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独孤红 > 血滴神刀 | 上页 下页


  李凌风道:“你不要问,问不出什么来的。”

  谭令娴道:“好吧,我不问,不过我要求你,我不敢说家父是怎么样一个好官,只是他一生耿介,为人做事至少对得起济南一地的百姓,假如朝廷换一个人到济南去,我也不敢说他会亏待百姓,我却敢说他绝不比家父更接近百姓,为此,我愿意以身当一切,任凭你把我怎么样都可以,但请你高抬贵手,别再找家父,这也是我身为人女的一点心意。”

  话落,她一矮娇躯,就要下跪。

  李凌风突然递出了掌中刀,赵振翊大喝声中一剑挥到,正中李凌风左肩,鲜血立即湿了衣袖,但李凌风一动没动,递出的刀只是架住了谭令娴,只听他道:“谭姑娘,赵镖头,请跟我送来一下。”

  他从谭令娴身边走过,进了上房。

  赵振翊为之一怔。

  谭令娴娇靥上也一片讶异神色,但她却转身跟了进去。

  赵振翊定定神转身喝道:“守住岗位,不许过来。”

  他急急跟了进去。

  进了上房,只见李凌风在中间面门而立,谭姑娘就在李凌风的对面,赵振翊一步跨到了谭姑娘的身边。

  人听李凌风道:“我请赵镖头帮我个忙。”

  赵振翊冷冷道:“那要看是什么忙了,只要你不动谭姑娘,赵某人可以舍命。”

  李凌风道:“我希望你能信得过我,让你的人套车,我带走谭姑娘,然后派出你的心腹带套男装到北口去接谭姑娘,让谭姑娘着男装跟着你这趟镖到济南去,沿途你可以让你的人把话传扬出去,就说李凌风劫走了谭姑娘,等到了济南之后,谭姑娘要劝令尊即刻挂印趁夜离府,找一个远而隐密的地方改名换姓。”

  谭令娴道:“这是干什么?”

  李凌风道:“谭姑娘若要保住贤父女这两条性命,只有这么做。”

  赵振翊道:“你这么做无疑是为掩人耳目,连我这些弟兄都不让他们知道,可是我这些人里突然来个面生的。”

  李凌风道:“你要护谭姑娘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我知道这样也难免你的弟兄起疑,可是那就要看你了。”

  谭令娴道:“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么?”

  李凌风道:“能,可是我认为姑娘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赵振翊道:“这么一来你岂不是背了黑锅。”

  李凌风道:“我要是真带走谭姑娘,再找谭大人,也一样会招致人神共愤。”

  谭令娴道:“你不能不动我父女么,我的意思是说两全……”

  李凌风道:“要能的话,我不会出此下策。”

  谭令娴道:“我父女怎么能连累你。”

  李凌风道:“谭姑娘,别人要杀李凌风不容易,杀贤父女可是易如反掌,但得仰不愧、作不怍,我不计较世情之毁誉褒贬!”

  谭令娴美目中忽现异采,还要再说。

  赵振翊道:“李凌风,我赵某人死不足惜,可是谭大人跟谭姑娘……”

  李凌风道:“赵镖头,你的意思我懂,你应该想想,我要是真带走谭姑娘,你威远镖局这些,哪一个拦得住我?”

  赵振翊目射神光,深深看了李凌风一眼,一点头道:“好吧,神刀李,赵某人交你这个朋友。”一顿扬声:“汉邦,套车。”

  旋又望着李凌风道:“我这儿有上好的伤药……”

  李凌风微一摇头道:“不用,这点皮肉伤算不了什么,这样也更像回事儿。”

  忽然一凝目光道:“对了,倘若谭姑娘有什么失闪,你要自刎以谢谭大人?”

  赵振翊脸色一变,点头道:“不错。”

  李凌风道:“改一改,等你手刃李凌风之后再说,或许你会落两句闲话,但那值得。”

  只听一个话声传了进来:“赵爷,车套好了。”

  李凌风道:“十二金钱,谢了。”

  他突出一指点倒了王妈,伸手拉着谭姑娘往外行去道:“十二金钱,看你的了。”

  赵振翊抱剑跟了出去,双眉倒竖,两眼圆睁,厉声道:“姓李的,你好卑鄙。”

  李凌风一笑说道:“赵镖头,这就叫兵不厌诈。”

  他一指点倒了谭令娴,只手抱起谭令娴飞身往后掠去,一个起落就不见了,转眼间外头一阵急速的车马声由近而远。

  赵振翊叫过那瘦高中年汉子低声吩咐了几句。

  瘦高中年汉子一挥手喝道:“丁秀、石清,跟我走。”

  他当先飞身掠去。

  丁秀、石清跟着掠起。

  赵振翊转身进了上房,上房里马上响起了王妈的悲号。

  ▼第二章 丧父之痛

  浓浓的夜色里,李凌风身法如电地掠进了一座大山中,他先掠上半山腰,然后顺着一条羊肠小道折向下。

  山下是个狭长的谷地,他笔直地往里奔,到了谷底,他矮身钻进了一个半人高、黑忽忽的洞穴里。

  在漆黑的洞穴里左弯右拐一阵之后,他又从一个洞口里钻了出来,眼前又是一片谷地,谷左坐落着一座小茅屋,没灯,黑黑的。

  李凌风两个起落便到了茅屋前,他先叫了一声“爹”,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听里头响起一个有气无力的苍老话声道:“你回来了。”

  李凌风答应了一声,打着火折子点上了灯。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茅屋就只这么一间,摆设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砍树干钉成的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凳子,多一样也没有了。

  一盏破碗做成的油灯放在那张桌上。

  床上铺张破草席,上头躺着个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儿血色的瘦弱老人。苍白的脸色,深陷的眼眶都不成人样了。

  尤其他两腿自膝以下没了,用两块布包着,还透着血迹,看样子是才残不久。

  李凌风走到床前在那张小凳子上坐了下来,道:“您的伤还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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