨行道:「別把姓費的當傻子、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挑了你們的『北京』分壇就跟要債一樣,是理所當然的事。」

  黑衣人陰陰一笑道:「可是你現在欠的更多,還的也要更多。」

  費獨行道:「當初你們欠我的,如今我要了回來,應該是扯平了!」

  黑衣人微一搖頭道:「可是我們不這麼想,我們只認為是你欠了我們一大筆賬。」

  費獨行道:「這麼說你們是不講理了?」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江湖上是個講理的地方麼?跟你們這種狗腿子還用得著講理?姓費的!你人在矮簷下,還能不低頭麼?」

  費獨行伸出了手道:「你帶的信呢,拿來?」

  黑衣人道:「我帶的是口信!」

  費獨行收回了手,道:「那就說。」

  黑衣人道:「你想不想贖票?」

  費獨行道:「你多此一問!」

  黑衣人道:「想贖票你就得付出些代價。」

  費獨行道:「那容易,你們要多少錢?」

  黑衣人微一搖頭道:「我們不要錢,我們要那根『紫玉釵』跟那對『水晶圖』!」

  費獨行「哦」地一聲,淡然笑道:「對了!這原是你們想了多少年的東西,我到什麼地方去贖票呢?」

  黑衣人道:「明天這時候你到這兒來,自會有人帶你去贖票,聽清楚了,你來!你一個人來,要是讓我們多看見一個人,要別怪我們撕票!」

  費獨行道:「這個你放心,江湖上我走了多少年了,不會不知道利害!」

  黑衣人道:「那就好!」轉身要走!

  費獨行道:「慢著!」

  黑衣人轉了回來道:「你還有什麼事?」

  費獨行道:「你也給我帶句話回去,我要的是活人,而且要毫髮無傷,要不然的話,你們這些來京的人,一個也走不掉。」

  黑衣人倏然一笑道:「怪嚇人的!你放心,一行有一行的規矩,這個我們懂,你再聽我一句,別想跟蹤我,肉票不在我去的地方,你要是不信,或者想逼我們撕票,你可以試試,言盡於此,告辭了!」

  他轉身行去!很快地隱入了暗影裡!

  費獨行沒多停留,轉身也走了!

  ***

  夜已深,人已靜,費獨行踏進了「中堂府」,他剛進門,迎面匆匆來了杜毅,他道:「這麼晚了上哪兒去?」

  杜毅一怔抬頭:「喲!怎麼這麼巧,我正要找你去!你怎麼回來了?」

  費獨行道:「我知道你要找我,不敢勞動你的大駕,所以就回來了!」

  杜毅一怔說道:「怎麼說,你知道?」

  費獨行道:「跟你開玩笑的,我又不是大羅金仙,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杜毅道:「中堂有事找你!」

  費獨行微微一愕道:「這麼晚了,什麼事兒?」

  杜毅搖頭道:「不清楚!不過一定是要緊的事兒,要不然中堂不會在這時候找你,再說他又不是不知道這時候你在幹什麼?」

  費獨行道:「中堂在哪兒,在小樓上?」

  杜毅道:「不!在書房裡。」

  費獨行說了聲:「走!」兩個人並肩往裡行去!

  杜毅道:「這時候你跑回來幹什麼?這時候你應該是左擁右抱地躺在香噴噴、軟綿綿、能淹死人的肉堆裡。」

  費獨行道:「我怕油膩,回來沖碗冰糖水!」

  杜毅忍不住大笑說道:「對!冰糖水刮油膩。」

  費獨行滿臉的笑帶著逗,一句話把杜毅的問話岔了過去,可是他一顆心卻為白雲芳揪得緊緊的。兩個人並肩快步,很快地便到了和珅的書房門口,只見燈光外透,附近佈滿了護衛!

  兩個人一到,杜毅便對門口一名護衛道:「稟報中堂一聲,費獨行回來了!」

  那名護衛答應一聲進了書房,隨聽和珅在裡頭詫聲說道:「怎麼這麼快?叫他進來!」

  那名護衛出來了,費獨行沒等他說話便逕自行了進去。

  書房裡只和珅一個人,背著手來回踱步,像是有什麼心事。

  費獨行過去一躬身道:「您找我?」

  和珅停步望著他道:「怎麼這麼快,杜毅他會飛不成?」

  費獨行含笑道:「可巧我回來有點兒事兒,我是在門口碰見他的。」

  和珅道:「我說嘛,過來,我有話問你!」

  他走到書桌後坐下,費獨行跟到了書桌前。

  和珅一抬眼道:「你真叫費獨行?」

  費獨行心頭一震,道:「姚師爺稟報您了?」

  和珅微怔說道:「姚朋知道?」

  費獨行也一怔,道:「不是姚師爺稟報您的?」

  和珅輕輕一拍桌子道:「混帳東西!他怎麼沒讓我知道一下!」

  當然!這並不是責怪姚朋,「和中堂府」這些護衛出身都有問題,和珅絕不會不知道,姚師爺也絕不敢瞞他。

  費獨行說完了話,心裡正在琢磨這是誰告訴和珅的,和珅拉開抽屜取出一張公文,是刑部的公文,往桌上一放,道:「你看看!」

  費獨行沒拿,一看是刑部的公文,他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道:「不敢再瞞中堂!我就是犯案纍纍,殺人越獄的費慕書!」

  和珅道:「我知道這是誰搗的鬼,除了那位自以為了不起的訥郡王就沒別人,要不然,刑部那些人沒這麼大膽!」

  費獨行馬上明白了,道:「我知道我得罪了鈉王爺,他讓我離開中堂府,我沒聽他的。」

  和珅道倏然一笑點頭說道:「我就猜著了是這麼回事兒,這不是頭一回了,反正見我這兒有好樣兒的他就不舒服,他是專跟我作對,可惜我的人沒一個聽他的,這一點我感到很安慰!」

  費獨行道:「這件事……」


虚阁网(Xuges.com)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