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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费独行淡然一笑道:“看来总领班是信不过属下,属下有几个脑袋敢蒙骗总领班?”

  白云芳笑笑说道:“别人只有一个脑袋,你有几个我就不知道了。”

  她站了起来,道:“别让人说我这个总领班不知道体恤人,这么晚了还一个劲儿的啰嗦,一天下来你也够累的了,你歇着吧!”

  费独行跟着站起来,道:“总领班不再坐会儿了?”

  白云芳目光一凝道:“这是客套还是真的?你真希望我多坐会儿?告诉你,我这个人可是实心眼儿啊!你要再留我,说不定今儿晚上我就不走了。”

  费独行淡然一笑道:“总领班要愿意留在这儿,是我这个做下属的荣幸。”

  白云芳伸根水葱般玉指在他胸前点了点道:“得了吧,我的大领班,当我真是那么不识趣个人?睡吧,睡着了做个含笑的梦。”

  她走了,姿态美得动人,给费独行屋里留下一片醉人的香气。

  这是费独行,换个人还真睡不着。

  费独行缓缓坐了下去,眼望着灯焰直发愣。

  突然,他像听见了什么,他凝神听了一下,挺身站了起来。

  他迈步要往外去。可是刚迈出一步他又停了下来,想了想之后,他抬手熄了灯,上了床。

  ***

  第二天一大早,拍门声把费独行吵醒了,他睁眼便问:“谁呀?”

  只听外头响起个没听过的话声:“费爷,是小的,总领班跟前当差的。”

  费独行躺着没动,道:“有什么事儿么?”

  门外那话声道:“总领班命小的来请您马上去一趟,在库房。”

  费独行怔了一怔,旋即“哦”了一声道:“你回禀总领班,我随后就到。”

  门外那人答应一声快步走了。

  费独行坐了起来,他眉锋微皱,想了想之后,披衣下床。洗把脸,穿好了衣裳,他去了库房。

  进院子他就觉出不对来了。

  三大间库房,门开着。院子里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

  首席师爷姚朋、金总管、白云芳都站在库房前,白云芳身边还垂手站着三个人,一胖一瘦两个老头儿,还有一个身躯魁伟高大,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三个人神色之间都是一片恭谨。

  姚师爷跟金总管的脸色很凝重,白云芳那清丽的娇靥上则布着一层懔人的寒霜。

  费独行到了近前,先见过姚朋,然后跟金总管打了个招呼,最后向着白云芳一躬身,道:“总领班。”

  白云芳冷冷一指胖瘦二老者跟那络腮胡大汉,道:“见过么?还没见过吧,三位大领班,傅祖义、楚飘云、蒯灵。”

  其实,这三位费独行都“久仰”,胖老头儿傅祖义是白道上的一流好手,拳掌双绝,尤其有一手好剑术。瘦老头儿楚飘云跟络腮胡大汉则是黑道上煞神,各有一身让人丧胆的诡异毒辣武功。

  可是他不能说认识,只有装作不认识,一抱拳说了声:“久仰。”

  三个人,傅祖义、楚飘云跟蒯灵虽然也抱了拳,可是神色之间冷漠倨傲得很,连哼都没哼一声。

  费独行一点也不在意,转望白云芳道:“总领班见召……”

  白云芳抬手分往三间库房一指,道:“库房里出事了。”

  费独行心里一跳,转眼往三间库房望去,三间库房里摆满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木箱,摆得也都很整齐,一时间难以看出什么。

  只听白云芳道:“看不出什么,是不?”

  费独行收回目光道:“是的,属下一时还看不出什么?”

  白云芳一招手,过来了两名护卫,进中间那间库房里拍出了一只大木箱,扣着,没锁,一把大铜锁放在箱子盖上。

  白云芳伸手拿起铜锁,然后掀开了箱子,箱子里分成大大小小的七八个方格子,方格里用红绫垫底,但每一个方格子里都是空的。

  白云芳道:“这只箱子里放着大小八件名贵的玉器,每一件都价值连城,现在一件也没了,可是箱子外头这把铜锁却锁得好好的。”

  费独行目光一凝道:“总领班,箱子外头这把铜锁锁得好好的?”

  白云秀道:“不错。还是刚才发现出事,姚师爷来查库清点,打开这只箱子时才知道这只箱子空了。”

  费独行早在进来时就看过了,这间库房盖得很牢固、很结实,门是两扇既重又厚的铁皮门,整个库房别说窗户了,连一个透气儿的缝儿都没有。

  他当即问道:“贼是从哪儿进来的?”

  白云芳道:“不知道,妙就妙在这儿。”

  费独行听得一怔,想了想,道:“那么是怎么发现失窃的?”

  白云芳转望金总管,金总管手里拿着一张红纸条,马上双手递了过来。

  费独行接过一看,只见红纸条上写着四个大字跟两行小字,四个大字写的是:“东西丢了。”两行小字写的是:“留神,越丢越大,越丢越多,最后丢的就是一颗颗的脑袋了”。

  他抬眼说道:“这是在哪儿发现的?”

  白云芳道:“在外头,在门上贴着,你信么?”

  费独行看了看红纸条儿后头,一头果然有撕下了所留痕迹,他皱了皱眉道:“总领班,这个院子的岗是怎么布的?”

  白云芳道:“三间库房周围有明岗,还有暗哨,日夜不断人,还有五六只经过训练的狗撒开着,你听明白了么?”

  费独行一听这话,就知道来的是高手。

  库房重地,周围不但有明岗,还有暗哨,甚至有五六只经过训练的狗撒开着,日夜不断,怎么可能会丢东西?怎么可能会让人把这张红纸条贴在大门上。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费慕书忆起昨儿晚上他曾经听见动静,他没管,可是这不能说。

  他道:“昨儿晚上有人听见动静么?”

  白云芳摇头说道:“没有。”

  费独行道:“守库房的弟兄里有出事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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