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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突然,车雷离鞍飞起,直扑马前两丈外。

  海明、乐进和廉英跟着离鞍扑了过去,快捷如电,干净利落。

  四个人落地围住一丈方圆一片野草,都没动。

  齐玉飞纵骑骑了过去,他看见了,海明四个围着的那一片野草里趴着个人,是那个黄衣人。

  他,脸色发黑,帽子掉在尺余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可却已气绝多时。

  齐玉飞扬起了双眉,道:“他们居然早我一步,追!”

  齐玉飞一声“追”,海明四个翻身骑马,只拾眼四下一看,立又纵骑往前驰去。

  海明四个纵骑直驰,一口气驰出了两里多去,然后忽然折向了西。

  齐玉飞道:“海明,那匹夫往西去了?”

  海明道:“是的,看,这匹夫远比刚才那黄衣人狡猾,身手也比刚才那黄衣人为高,沿途留下来的痕迹十分轻微。”

  乐进道:“少主,以我看,追这匹夫恐怕要比追刚才那黄衣人难一点儿。”

  齐玉飞道:“何以见得?”

  乐进道:“刚才那黄衣人不知道身后有人跟踪,所以他留的痕迹比较明显些,而这匹夫知道咱们在追他……”

  齐玉飞道:“怎见得这匹夫知道咱们在追他?”

  乐进道:“要不然他怎么会杀那黄衣人灭口?”

  齐玉飞摇头道:“这匹夫杀那黄衣人为的恐怕不是灭口,是因为黄衣人办砸了事,没能伤着赵姑娘,所以才把他处死了。要是这样的话,他不见得会知道咱们现在正追他。”

  乐进道:“希望你看对了。”

  前面海明忽然勒住了马,抬眼四下搜索,没再往前走。

  齐玉飞道:“怎么了,海明?”

  海明叫道:“怪了,那匹夫留下的痕迹怎么到这就断了。”

  齐玉飞“哦”地一声道:“是么?”

  他夹马驰近,到了海明身边,他拾眼四下看了一看,只见几个人的立身处,仍是一片荒郊旷野,左边不远处有一片树林,右边百来丈外是一座小山,空荡、寂静,什么也看不见。

  他低头看了看,只见马前五六尺内的野草有一点点被踩过的痕迹,再远就看不见这种痕迹了。

  海明一旁道:“少主,不错,痕迹到这儿就断了,便连那股子特有的腥味儿也闻不到了。”

  齐玉飞看着终断的痕迹道:“不可,在他极度小心之下,痕迹或许会清除,可是那股子气味却是一时半会儿无法清除的,除非是逃进了水里,可是附近又没有河流。”

  乐进道:“你说得不错,苗疆那些人身上那股子特有的气味是终年累月积下来的,除非把他们放进锅里煮一煮,就是远离苗疆,改变吃食,也得个一年半载才能去净那股子气味。”

  海明道:“那么那股子气味怎么会闻不见了呢?”

  廉英突然说道:“咱们是迷风追,他是逆风跑,断无闻不见那股子气味的道理,除非他根本就不是苗疆的人。”

  齐玉飞呆了一呆道:“他根本不是苗疆八峒的人……”

  海明望着廉英道:“胡说,难道你看不见,他这一路所留下的痕迹,不正是苗疆八峒的人?刚才那股子气味哪儿来的?”

  廉英耸耸肩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说话间车雷一眼瞥见左边那片树林里走出个人来,是个穿粗布衣裤,卷着袖子,卷着裤腿,脚登草鞋,肩上荷锄的庄稼汉。

  他忙道:“少主,你看。”

  齐玉飞就在车雷说话同时,也看见了那个庄稼汉了,他道:“过去看看。”

  海明一马当先驰了过去。

  马蹄声惊动了那庄稼汉,他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脚下也没停,仍然扛着锄头走他的。

  马到底比人快,转眼工夫海明等便已驰到近前截住了那庄稼汉。

  庄稼汉黑黑的一张脸,看年纪有四十多岁,浓眉大眼塌鼻梁,脸上还带着泥星儿呢。

  海明停马一拦道:“对不起,耽误你一会儿,我打听件事儿。”

  那庄稼汉挺和气的,忙赔笑说道:“不客气,诸位是要打听……”

  海明道:“你在这一带忙,可曾看见有个人从这儿跑了过去?”

  那庄稼汉道:“几位问的是个怎样的人?”

  海明道:“这个我没看清楚他,我们追他追到这儿就把他追丢了。”

  那庄稼汉抬手向正西一指道:“刚才我只看见有个穿起衣服的,从这儿跑过去奔向正西,跑得好快,跟一溜烟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几位要找的人。”

  海明浓眉一轩道:“多谢了。”

  抬眼望向齐玉飞。

  齐玉飞一双眼光紧紧盯在庄稼汉身上,淡然说道:“廉英,进树林看看去。”

  廉英恭应一声,脚身离鞍扑进了树林。

  那庄稼汉脸色一变,忽然双手齐扬,两蓬乌芒一取海明、乐进,一取齐玉飞、车雷。

  齐玉飞双眼寒芒暴闪,沉喝一声:“海明,小心。”

  衣袖一抖,迎着那蓬乌芒拂了过去,同时海明、乐进双双一夹坐骑,箭一般地骑出了丈余,躲开了袭向他们的那蓬乌芒。

  一蓬乌芒落了空,另一莲乌芒倒射回袭向庄稼汉,庄稼汉俯下身去一个滚翻躲了那蓬倒射而回的乌芒腾身掠起,电般地往东扑去。

  齐玉飞等哪还容他逃出手心,车雷马快,追上他长剑一递直向他右肩划去。

  齐玉飞沉声喝道:“留他活口!”

  那庄稼汉一个翻身,锄头抡起,直迎车雷掌中长剑,“当”地一声,车雷手中长剑硬被他一锄头震得一偏。

  就在这时侯,龙吟般马嘶震耳,海明一阵风般驰到,整个身躯离鞍斜向了鞍旁,长剑一递,剑尖正抵在庄稼汉的右膝上,立时肉破见血,庄稼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把锄头扔出了老远。

  乐进如飞掠到,长剑那锋利的剑尖正抵在庄稼汉的咽喉上。

  庄稼汉不动了,脸色惨白。

  齐玉飞策马驰了过来,道:“苗疆八峒的那个人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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