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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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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脸老者又探怀摸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掷在石头上,道:“你爹的信符你看见了,这是官家让你爹做的事,也一并交给你,愿不愿替你爹还这笔债,那还是在你,言尽于此,我回京复命去了。” 他转身上马,当先驰去。 那八名黑衣汉子,也各自策马跟了上去。 那阵闷雷又由近而远,很快地就听不见了。 李凌风缓缓伸手拿起了那封信,他撕开了封口,抽出了信笺,一看之下,他脸色大变,机伶一颤,手一松,信封掉在了石头上。 *** 九人九骑往前飞驰,一名黑衣壮汉子道:“大领班,您就这么放心。” 阴沉脸老者阴笑道:“当然放心,李辰的为人我很清楚,李凌风在江湖上的名声我也清楚,就冲着李辰那面信符,猜他准会接下,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比李辰机灵,比李辰难斗,我刚才咬牙忍着给李辰施了个礼,他居然无动于衷。” 那黑衣汉子道:“大领班,我看李辰这个儿子终必是咱们的祸患。” 阴沉脸老者阴笑道:“我知道,我不胡涂,我会预布一着的。” 九人九骑进了一个小村镇,拐进西街,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前停下,九人翻身下马,阴沉脸老者也不管座骑,下马就往客栈里走。 刚进后院,一个穿袭青衫,长眉细目也挺白净的年轻人迎了上来,满脸堆笑躬个身道:“大领班,您回来了,事情怎么样?” 阴沉脸老者一抬手道:“你跟我进屋来。” 他往一间屋走去。 白净年轻人忙跟了过去。 两个人进了那间屋,没多大工夫,后窗开了,那个白净年轻人从后窗掠了出来,落地即起,一闪就没了影儿,好俊的轻功。 阴沉脸老者站在后窗前,唇边又浮起了他那阴沉笑容! 雨不下了,天也晴了。 在北方就这么一点讨厌,下雨的时候到处是泥泞,天晴的时候又遍地是黄尘,大路上车马一过,扬起的黄尘能蔽天,就是凭两条腿走路的,一段路下来也非变成个黄人不可。如果一大早,或者是天快黑的时候,行人少,还好点儿。 暮色初垂,一人一骑在这条黄土路上缓驰。 马是匹一身黄的白马,人是个一身黄的黑衣客。 尽管一身的黄尘,掩不住这匹马的神骏,也掩不住这个人的俊逸英挺。 初垂的暮色里,一里多外坐落着一片村落,一处处的炊烟笔直地往上升,黑衣客就是朝着那片村落缓驰。 又走了一段路,离那片村落不到一里了,黑衣客突然收缰控马停了下来。 他目光凝望着马前,马前不到一丈处,路中间,笔直地插着一根棒子,儿臂般粗细一段黑棒子,顶端刻着一圆圆的东西,是个鬼头,凸睛獠牙,怪吓人的,鬼头下边垂着一圈布穗儿,花布穗儿。 黑衣客目光落在那根黑棒上打量了一阵,然后抬眼望向那片村落,随后又策动座骑绕开那根黑棒子往那片村落驰去。 一里远近转瞬间,进了这片村落,村落里家家户户已然上了灯,有的地方门口挂着一串灯,把门口照耀得光同白昼,那是客栈。 村落不大,客栈却有两三家,村中间一家门口停满了马匹牲口,两个伙计正在忙着上草料。 黑衣客策动座骑往那家客栈驰去。 到了这家客栈门口下了马,一名伙计腾出手来满脸堆笑地接过了黑衣客的座骑道:“这位爷,您里边儿请,后头还有清静上房。” 随即扯着喉咙一声哈喝,道:“里头的,有客人来了。” 黑衣客从鞍边取下一把刀,一个褡裢袋,迈步往里走,一阵风般里头奔出个人来,是个粗壮的黑衣汉子,眼看就要撞在黑衣客身上。 黑衣客一闪身,粗壮汉子一惊也旁闪,他没撞着黑衣客却一屁股坐在门口一个狗食盆子里,瓦盆儿破了,狗食弄得满屁股都是。 里头传出了一阵笑:“嘿嘿,老黑跟狗争食,嘿!” 又是一阵笑。 粗壮汉子红着脸站了起来,一翻眼道:“奶奶的,招子长在你娘的裤裆里了。” 黑衣客本是要往里走的,闻言转眼,两道锐利目光直逼过去。 粗壮汉子瞪着眼道:“看什么,说的就是你。” “你”字刚出口,黑衣客到了他跟前,手一扬,啪地一声脆响,粗壮汉子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一屁股又坐在那已然破碎的瓦盆上,一缕鲜血顺嘴角流了下来。 粗壮汉子勃然色变,从靴筒里拔出一根挺子,腾身扑过来劈胸就扎。 黑衣客侧身出掌,挺子到了他手里,他顺势往旁一带,粗壮汉子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五尺外摔个狗啃泥,这下惨了,脸擦破了、手也擦破了、还摔破了嘴,满嘴是血! 他还没站起来,客栈里一拥跑出来七八个,袒着胸掳着袖子的壮汉子,一下围住了黑衣客。 一个下巴上长着一撮毛的冷笑道:“朋友,好功夫,手底下有两下子,可惜你招子不够亮,打错了人。” 他兜脑一拳捣向黑衣客。 黑衣客掉转挺子,摆把子敲在他拳头上,长着一提毛的拳头硬,奈何硬不过挺把子,哎哟一声,抱着手蹲了下去。 这下乱了,另几个抬腿的抬腿,探腰的探腰,家伙全亮出来了,不是挺子就是铁尺,眼看事儿就要闹大。 蓦地一声沉喝传了过来,道:“住手,这是干什么,你们都疯了!” 随着这声沉喝,快步走过来一个人,穿件灰衫的瘦高中年汉子,他排开那几个人走了进来,抬眼一扫,冷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矮胖汉子手中铁尺一指道:“二爷,您来得正好,您瞧瞧,老黑跟一撮毛全让这位高人整了。” 瘦高中年汉子目光从老黑跟一撮毛脸上掠过,冲黑衣客一抱拳道:“朋友,在下是直隶石家庄‘威远镖局’的,今儿晚上在这儿打尖歇腿,还望朋友你多关照,弟兄们有得罪朋友的地方,请朋友高抬贵手冲在下的面子!” 黑衣客看了瘦高中年汉子一眼,刚要说话。 院子里又走出来一个人,也是个中年人,穿件蓝缎子面儿的长袍,腰间扎了根丝带,长眉、凤目、胆鼻、方口,唇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十足,隐隐透着慑人之威,他一进院子便道:“汉邦,怎么回事儿,这是干什么?” 瘦高中年汉子一欠身道:“赵爷,老黑跟一撮毛让这位朋友整了,我正在问。” 小胡子锐利目光落在黑衣客脸上,一抱拳道:“在下是直隶石家庄威远镖局的赵振翊,请教!” 黑衣客目光一凝道:“可是威震大河南北的‘十二金钱’?” 小胡子赵振翊道:“不敢,蒙道儿上的朋友抬爱,正是赵振翊。” 黑衣客道:“我久仰十二金钱威震南七北六,是个了不得的英雄人物,那么也应该是个讲理的人,请问问这两位贵属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赵振翊转望一撮毛,脸色马上沉了下来:“我听你的。” 一撮毛马上低下了头,不安地嗫嚅说道:“赵爷,是这样的。” 他没敢有一点隐瞒,老老实实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了一撮毛的话,赵振翊脸上泛起了寒霜,两眼也射出了威棱,望着老黑沉声说道:“老黑,过来。” 老黑畏畏缩缩地走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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