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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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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奇再也沒想到不第秀才三個在這節骨眼兒不顧他了,剛一怔,背後那低沉話聲響起:「軒轅奇,你真交了幾個好朋友。」 軒轅奇只覺心口一悶,眼前一黑,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他不知道他已離地飛起撞向了左邊的申不耕,他不知道他的活招牌已離地飛起撞向了右邊的余百治,當然他也不知道他身後那人已閃身迎向了正對面的顏如玉。 費獨行這一著運用得相當高明,等到申不耕避開了軒轅奇,余百治避開了軒轅奇的活招牌,他已把顏如玉一掌震退,到了大姑娘身邊。 顏如玉、申不耕、余百治一怔之後臉上都變了色。 申不耕咳了兩聲道:「你的身手不錯啊,報個萬兒聽聽。」 費獨行道:「當初軒轅奇問過我,我那時候正走霉運,把姓名給忘了,現在我交了好運又想起來了,告訴你們也不要緊,反正你們四個今兒個都得躺在這西城根兒,費慕書,聽說過麼?」 申不耕、余百治、顏如玉臉色大變,腳下不由往後退了一步,齊聲說道:「原來是你。」 費獨行道:「不錯,是我。當初在老龍河畔我不知道這位是嚴姑娘,要不然軒轅奇絕走不了,不過當初他走了也好,他要不走不會把你三個全勾來,我不妨告訴你們,嚴姑娘的尊人,前濟南知府嚴大人是我的恩人,那對水晶圖跟那根紫玉釵也是我送給嚴大人的,我沒想到你們會為水晶圖跟紫玉釵殺害了嚴大人一家十幾口,我不殺伯仁,伯仁卻由我而死,這個禍害等於是我為嚴大人惹來的,不殺你們無以慰嚴大人一家十幾口於地下,也難以消除我心中的愧疚,言盡於此,你們納命來吧。」 伸手向嚴淑嫻道:「姑娘的長劍請借我一用。」 嚴淑嫻道:「不,你是個怎麼樣的人我十分清楚,你不欠我嚴家什麼,嚴家的血海大仇我要自己報。」 顏如玉陰陰一笑道:「聽見了麼?人家不願讓你逞強出頭,今晚上是誰躺在這兒還很難說呢!」 他抬手從筆囊中拔出那根百煉精鋼的巨筆,順手點了過來。 嚴淑嫻冷叱一聲,揮手出劍迎了過去。 費獨行劈手一把奪過嚴淑嫻手中的長劍,順勢逆向顏如玉的巨筆。 同樣一把長劍,到了費獨行手裡威力又自不同,「噹」地一聲,顏如玉的巨筆被震得斜斜向上揚去。 費獨行跟著又是一劍,「噗!」顏如玉右肩上衣破肉綻掛了彩,嚇得他連忙抽身後退。 申不耕、余百治站在一旁,遲疑著一時沒出手。 顏如玉鐵青著臉冷笑說道:「你們兩個別忘了,咱三個害的是同一樣的病,要想治好這種病,只有全力一拼。」 申不耕向著余百治一點頭,道:「郎中,秀才說的是。」 他向著費獨行送出了旱煙袋,直點費獨行心口,一出手就是辣著。 要命郎中余百治探手從他藥箱裡摸出採藥用的鋼鏟,帶著一股勁風掃向費獨行下盤。 費獨行抖劍出腿,劍削申不耕的旱煙袋,腳踢余百治的鋼鏟。 他一招兩式分攻申不耕跟余百治,顏如玉看準了這機會,陰陰一笑,閃身欺到,巨筆帶著一股銳風點向費獨行右助。 他點的是地方,費獨行右肋下是個大漏洞。 他可不知道費獨行早就防著他了,故意露出個破綻引他上鉤。 只見費獨行身軀一旋,長劍捨了申不耕的旱煙袋,靈蛇也似地帶著逼人的寒意,直捲顏如玉的右肋。 顏如玉一驚沉筆,費獨行劍尖忽然上揚,直點顏如玉的咽喉。 顏如玉大驚,仰臉揚筆,點向費獨行腕脈。 費獨行不閃不躲,冷哼一聲長劍由上劃下,變招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只聽顏如玉慘叫一聲,由胸膛到小腹一裂為二,血雨狂噴,肚腸外流,一晃便爬了下去。 