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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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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卓慕秋把自己的一袭长衫脱了下来,包起了那支离破碎的骨骸跟那件让血染红了的灰衣跟鞋袜。 十丈飞红跟呼延明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没帮忙。 这种事只有让卓慕秋一个人去做,别人不能帮忙。 卓慕秋左手提着那血迹斑斑的“小包袱”,右手提着他那把跟随了他多年的长剑,黯淡的目光在十丈飞红跟呼延明两人脸上扫了一下,缓缓地说道:“二位珍重,或许将来咱们还有再见之期。”他要走。 十丈飞红道:“二少不等佟老人家了?” 卓慕秋微微一怔道:“他也会到这儿来么?” 十丈飞红当即把碰见佟福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卓慕秋摇头说道:“我不等他了,他为卓家忙碌了大半辈子,如今也该坐下来安安静静的歇歇了,日后金兄要是碰见了他,请代我致个意。” 说完了这话,他走了,他看上去很泰然,也很安详,但他那颀长的背影,总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伟人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一代“神剑”就这么走了!十丈飞红跟呼延明默然地望着卓慕秋远去,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这种感受很清晰,但两个人都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只知道心口闷闷的。 *** 十丈飞红坐在山脚下等佟福。 呼延明没走,陪着他等。 可是佟福没来,一直到天黑还没见他来。 可能他被什么事儿绊住了!其实,对佟福来说,世界上应该没有比拦卓慕秋代父还债这件事更重要的事了。 那么他为什么不来呢?谁知道? *** 这是另一座山,另一座不知名的山。 山下有片枫林,一条清澈的小溪从枫林里流出,缓缓地流向了远处。 它不知道从那儿来,也不知道它要往那儿去。 枫林边,有一座新盖的小茅屋,很小巧、很玲珑的房子。 茅屋门口有一条青石铺成的小路,直通小溪边。 枫叶如火,连小溪里的水都被染红了。 严寒贞蹲在小溪边弯着腰洗衣裳。 她永远是那么娇艳。 女人最怕年华早逝,最怕老。 可是严寒贞不怕,她似乎永远不会老。 她只有越变越成熟,越变越动人。 难道说她吃了什么长生不老药?世上该没这种药。 当年秦始皇曾命徐福渡海求长生之药,结果徐福一去不回,秦始皇死了,徐福自己也死在东洋。 历来当皇帝的都想永远的坐在那张龙椅上,要想永远坐在那张龙椅上只有一个办法,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历来的皇帝十有八九都曾遍求术士练长生之金丹,可是历来的皇帝没有一个能活到如今的。 打古至今,在传说中只有一个人长寿,一个人不死,彭祖寿登八百,嫦娥永驻广寒。 只是,谁也不能证实彭祖寿登八百,谁也没亲眼看见嫦娥永在广寒。 在另一种传说里,有一种让人脸红的法儿可以让男人或女人青春永驻,不易衰老。 只是会这种法儿的人不多,而且男人要想青春永驻不衰老,看上去永远像二十许人,就非得害一个女人不可,同样的,一个会这种法儿的女人要想青春永驻不衰老,她也非得害一个男人不可。 严寒贞蹲着身,弯着腰在洗衣裳,她永远是那么娇美艳丽,看上去永远无忧无愁。 住在这种地方,一如神仙中人,又有什么值得她忧愁的?溪水缓缓的往东流。 一片片火一般的枫叶也随着水往东流去。 西门厉从茅屋里走了出来,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四下看了看,道:“这地方真不错,比卓家‘剑庄’强多了!” 严寒贞没回头,道:“是么。” 西门厉带着笑走了过来,道:“这地方要是没有你在,可就比任何地方都差了。” 严寒贞嗔道:“贫嘴。” 西门厉到了她身后,腰里往下一弯,两只手从她胁下穿过到了她胸前,跟着他探过头去,脸贴上了她的脸。 严寒贞那一双眉梢儿上倏即泛起一丝儿春意,扬起湿淋淋的手扳开了西门厉的手,粉颊上红红的,嗔道:“把你的爪子拿开,让人家看见多不好。” 西门厉笑道:“让人家看见?谁?这一带百里以内除了咱们夫妻俩之外还有谁?” 严寒贞道:“你是眼大无神,这儿还有两个人在,你就没看见,低头往下看看。” 西门厉低头往下一看,可不?溪水里还有两个人在呢,他笑了,仰起头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是说他们俩呀,我不怕……” “怕”字甫出口,他笑声突然敛住,低头又往水里照照,抬手摸了摸脸,道:“我的脸怎么那么红?” 严寒贞没在意,道:“怎么不红,枫叶火也似的,连溪水都被染红了。” 西门厉一怔笑了,他笑声刚白脸上浮现,一眼又瞥见了他眼前那只手,他又一怔,道:“我的手怎么也红红的?” 不错,他的手也泛着红,那点红意来自肉里。 严寒贞似没在意,道:“谁叫你筑庐在枫林之旁?” 西门厉摇头说道:“不,寒贞,你脸上手上怎么不红?” 严寒贞在水里照了照,道:“谁说的,好像也有一点儿。” 西门厉道:“不,寒贞,我看得清清楚楚,你身上没有。” 说着,他看看另一只手,另一只手也透着红意,他忙解开了衣裳,低头一看,身上赫然也泛着红意,他道:“寒贞,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严寒贞转过身站了起来,伸出那欺雪赛霜、晶华如玉的柔荑在西门厉胸前那泛红的肌肤上摸了摸,道:“怪了,你喝酒了么?” 西门厉道:“没有啊,就是喝了也不应该这样啊,我以前又不是没喝过酒。” 严寒贞道:“那……你是不是吃了什么……” 西门厉道:“我吃了什么?咱们俩吃的喝的都一样,要是因为吃了什么身上泛红,你身上也应该……” “傻子!” 严寒贞白了他一眼道:“人跟人不一样,就拿酒来说吧,有的人喝一杯脸就会红得跟关公似的,有的人喝个几斤都面不改色!” 西门厉道:“是这样么?” 严寒贞道:“不是是什么?一定是!” 西门厉呼了一口气,笑了,道:“吓了我一跳……” 严寒贞白了他一眼嗔道:“瞧你那个胆小的样儿,那像是睥睨纵横杀人不眨眼的‘魔刀’西门厉?你不知道,在我看你这样红得还挺好看呢。” 西门厉道:“真的么?” 严寒贞道:“怎么不真?瞧你这一身红,红得逗人。” 说着说着她娇靥为之一红。 她娇靥这一红不要紧,红得西门厉一阵激动,伸手把那成熟动人的胴体搂进了怀里,道:“待会儿再洗,好不?” 严寒贞的娇靥更红了,道:“不,大白天的,像什么样子……” 她拧身要挣出西门厉怀抱。 西门厉却拦腰把她抱起,转身往茅屋行去。 严寒贞急了,又踢又捶的,叫道:“放开我,放开我,衣裳流走了!” 西门厉哈哈一笑道:“这时候还管什么衣裳,休说是一件布衣裳,即使是绫罗绸缎又能值几何,只别把你流走就行了。” 他腾身一跃扑进了茅屋,只听见他笑,没再听见她叫。 一阵风过,吹落了好多的枫叶,这回真把溪水都染红了。 只这么一阵风过,然后这一带就恢复了宁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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