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骨頌(123)_獨孤紅

一二三

　　万俟玉微微躬身說道：「是，姑娘，屬下遵命，姑娘請上駱駝！」

　　原來這百臂殃神也經不起嚇！

　　紀飛霜未再多說，轉身上了駱駝。

　　那駱駝剛站起，突然兩聲慘叫劃空傳來。

　　紀飛霜臉色一變，目注万俟玉道：「這是什麼？」

　　万俟玉皺眉說道：「稟姑娘，想必是適才那兩個惡性不改，被人殺了。」

　　紀飛霜冷笑說道：「你當我不知道麼？你剛才派的那兩個人，就是追殺……」

　　万俟玉一哈腰，道：「姑娘，屬下冤枉。」

　　只見那適才受命的兩名鐵騎會大漢飛步奔了回來，近前施禮，道：「稟總座，那邊弟兄們都已經走了。」

　　万俟玉點了點頭，冷然說道：「姑娘說你兩個把適才那兩個殺了，有這回事麼？」

　　那兩名大漢忙道：「姑娘下令放他逃生，總座也未交代，屬下怎敢？」

　　万俟玉轉望紀飛霜哈了腰：「姑娘想必已經聽見了。」

　　紀飛霜沒多說，頭一偏，催動駱駝向前馳去。

　　万俟玉臉上浮現一絲詭異笑意，一揮手，那十餘大漢個個轉身跨上駱駝，然後在万俟玉的領導下，跟在紀飛霜身後呼嘯而去。

　　紀飛霜在万俟玉率人的護衛下，自然是十分地安全，白天趕路，晚上在那各地分會所備的帳篷裏過夜。

　　休說是蒙旗人不敢再來打擾，便是那縱橫荒原上的狼群，見著這些兇神惡鬼們，也都避得遠遠的。

　　幾天之後，這十幾個人十幾匹駱駝，抵達了霍祖山下。

　　霍祖山矗立在善達克沙漠邊緣，但它卻是鬱鬱蒼蒼，青翠滿目的一座山，它不高，但挺長。

　　在那霍祖山下，也有一大片草原，在那草原盡頭，緊靠霍祖山腳下，有一座屋瓦連綿的牧場。

　　遠遠望去，這一座牧場，廣大而雄偉，那草原上，有著成群的牛羊在低頭啃食著青草。

　　這十幾匹駱駝一臨近，由那牧場裏呼嘯著馳出兩匹快馬，風馳電掣一般，轉眼間已至近前。

　　那是兩名身穿緊身衣，破皮褲，頭上還戴著風帽的大漢，他二人鞍上抱拳欠身一禮，道：「總座回來了？」

　　万俟玉冷冷地點了點頭，道：「瓢把子在麼？」

　　敢情這是那強盜土匪窩，鐵騎會總會所在！

　　那左邊馬上大漢恭謹應道：「在，正在陪客人喝酒呢！」

　　「客人？」万俟玉愕然說道：「那兒來的客人？」

　　那左邊馬上大漢道：「回總座，是脫哈酋長的貼身二衛，耶律哥，阿骨多！」

　　万俟玉「哦」地一聲說道：「他兩個來幹什麼？」

　　那左邊馬上大漢道：「他兩個奉命來選幾隻牛回去……」

　　万俟玉一擺手，道：「通報一聲，就說姑娘到了。」

　　那左邊馬上大漢應了一聲，飛快向紀飛霜飛過一瞥，與那另一名大漢拉帶轉座騎，急馳而回。

　　万俟玉轉向紀飛霜，駝背上欠身，道：「姑娘請！」

　　紀飛霜未答理，催動駱駝，當先馳去。

　　罷進那牧場大柵門，那一大片房屋處，前三後二，五人五騎飛馳而出，一陣風般迎了上來。

　　近了，看清楚了，那後面的兩騎，正是適才那兩名大漢，那前面的三騎，中間，是個身材魁偉，巨目海口絡腮鬍，長相兇惡，滿臉橫肉，四十多歲的錦袍大漢。

　　這錦袍大漢前額上，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地長著九個拇指般大小的肉瘤，其色發紫，像一堆紫葡萄。

　　兩旁那兩個，一望而知是兩個瓦剌的胡兒。

　　平平的一張臉，碧眼珠，高鼻子，滿臉的黃鬍子，連胳臂上、手上都是黃黃的茸毛。

　　都穿著一身皮襖，馬褲，腰裏紮著一條寬皮條，皮條上還掛著一把短刀，個頭兒壯得嚇人！

　　一到近前，那兩雙灼灼的碧眼便盯上了紀飛霜，紀飛霜卻目光冷漠，未看他倆一眼。

　　那居中錦袍大漢，鞍上抱拳欠身一禮，道：「鐵騎會戚大東見過姑娘！」

　　敢情這位就是那鐵騎會的總瓢把子，強盜土匪頭兒，九頭獅子戚大東，也就是昔日的九頭狻猊戚長青。

　　紀飛霜微微欠了欠身，道：「不敢當，戚首領少禮。」

　　戚大東左手一擺，道：「這位是瓦剌脫哈酋長左護衛耶律哥……」右手一擺，道：「這位是脫哈酋長右護衛阿骨多。」

　　那兩個瓦剌的胡兒，也學著戚大東的模樣，抱拳欠身，那模樣兒滑稽得很，賠上了一臉邪笑，道：「見過姑娘。」一口漢語竟也頗為流利。

　　紀飛霜微微頷首示意，未說話。

　　戚大東接著說道：「姑娘長途跋涉，飽經風沙，想必十分勞累，請到裏面歇息。」

　　紀飛霜搖了搖頭，道：「不了，我急著要見總督。」

　　戚大東道：「不忙，請姑娘略事歇息之後，戚大東再陪姑娘去見總督。」

　　紀飛霜沉默了一下，道：「既如此，我只好打擾了。」

　　戚大東道：「不敢當，姑娘請。」一帶座騎讓開了路。

　　紀飛霜未再客氣，實在說，對這些人她也不願意客氣，當即催動駱駝向牧場內馳去。

　　這座牧場裏的房子，除了屋上覆蓋著一層瓦之外，其餘全是木造的，雖然是木造的，但畫棟雕樑，依然是美侖美奐，氣派偉麗異常。

　　戚大東讓客直上牧場大廳，總巡察百臂殃神万俟玉及那兩名胡兒也隨同作陪，坐定，戚大東欠身客套：「不知姑娘蒞臨，有失遠迎，當面恕罪。」

　　「好說。」紀飛霜淡淡說道：「是我來得鹵莽，還要請戚首領海涵。」

　　戚大東道：「姑娘怎跟戚大東這般客氣，委實太令戚大東不安……」

　　紀飛霜道：「我不是總督，來貴會是客人，應該的。」

　　戚大東自然聽得出她口氣不對，賠上一笑，忙改了話題：「姑娘由何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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