嚴淑嫻連忙抬手摀住了臉。 費獨行這一陣幾招一氣呵成,快捷如電。顏如玉劍下斷魂,余百治、申不耕齊為之一驚,就這麼一怔神間,費獨行掌中長劍已自申不耕頷下劃過,又一股血箭狂噴,申不耕連吭都沒吭一聲便倒下去。 余百治魂飛魄散,抽身暴退,轉身便跑。 費獨行沒追他,抖手把長劍扔了出去,只見長劍長虹也似的,其快如電,一閃便沒入了余百治的後心。余百治慘叫一聲,身軀前衝,爬了下去。他的身軀並沒有往前滾翻,那是因為他被長劍釘在了地下。 舉手投足間,風塵八怪去了三個,一半固然因為費獨行武功高絕,另一半也因為他佔了個快字。尤其他出其不意制住了軒轅奇,來了個先聲奪人。 長劍的劍把兒還在抖。 費獨行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姑娘,事情過去了。」 嚴淑嫻緩慢地垂下了玉手,蒼白的嬌靨泛著微紅道:「長這麼大,我還沒見過這麼慘……」 「姑娘。」費獨行道:「他們殺害姑娘一家十幾口,那情景不比現在強多少。」 嚴淑嫻陡然揚了螓首道:「謝謝你代我報了仇。」 費獨行微一搖頭道:「姑娘的仇還沒報,只能說我代姑娘殺了幾個受人指使的兇手。」 嚴淑嫻聽得一怔道:「你是說……」 費獨行道:「姑娘沒聽他們說,他們是受了人的控制麼?」於是他把暗中跟蹤四怪的經過說了一遍。 嚴淑嫻聽直了眼,道:「有這種事,你可知道那個蒙面人是誰?」 費獨行搖頭說道:「目下我還不知道。」 嚴淑嫻急了,道:「那,那你為什麼不留個活口問問?」 費獨行道:「姑娘請跟我來。」逐步行向丈餘外的軒轅奇。 嚴淑嫻不明白他要幹什麼,遲疑了一下跟了過去。 到了軒轅奇身邊,費獨行照著軒轅奇腰眼上就是一腳。 軒轅奇身子一翻,人醒了過來,一見費獨行站在眼前,他一驚就要往起竄。 費獨行比他快,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道:「軒轅奇,你先四下看看。」 軒轅奇眼珠子四下一轉,臉馬上白了,白得似紙似的,急道:「費慕書,我跟你……」 費獨行道:「不用多說,說什麼我都聽不進去,告訴我,你四個剛才在那座空廟裡見的那蒙面人是誰?」 軒轅奇一驚道:「你一直跟著我四個?」 費獨行道:「你看見了我,仇人見面,理應分外眼紅,而你卻沒惹我,足見你四個有比我還重要的事,你四個的名號排列在白道之中,骨子裡卻沒幹一件好事。我清楚你四個的為人,我豈能不聞不問?於是我就跟在你四個之後出了那飯莊子,事實上,這一趟我並沒有跟錯。」 軒轅奇靜靜聽畢,嘆了口氣道:「還是你行,我就怕你會來這一著,所以一邊走一邊往後看,居然沒看見你……」頓了頓道:「我不知道那蒙面人是誰。」 費獨行腳下微一用力。 軒轅奇身子一挺忙道:「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個秘密組織的使者。」 費獨行道:「你不知道那是個什麼組織?」 軒轅奇道:「我真不知道,有半句假話叫我遭天打雷劈。」 費獨行道:「那麼,他們在你四個身上下了什麼禁制?這你總該知道吧?」 軒轅奇道:「這我知道,那是一種不知名的毒,每隔三十天發作一次,發時,那個罪可不是人能忍受的,非得吃他們一顆藥不可。」 費獨行道:「你們是什麼時候受他們控制的?」 軒轅奇神色一黯道:「算算總有三年多了。」 費獨行道:「那是在你夜入嚴家殺人越貨之前,是不是?」 軒轅奇道:「是的,我四個也是不得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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