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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那回身拒敵的四名黃衣老者,懾於威勢,連忙閃身,腳下尚未站穩,索飛已然一閃到蕭涵秋的身邊,哈哈笑道:「老弟,你真夠意思,有架打也不通知一聲,害得我帶著人連闖皇城八道關口,差點跑斷了我兩條腿!」

  蕭涵秋心中感動,面上卻皺了眉鋒,苦笑說道:「索爺,你這是何必……」

  「何必?」索飛笑道:「那問誰?誰叫我服了你?咱們先打架,有話待會兒再說不遲!」立即轉向十名黃衣老者,環目炯炯,略一環掃,擺手說道:「來吧,諸位,我這位好友憑一柄劍,我索某人則憑我雙手,去把你們那另十名高手都叫來,咱們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

  那站在索飛對面的一名黃衣老者,突然一聲冷笑,道:「你便是那北六省武林盟主,鐵膽神力霸王索飛?」

  索飛傲然點頭,道:「你敢開口說話,膽子不少,不錯,我正是索某人,今日南龍北虎併肩聯手,力搏東廠十大高手,該傳為武林一段佳話,如不想再叫人,你們就動手發招吧!」

  那名黃衣老者冷笑說道:「憑你兩人,何須再加高手,索飛,你先聽我一言,你可知道蕭涵秋乃是欽命捉拿的叛逆。」

  索飛厲聲道:「我索某人不管那麼多,只知道南龍聖手書生蕭涵秋是我索某人的刎頸至交,生死好友!」

  那名黃衣老者道:「你可知包庇欽犯,是個什麼罪麼?」

  索飛環目一瞪,道:「少廢話,再多說我先劈了你,你們捉拿欽犯,我索某人義助朋友,至於是什麼罪,那由你們!」

  那名黃衣老者色厲內荏地怒笑說道:「好,好,好,這北六省你是不打算再待下去了!」

  一揮手,便要群起動手撲攻。

  突然一聲沉喝震耳:「大膽,豈可對索大俠無禮,還不退後!」

  那十名黃衣老者聞聲收劍,一致躬下身形,蕭涵秋與索飛抬眼循聲望去,只見那廳前高高的石階之上,背手站立著一人,此人中年,白面無鬚,頗稱俊美,只可惜目光陰鷙,眉宇間煞氣太重,身著一襲青袍,隱隱有懾人之威。

  南龍、北虎,宇內並稱,他兩個都看得出,此人一身功力比那些一等高手的黃衣老者,又不知要高出多少!

  他兩個尚未說話,那青袍人已然緩步下階,老遠地便向著索飛拱手笑道:「不知索大俠俠駕莅臨,有失遠迎,當面恕罪!」

  禮不可失,索飛也惑異地拱起了雙手,道:「閣下是……」

  那青袍人一笑道:「有勞索大俠動問,我忝為東廠總領班!」

  索飛「哦」地一聲,道:「原來是總領班,索某人失敬了!」

  「好說!」說話之間,青袍人已至近前,那十名黃衣老者紛紛躬身退後,他卻連看也未看一眼地笑道:「是屬下冒犯俠駕,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索飛揚了揚濃眉,道:「聽總領班話意,好像有放我等走路之意!」

  青袍人揚眉笑道:「放人走路,那不敢,我來是恭送索大俠幾位返駕!」

  索飛淡淡笑了笑,道:「那麼,總領班,叛逆當面,莫非也要放過?」

  青袍人道:「欽命在身,未敢徇私,只是有索大俠虎駕在,我也不便拿人,今日算了,錯過今日,尚請索大俠成全!」

  索飛揚眉笑道:「假如我索飛日日伴著朋友,難道說總領班就罷了不成!」

  青袍人顏色不變,笑道:「奉旨行事,何敢輕言一個『罷』字?索大俠能日日伴著朋友,總不能時時刻刻地伴著朋友!」

  索飛笑道:「萬一我索某人能呢?」

  青袍人淡淡笑道:「索大俠原諒,浴皇恩,食俸祿,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朝廷安危,便是血流屍橫,腦漿塗地也所不辭!」

  索飛道:「何不現在乾脆了結了?」

  青袍人笑道:「索大俠是個明白人,今日是索大俠趕來義助,錯過今日,我不以為南龍聖手蕭大俠會永遠在人翼護之下?」

  索飛臉色一變,大笑說道:「高明,高明,我索某人這位生死好友,確是生具這麼一副令人頭痛的傲骨,令人皺眉的倔脾氣!」

  青袍人淡淡說道:「所謂高明二字,那是索大俠誇獎,索大俠請稍候,容我命他們擺隊送客!」

  此人極具心智,不愧高明,他有意逐客,巴不得索飛等早走,卻要來個擺隊送客,他是明知索飛不會受他這一套。

  果然,索飛立即擺手道:「不敢當,我索某人這就走……」

  索霜突然冷冷說道:「哥哥,卻之不恭呀。」

  青袍人陰鷙目光一閃,抬眼投注,笑問索飛:「索大俠,這位大約就是令妹『冷面素心艷羅剎』索姑娘?」

  索飛道:「正是舍妹,跟著索某人學壞了,總領班莫要見笑!」

  青袍人揚眉笑道:「好說,我久仰冷面素心艷羅剎大號芳名,只恨福薄緣淺,未能拜識,今日得睹絕代風華,榮幸無限,足慰生平,索姑娘人如其號,愧煞七尺昂藏鬚眉漢!」

  索霜面罩寒霜,連看都未看他一眼。

  索飛適時接口道:「以後碰面的機會不少,尚望總領班多多指教!」

  青袍人滿面堆笑,連忙謙遜不迭。

  索飛未再多說,轉望蕭涵秋,道:「老弟,總領班網開一面,法外施恩,高抬了貴手,咱們也見好就收,識點趣,走吧!」

  蕭涵秋笑了笑道:「索爺,無論怎麼說,我都該遵命,只是,臨走之前,我有幾句話要向這位總領班請教一二!」

  青袍人忙道:「請教二字不敢當,蕭大俠有話只管下問!」

  蕭涵秋道:「我先謝了,我請問,我這個江湖落拓書生,一向隱居梵淨山,遠離京師,久已不問世事,什麼地方得罪了東廠了?」

  青袍人搖頭說道:「蕭大俠錯責了,沒有那回事!」

  蕭涵秋道:「我又與總領班何仇何恨?」

  青袍人道:「蕭大俠這話越發令我難以作答了,彼此素昧平生,從不相識,一個在朝,一個在野,正如蕭大俠所說,蕭大俠遠離京師,隱居在梵淨山,京師、梵淨山遙遙千里,怎談得上仇怨二字?」

  蕭涵秋道:「那麼,總領班因何派人焚我山中樓閣,擄我……」

  青袍人截口說道:「我請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蕭涵秋道:「約莫一個半月之前!」

  青袍人忽地笑了,道:「蕭大俠,你可知道魏家四虎與黑衣七煞是什麼時候進入東廠任職的麼!那還不到一個月!」

  蕭涵秋道:「總領班的意思是說,他們在進入東廠任職之前焚毀我那山中樓閣,總領班不能負這個責任?」

  青袍人淡淡笑道:「是的,事實如此,蕭大俠明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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