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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四


  突然,她举袖拭泪,冷然喝问:“什么人在这儿鬼鬼祟祟的?”

  她左后方一片密树林中飘出一条人影,轻捷异常,鬼魅一般,只听他出林后一声轻笑道:“‘寒星门’温二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好敏锐的听觉。”

  温飞卿缓缓转过身躯。她看见了,那是个俊美异常、风流洒脱的白衣客。

  她当即冷然说道:“赵玉书。”

  那白衣客正是四块玉之一的赵玉书,他微微一怔道:“温二姑娘认得我?”

  温飞卿道:“猜也能猜到八分。”

  赵玉书含笑说道:“赵玉书荣幸。”

  温飞卿道:“你的胆子不小啊。”

  赵玉书道:“二姑娘是怪我躲在林中偷窥……”

  温飞卿道:“我是指你在“琼瑶宫”附近出没。”

  赵玉书一怔,旋即嘿嘿笑道:“二姑娘这位须眉知己好快的嘴,怎么跟个女人家似的?”

  温飞卿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做的光彩事,还怕人知道么?”

  赵玉书笑道:“二姑娘小看赵上书了,要怕我也就不做了。”

  温飞卿道:“听起来倒挺英雄的。”

  赵玉书道:“英雄二字赵玉书不敢当,不过赵玉书自己做的事,还敢于承认。”

  温飞卿道:“你可知道你差一点就要了司徒兰的命?”

  赵玉书道:“我知道,二姑娘那位须眉知己把司徒姑娘送回了‘琼瑶宫”我一路追不及,只有赶到‘琼瑶宫’来了。”

  温飞卿道:“你还到‘琼瑶宫’来干什么?”

  赵玉书道:“自然是来给司徒姑娘送解药来的。”

  温飞卿“哦”地一声道:“真的么?”

  赵玉书道:“二姑娘该知道,我所以不择手段,只是怕她变心,想占有她,并不是要害死他。赵玉书宁可自己死,也绝不愿她受到一点伤害。”

  温飞卿看了他一眼道:“你的话乍听起来,似乎可信,也颇令人感动。”

  赵玉书道:“赵玉书但凭一颗心,信不信那还在姑娘。”

  温飞卿沉默了一下问道:“你可愿意坐下来跟我谈谈?”

  赵玉书怔了一怔道:“二姑娘是否要坐下来跟我谈谈?”

  温飞卿道:“我为的是司徒兰。”

  赵玉书抱拳欠了身道:“赵玉书乐于从命。”

  温飞卿缓缓走了过去,看看近约一丈,盘膝坐了下去。

  赵玉书也立即跟着坐下。

  温飞卿道:“你到‘琼瑶宫’去过了么?”

  赵玉书有点窘道:“还没有,我迟迟没敢进……”

  温飞卿道:“为什么迟迟没敢进,心里有愧?”

  赵玉书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我除了觉得自己做得有点鲁莽之外,并不觉得有愧。我出发点只在情爱两字,何愧之有?我只是耽心琼瑶宫主,不好说话,一旦冲突起来,会让司徒姑娘为难。”

  温飞卿道:“你倒挺会为她着想的。”

  赵玉书道:“不该么?二姑娘。”

  温飞卿道:“你若真为她着想,你就该早点来。”

  赵玉书道:“二姑娘这话……”

  温飞卿道:“若等到你现在来,司徒兰那条小命就没了。”

  赵玉书倏然一笑道:“那不会的,二姑娘,我用的药我自己知道,司徒姑娘一个月之内不会有事……”

  笑容突地一凝,道:“若等我来就没命了,二姑娘的意思是温飞卿道:“司徒兰现在已经没事了。”

  赵玉书道:“二姑娘怎么知道?”

  温飞卿道:“我刚从‘琼瑶宫’里出来,怎么不知道?”

  赵玉书道:“谁……是谁救了她?”

  温飞卿道:“我那位须眉知己,李存孝。”

  赵玉书脸色大变,道:“好……李存孝,他竟然……我不杀了他誓不为人。”

  两肩一晃,就要往起窜。

  温飞卿一指点了出去。

  赵玉书立即动弹不得,他狞笑说道:“二姑娘,你只能拦我一时……”

  温飞卿冷然说道:“我不拦你,我只要你听完我的话,消除你那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卑鄙念头。”

  赵玉书道:“哼,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么,难道……”

  温飞卿道:我那须眉知己是个顶大立地的奇男子,琼瑶宫主有意把女二给他,当时要救司徒兰也只有那一个办法,可是他坚不答应……”

  赵玉书狞笑说道,‘二姑娘把赵玉书当成了三岁孩童了,要救司徒姑娘除了我这自制的解药外,就只有阴阳交合……”

  温飞卿冷然说道:“那是你孤陋寡闻,你可曾听说过,纯阳体、阴阳血也能解除那淫毒药物的药力。”

  赵玉书道:“这我自然知道,可是当世之中绝没一个……”

  温飞卿道:“偏偏就有一个”

  赵玉书敛去脸上那剩余的一丝狞笑道:“偏偏就有一个?谁?”

  温飞卿道:“我那须眉知己,李存孝。”

  “他?”赵玉书怔了一怔,道:“他怎么会是阴阳血……”

  温飞卿道:“他的身世可怜,小时候在危难中他母亲曾以血代奶喂过他。”

  赵玉书睁大了一双星目道:“二姑娘,当真?”

  温飞卿道:“话是我说的,信不信在你。现在你不信,将来你总有相信的那一天。”

  赵玉书吁了一口气,半晌才道:“赵玉书向来不轻易相信人;等我见过司徒姑娘之后,如果她也这么说,对二姑娘那位须眉知己,我自消除敌意。”

  温飞卿道:“仅仅是消除敌意么?”

  赵玉书道:“对赵玉书来说,这已经相当多了。”

  温飞卿道:“你要知道,我并不乎你对我那位须眉知己消除敌意与否,因为,再有一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赵玉书淡然一笑道:“二姑娘,你可知道,你那位须眉知己,曾经有一度是我的阶下囚。”

  温飞卿道:“我听他说了,我也知道你擅耍阴险诡计。”

  赵玉书道:“二姑娘,兵不厌诈……”

  温飞卿道:“这件事不必再说了,你对我那位须眉知己怎么样,我不在乎;可是我却在乎你对司徒兰怎么样。婚姻一辈子的大事,如若所适非人,那将是无可挽回的恨事。同为女儿家,司徒兰她也曾叫我一声姐姐,只冲这两点,我不能看着她错走一步,铸恨终生。告诉我,你对司徒兰是不是真心?”

  赵玉书道:“二姑娘,我若对她不是真心,我就不会给她送解药来了。”

  温飞卿摇头说道:“这不足以表示你的真心,表示真心最好的办法是永恒不变,矢志不二。”

  赵玉书道:“二姑娘可愿听我直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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