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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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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毅看见他两眼红红的,一咧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睡不好,也难怪,都是中堂害人,要是我也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费独行往被子上拍了一巴掌道:“别逗了!快起来吧。” 杜毅道:“起来?干吗?” 费独行道:“有笔稳赚的生意给你做,你做不做,你要不愿做我找别人去!” 杜毅掀被子一骨碌爬了起来,道:“我的爷!别吓人了,我这不起来了么?” 抓过衣裳往身上一技,道:“什么生意?” 费独行沉声道:“我先告诉你,白总领班让人弄去了!” 杜毅两眼一睁道:“怎么说?总领班……” 费独行道:“小声点儿!” 杜毅忙压低了话声道:“总领班让人弄去了,这是谁胆上长了毛,什么时候的事儿?” 费独行道:“教匪!昨儿晚上。” 杜毅脸色一变,脱口叫了一声:“教匪!” 费独行把昨夜的事儿告诉了杜毅,还带上别业里的事儿,而且也全扣在教匪头上! 杜毅听得掉了舌头:“乖乖!好大的胆子啊,耗子舔猫鼻梁骨,寿星公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看样子这趟他们来的人不少!” 费独行道:“要少我一个人就对付了,还找你这个帮手,怎么样?说句话,愿不愿干?” “愿不愿干?”杜毅叫着:“我求都怕求不着,别说上回赚了一笔,就是没赚我也会跟着你走,我的爷,我不跟你走跟谁走,中堂那儿……” 费独行道:“我做事向来稳扎稳打,报过备了,中堂说这件事办成了,咱们就又给他露脸了,他是重重有赏。” 杜毅一拍屁股蹦了三尺高,道:“那,我的爷,我怎么干?您吩咐吧!” 费独行笑笑道:“容易!现在穿好衣裳跟我出去一趟。” “行!”杜毅一点头道:“就是上刀山,我也去!你等等。” 他匆匆忙忙地穿好了衣裳,胡乱擦了把脸,被子没迭就跟费独行走了。 *** 入夜! 就是昨夜费独行跟那黑衣人见面的时候! 费独行一个人到了跟那黑衣人见面的地儿。 没看见那该来的,却看见个不该来的! 那是个挑挑儿的小贩,挑儿上有盏豆大的灯,穿身粗布衣裤,一顶破帽压得低低的,非走近看不清楚他的脸! 费独行看了看他,想了想,然后就走了过去道:“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那小贩连头都没始:“做的就是这一晚上的生意,有你这一个主顾就够了,不希望多。” 费独行道:“人在矮檐下,焉能不低头,我这个人一向很识时务。” 那小贩点头道:“那你就往西去吧!二十丈外有人等你!” 费独行转身就走,笔直往西! 那小贩还在那儿,没动。 到了二十丈外,黑忽忽的一片,什么也没看见,却听见一个话声传了过来道:“你要是姓费,就请这边儿来!” 费独行抬眼一瞥,身左不远处一片树林前站着个黑影,他迈步走了过去,到近前看,那是个粗壮黑衣人! 那粗壮黑衣人上前一打量他道:“你姓费?” 费独行道:“我过来了,是不?” 那粗壮黑衣人一点头,道:“说得是,东西带来了么?” 费独行道:“我要把人赎回去,是不?可是我不见兔子不撒鹰。” 那粗壮黑衣人道:“没人让你不见兔子撒鹰,跟我来吧!” 他转身进了那片树林子! 费独行连犹豫都没犹豫就跟了进去! 他不相信教匪会派这么一个人对付他。 再说!像这样的十个八个他也不在乎。 那粗壮黑衣人在前带路,穿过了树林子,眼前一大片水,是“什剎海”,岸边停着一艘小船,那粗壮黑衣人一脚跨了上去,道:“上来吧!” 费独行跟着上了小船。 那粗壮黑衣人道:“坐下,坐稳了!” 抓起桨就划,直往中间划去! 费独行道:“可惜今儿晚上没月亮。” 那粗壮黑衣人道:“月黑风高才是好时候。” 费独行道:“你们喜欢月黑风高,我不喜欢,没有月亮就没有诗情画意。” 那粗壮黑衣人道:“你不像是来赎票的。” 费独行道:“你看我像干什么来的?” 那粗壮黑衣人道:“你倒像是来逛什剎海的。” 费独行笑笑道:“逛‘什剎海’我不会挑这没有月亮的晚上,我总不能哭丧着脸吧,哭丧着脸你们也不会分文不要的把人还给我,是不?” 那粗壮黑衣人点点头道:“倒也挺有道理的,你会水么?” 费独行道:“凑合!不精,不过这当儿要是翻了船,淹死的是你不是我,不信你可以试试。” 那粗壮黑衣人道:“我倒真想试试,可惜上头没交代我这么干。” 费独行道:“是么?那真是可惜。” 那粗壮黑衣人没再说话,他操舟的手法很熟练,完全像个老手,小船很平稳地划过什剎海中央水面,直往对岸划去! 费独行道:“常言道南船北马,你不是北六省地面上的吧?” 那粗壮黑衣人道:“你没看错!我是江南人。” 费独行道:“倒是南人北相啊?” 那粗壮黑衣人没吭气儿。 小船挺快的,没一会儿便到了岸,那粗壮黑衣人抬手一指,道:“一直走过去,自有人接你。” 费独行跳上岸往前行去!走没多远,他看见一辆马车,车旁站着个人,一身黑衣戴一顶大帽,帽沿压得低低的,只听他道:“姓费的朋友么?” 费独行道:“错不了的,也只我一个人,你们干什么费这么大事?” 说话间他已行近马车。 那大帽黑衣人当即跳上车辕道:“既然没错就请上车吧!” 费独行上了马车,那大帽黑衣人抖缰挥鞭赶动马车驰去! 费独行道:“有船有车,这一趟倒是挺舒服的。” 只听那大帽黑衣人道:“费爷不认识我了吧?” 费独行听得一怔,道:“尊驾是……” 那大帽黑衣人道:“费爷忘了您曾救过的‘快马’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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